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发泄够了,才骂骂咧咧地松开她的头发。
拿着刀的男人威胁地把刀往顾小满的脖颈上抵了抵,“开车!”
顾小满手软脚软,面无表情地扯掉头绳,漆黑的秀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
她像是没听到男人的威胁一般,伸手一下一下地揉着生疼的头皮,声音森冷。
“让你们来的人,没告诉你们,我是傅先生的夫人?你们最好是现在放了我,不然,傅先生饶不了你们!”
“傅先生?呵。”
男人脚翘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拿起旁边的薯片又吃了起来,满不在乎道:“宁城谁不知道傅文曜已经被傅家除名,连傅氏总裁的位置都没了。没了傅氏做靠山,他傅文曜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顾小满讥讽勾唇,“果然是蠢货!”
男人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水瓶朝顾小满砸过去。
身后一阵破风声,顾小满头一偏,水瓶砸在挡风玻璃上,反弹地砸到拿着刀的男人的手。
“哥,我错了,我没想到水瓶会……”
男人坐直身子,伸手又想去扯顾小满的马尾,然而顾小满的头发已经散落下来,全都缕到了他抓不到的一边,他气得一脚踹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力度大的车子都震了震。
眼前一阵发黑,顾小满艰难打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塞进嘴里。
拿着刀的男人冷静又凶狠,很难对付,她必须保持好的体力,保持清醒,才能和男人周旋。
吞了两颗巧克力,顾小满好受许多,竭力拖延时间。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傅先生是靠傅氏才会让人胆寒的吧!傅先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傅氏的一个小小总裁。傅先生的手段,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我劝你们最好现在放开我,不然,让傅先生知道……”
她故意没往后说,冷冷地抬眸看向后视镜,毫不畏惧地和镜子里阴狠的男人对视。
拿着刀的男人蹙眉,眼底划过一抹沉思。
捕捉到他眼里的那一抹沉思,顾小满攥了攥濡湿的掌心,强打起精神死盯着男人。
“你们现在放开我,我会告诉傅先生脖子上的伤口是我不小心弄伤的,也不和你们追究,钱照样打给你们,你们完全可以拿着钱出国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话落,顾小满话锋一转,色厉内荏道:“仔细掂量掂量,你们背后的人和傅先生,到底哪个手段更厉害!别为了一点钱,把自己的命都葬送了。想必,你们也不想现在就去见肖邦和贝多芬!”
车内寂静一片,两个男人都没再出声。
顾小满眼神仍透过后视镜和男人对视,面上毫无波动,手悄悄摸到门把手上,紧张地心“怦怦怦”地跳。
她右手打开车内的音乐按钮,轻快地圆舞曲自音响里倾泻而出。
高琴曲地掩盖声下,顾小满悄悄摸到门把手,手下微动,一点点地拨动门把手。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手上用力打开车门。
“顾小姐,这里就是大动脉。”
脖颈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男人阴狠地声音响起,顾小满手一僵,车门被风吹的关上。
男人粗糙的指腹狠狠按在顾小满的大动脉上,意味深长道:“顾小姐的心跳似乎很快。”
顾小满攥紧手,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念傅文曜。
可惜,傅文曜此刻应该还在国外。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更加绝望。
傅先生和思语都在国外,还有谁能来救她?
顾小满垂眸,卷翘地睫毛遮掩住她眼底的担忧和害怕。
旁边的路灯倏地亮起,天已经擦黑,顾小满脖颈上的几道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她前所未有地脆弱。
傅先生,你在哪里?
……
宁城新机场。
傅文曜面容森冷地弯腰坐进车里,声音森冷没有一丝温度。
“还没查到位置?”
陶言紧跟着他上车,手指在键盘上点了点,屏幕上的地图放大又放大,猛然亮起一个红点。
顶着傅文曜杀人一般的眼神,他深深松了口气。
“查到了!”
陶言不敢耽搁,立马将屏幕上的位置告诉司机。
傅文曜扫了眼屏幕上的位置,拿着手机给顾小满拨了电话过去。
手机响了两声,被直接挂断。
他幽深的眸子暗涌翻滚,周身气势森冷慑人,车内气压低的吓人。
司机出了一身冷汗,加快车速稳稳地开着车直奔目的地。
陶言戴着蓝牙耳机,飞快把地址发给杨佑,告诉对方直接去这个地址。
傅文曜沉着脸又拨了电话,对面直接关机,他薄唇锋利,声音冷得掉冰渣。
“再快点。”
“是,先生。”
司机战战兢兢地回复,脚重重踩在油门上,阿斯丁马顿如同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陶言小心觑了眼傅文曜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色,手指在键盘上快飞起来,一边联系调查窜上夫人车的两个人的身份,一边又催促傅文曜专门培养的调查小组—飞鸟尽快出结果。
消息刚发出去,结果就已经发到了邮箱。
看到那熟悉的三个字,陶言面无表情地给傅文曜汇报。
“是傅承泽。”
傅文曜神色寡淡,眸光幽深,让人捕捉不到任何一丝情绪。
“启动傅氏内部的影子。”
“是。”
陶言应了一声,立马联系一直深埋在傅氏内部的钉子,嘱咐对方可以开始动手。
先生接手傅氏之后,一点点在各个部门安插了钉子,只为了把傅氏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成立明德之后,先生一点点从内部蚕食傅氏,暗地里筹备计划让明德吞食傅氏。
这些年傅氏表面上市值翻倍,实则大多数的项目全都埋着致命的漏洞,一旦钉子出动,这些漏洞暴露出来,傅氏很快变会岌岌可危。
钉子出动的时间原本是定在后年初的,到时候明德可以一举把傅氏拿下。
现在准备的还不够充分,明德要吞并傅氏恐怕要多费不少功夫。
夫人是先生逆鳞,傅承泽偏偏一次又一次地触碰先生的逆鳞。
简直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