路明非在洗手间里抹了把脸,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自从高二开始,路明非就进入了国际生模式,在仕兰中学,像他一样预备出国的学生不少,奈何现在仕兰还没有个国际班,只有每周一次的国际课程。
为了上课,路明非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少了,而文学社里的人也都知道路明非这个衰仔发达了,马上要被美国的亲戚送出国念书。
这种事情在闽州并不少见,闽南语的歌里,总是女唱男无情,男唱爱打拼,于是爱打拼的闽人走遍了世界,将闽南话传递到大洋彼岸。
在文学社的人眼中,路明非的那位叔叔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在美利坚打拼出了一番事业,然后回国帮助家里人,继续将家族发扬光大。
“哟,路公子回来啦。”
一对不亚于路鸣泽的胖子坐在一起,其中一个对路明非打趣道。
要知道路明非可算是仕兰的传奇了,从一个普通的衰仔到出国留学的公子哥,这种反差当时不知道惊到了多少人。
“徐岩岩你可拉倒吧,现在得叫路传奇了。”
另一个胖子戳了戳自己的兄弟,殷勤地给路明非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哥,路传奇,苟富贵,勿相忘啊。”
“对对,狗富贵,勿相汪,你以后不能汪我们哈。”
路明非有些尴尬地笑着,僵硬地坐了下来,望着打趣自己的徐岩岩和徐淼淼,有些无语地说道:
“怎么感觉你们说的不是啥好词?”
两个胖子笑做一团,这两人算是文学社里的开心果,主要负责在校刊上写笑话。
这两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跟在赵孟华背后,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赵孟华比较仗义,平日里经常拿些好东西出来分享。八壹中文網
现在他们在一家电影院的放映厅里,文学社的这帮文艺少年家境都不差,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文章总是矫揉造作,充满了小布尔乔亚的情调。
路明非等一下就要上台致辞,他准备站在上面,用最大的声音吼出:
“陈雯雯,我喜欢你。”
这是安德的意见,做事就要干净利落,直接做绝,路明非深以为然,这种时候还是要听听长辈的经验。
于是路明非靠着自己已经成年的身份证,卖掉了安德给他的金币,给自己搞了一套看起来还算可以的西装,又把头发打理成大人模样。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路哥,等下加油!”
徐岩岩冲着路明非挥了挥手,悄悄和自己的兄弟缩成一团,凭借自己多年来的吃瓜经验,结合赵孟华的布置,等一下恐怕有大瓜可以吃了。
本来自己兄弟二人要和路明非一起上台,但两个胖子本能觉得自己上台恐怕没好果汁吃,还是待在下面吃瓜好了。
路明非怀着忐忑地心情上台,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在不停地抖动,站在话筒前,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往左边一点,再往后,对,靠着墙,别动,别动。”
赵孟华站在台下,对路明非发号施令,引导着他走向正确的位置。
“等一下先放一段视频,然后话筒开启,你就可以致辞了。”
路明非听了赵孟华的话,点了点头,现在台上很黑,没人能够看到他纠结的表情。
他站在舞台上,等待着话筒开启,等待着生命中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刻到来。
一束强光打在自己的脸上,晃得路明非眯起了眼睛,台下突然变得嘈杂起来,路明非看见两个姓徐的胖子缩成一团,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就像是知道不苟言笑的老师由于嫖*被拘留,或者某个女明星二十年前是个男人一样。
路明非跑到前面,向后望去,屏幕上是一行字:
“陈雯雯,love,you。”
自己的剧本里应该没着段啊,难道是什么人帮自己准备的惊喜?
就在路明非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听到台下赵孟华的声音。
今天本来因该是我们文学社聚会,不过我就是借这个机会,”赵孟华大声说,
“我们马上要分开了,我不想后悔,我想跟陈雯雯说屏幕上都有了我怎么也要赌一把啊!”
“要不将来分开了,天南海北见不着面,我喜欢一个人三年,谁也不知道,那不衰到家了吗?”
路明非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那唯一缺少的字母,一个小小的i,他被赵孟华骗了,所谓的致辞只是他告白计划的背景板。
赵孟华走到舞台上,轻轻地挤开路明非,他就是要在陈雯雯面前让路明非丢脸。
每个文学社里的人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而他赵孟华将在今天,踩着仕兰中学新传奇的脸,带着陈雯雯走出这个反映厅。
下方鸦雀无声,现在的路明非不再是过去的衰仔,在下面的人眼中,今天这叫诸神之战。
“赵孟华,我*你*的!”
一个如狮子般的吼声从台上传来,话筒被那声音弄得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台下的女孩们纷纷捂住耳朵。
路明非从赵孟华的身后扑了上来,他现在后悔自己迟疑了片刻,他感到一阵愤怒,但也不清楚这股气究竟为何产生,是因为赵孟华把自己当做背景,还是他抢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这些年路明非相比原著改变了许多,比如,他在当你军训的时候学了一招:裸绞。
路明非的手臂环绕着,左臂狠狠地压住赵孟华的脑袋,台下乱做一团,有人向台上冲过来,,抓挠着路明非的手臂。
“住手,路明非,他晕过去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路明非下意识地松开手,赵孟华毫无抵抗地倒了下去,裸绞阻止血液流动,让他陷入了昏迷。
德叔说的没错,有时候应该更直接一些。
路明非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安德说的话,看着身边红着眼眶的陈雯雯,他张了张嘴,声音变得很小:
“陈雯雯,我喜欢你……”
红着眼眶的女孩从他的身边跑开,向那个倒地的男孩跑去,路明非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远离自己。
等在外面的安德和楚子航接到了垂头丧气的路明非,他的手臂被抓伤了,红色的痕迹非常明显。
“德叔,师兄,走吧。”
安德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丢给他一包纸巾。
“成年快乐,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