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京上空飘散着难以消散的黑雾,伴随着圣骸的出现,乌云开始汇聚在一起,在黑雾之外又包裹上另一层外壳。
大雨如石,砸向地面,却无法清洗干净那浓厚的黑雾,反而与其混合在一起,让东京街头污水横流,散发着让人眩晕的刺鼻气味。
风自东向西,从海面上吹来,呼啸着将那不知名化学药品产生的黑雾铺散到整个东京,人们在其中咳嗽着,咒骂着,头晕目眩,四肢好像不受控制地颤抖。
而当少数人抬起头来,从东京钢铁水泥的城市中看向那岛国引以为傲的富士山时,他们才发现,那在烟雾中模糊不清的山体,在这同一时间也冒出了黑雾。
富士山,活了!
那天,东京的居民们尖叫着,在自己的工位上缩成一团,无助的普通人拿着手机在网络上痛骂着官僚的无能,而有权有势者冲向东京的几个机场,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东京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那些达到了顶点,立于世界之巅者,则痛骂着某些黄眼睛的家伙,顺便通过各种途经打爆了执行部的电话。
但这一切都和富士山中状若疯狂的宫本彻也无关,他看向地上赤裸的女孩,从身旁的仪器中扯出一根粗大的针头,那恐怖的样子根本是给畜生打药用的针头。
但宫本彻也毫不在意地将针头刺入自己的手臂,看着针头出现的红血,他笑着,看向地上的女孩,圣骸已经钻入了她的身体,只留下末端那可怜的短小尾巴在摆动着。
他拿过另一个相似的针头,那尖锐的针头刺入女孩的手臂,但宫本彻也的老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的不悦。
针头末端没有回血,这意味着他并未将针管刺入女孩的血管中。
我也会手抖吗?
宫本彻也这样想到,并非是那种技术娴熟的医师,但找个血管还是很轻松的才对。
或许是太激动了吧
宫本彻也晃了晃脑袋,重新对准了女孩的手臂,针头刺入进去,但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哪怕宫本彻也用力刺入,女孩的皮肤下却好像装了钢板一样,针头死死卡住,居然不得寸金。
“老先生,可不能让你伤到我家公子。”一个妩媚的女生响起,用的是文绉绉的华夏语,宫本彻也的手颤抖着,他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连那个古怪的“汉斯”,都不见了踪影。
宫本彻也心中的恐惧更甚,他的嘴唇颤抖着,失态地大叫着:
“谁,出来!”
宫本彻也用着日语大吼道,却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天空中呼啸的风声,在他的头顶激荡着,风声越来越大,如魔鬼的奸笑,又如巨人的怒吼。
那天,宫本彻也抬起头,见到了自己的梦魇从天而降。
安德乘着风从天而降,在高空中便化作人形,而当他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带着小队从高空落下时,他看到了一个丑陋的老疯子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路安德,我就知道,”宫本彻也看着面前那个熟悉的男人:“来见证吧,来见证我成神的那一刻!”
那时,宫本彻也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下午,那是只有两三岁的他坐在宫本家豪华洋房的二层,看着街面上面带菜色的女人宣传着女子挺身队的标语。
早熟的宫本彻也当然知道那些女人的归宿,被送到战场一线,作为军人们的玩物,他们能够回到岛国的,百不足一。
但这一切和他无关,他的房间里摆满了精致的昆虫模型,吃的是那些食不果腹的女人想都想不到的精致事物。
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得来的,感谢战争,感谢家族,他们在外掠夺,才让自己有了如此优渥,与平民仿佛是另一次元的美好生活。
但那美好的生活在某个时刻终结了,父母的死讯传来,而杀死他们的人,便是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
那在华夏组织起混血种,不断蚕食蛇岐八家势力的路安德。
随之接踵而来的,便是战争的结束,蛇岐八家势力彻底被秘党所掌握,随后宫本彻也蛰伏起来,直到现在。
而面对有着杀父之仇的宫本彻也,安德的反应却十分平淡:“哦,你继续……”
“你还不明白吗,愚蠢的支那猪,圣杯与圣骸合二为一,白王即将复活!”宫本彻也大叫着,完全没在意安德脸上闪过的杀意。
安德搓了搓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你背后的孩子是圣杯的话,我身边的姑娘又是谁呢?”
说着,路梨走上前来,掀开脑袋上的兜帽,露出那姣好的面容。
“所以,你能再来一次那个吗?”安德狠狠地嘲笑着面前呆若木鸡的宫本彻也,模仿着他的动作:“圣杯与圣骸合二为一,白王即将复活!”
“哈哈哈哈哈!”安德捂着肚子,夸张地笑着:“昂热,这家伙太搞笑了,简直就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垃圾反派一样。”
无力感如潮水般涌向宫本彻也,他呆立在那里,如果自己拿到的不是真正的圣杯,那这个假圣杯又是谁呢?
身后的男性声音解答了他的疑惑。
“抱歉,我其实没想过要装得那么像的。”
随后,宫本彻也感到腹部一阵剧痛,一只带着尖锐爪子,质地好似树皮的手穿过他的腹部,他回过头,只看到了一双如帝皇般的黄金瞳,冰冷的杀意从那双眼眸中流出,将他的心逐渐冰冻。
路明非不知何时变回了原样,左手中拿着一张青铜面具,右手变成利爪,洞穿了宫本彻也脆弱的腹部,知道老人缓缓倒下,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什么都没穿。
“等下,等下!”路明非慌忙用面具捂住自己的下体,却突然感到屁股一阵剧痛:“嗷,什么东西!”
于是在自己叔叔,老妹,校长以及无关人士上杉越的注视中,路明非伸手到背后,从自己的屁股里拉出了一个怪模怪样,身上还带着血丝的抱脸虫。
路梨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脑袋,小声说道:
“痔疮,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