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离县。
事务局门口。
秦燃抬头看着这装修奢华，占地面积极大的“九离事务局”，一时间甚至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此看来，天命人是彻底走到台前了。
再也不用跟以前一样，遮遮掩掩地躲在治安署后头。
而在路上，他也跟关山打听了昌城的情况。
说两年前昌城的那一场神降，现在被称作“昌城灾变”，甚至都已经上了历史书。
而神降的遗址也被保存了下来，现在修建成了“昌城天命人博物馆”，每天都得接纳数万名游客。
再问有没有听过秦燃，或者是剑仙。
他就不知道了。
“你俩是谁，到这有事吗？”
一个带着眼镜，长相颇有书生气的男子走了出来，看向秦燃两人。
关山下意识就退了几步，秦燃则上前一步，道：“我是昌城事务局的，找你们有点事。”
说话间，他伸手虚握，铁剑一闪而逝，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葬剑人！”
男子瞬间警觉，后退几步，回到了门口。
他不敢相信秦燃的一面之词。
旋即又问道：“你的id叫什么？算了，你说你是昌城来的？我们队长原先也是昌城的，我喊她一声。”
“队长！有人找！”
看着他这喊话的方式，秦燃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很快，大厅里头就传出“哒哒哒”地走路声。
秦燃趁机回了个头，才发现带自己来的那个小保安早就走的没影了。
甚至都忘了问他的名字。
“你找我？”
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传来，秦燃回头，立马便愣在了原地。
“裙下之臣？”
“剑仙？”
“你怎么在这？”
见到熟人，秦燃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我被调任到这边来了，你呢？我记得两年前的通报出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已经……已经……”
两年时间并未在裙下之臣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甚至比起两年前，还要更加成熟。
尤其是那几乎开叉到了大腿根部的旗袍，极其惹眼。
“说我已经死了是吧。”
秦燃苦笑道。
裙下之臣犹在惊讶，点了点头，“你先进来吧。”
半晌。
裙下之臣看着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头，换了身干净衣裳，吃起东西来还狼吞虎咽的秦燃，忍不住笑道：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刚放出来一样。”
秦燃咽下嘴里的东西，“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你先找个手机给我，我好联系一下局里。”
裙下之臣微微侧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边拿出了个新手机。
秦燃接过，满电，瞬间感觉心情一阵愉悦，他先是点开了微信，尝试登录自己原先的账号。
可却发现“查无此账号”，我特么真所有的东西都被注销了？！
他扒了口饭，“你还能联系上我原先的队伍不？”
裙下之臣眼神狐疑地看了秦燃一眼，“落草书生听说是被调任去了魔都，所有消息都被隐藏了，估计是进了什么隐秘部门。”
“那部长呢？”
“徐重台？他现在可是长老了。辖西北域，位高权重。”裙下之臣眼中闪过一次羡慕。
“不过你确定要联系他……”裙下之臣不认为徐重台那性子，会搭理剑仙。
但很快，她就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相信。
因为秦燃用她的手机打通了徐重台的电话，徐重台接通后两人只说了几句话。
“剑仙是谁？”
“你朋友。”
“你现在在哪？”
“九离县事务局分部。”
“接你的飞机一会就到。”
秦燃归还了裙下之臣的手机，但她犹在惊骇，“你……你真的是剑仙？还是徐长老的朋友？”
秦燃想了想，自己当时跳江之前，徐重台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于是点点头，“应该是。”
裙下之臣连着喘息了几口，这才将心情平复下去。
既怕朋友吃苦，又怕朋友开路虎，就是她此刻的感觉，若说原来她还对秦燃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就更有了！
能被徐重台当做朋友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咦，等会，我先上游戏看看。”
秦燃忽地发现，屏幕里边多了个软件，看图标正是《鬼蜮》。
点开，没有登录界面，直接就是文案。
“久违的天命人啊，你竟然还活着，简直难以置信，竟然有人可以两年时间，都不来这片遗忘的故土。”
“我愿称你为最强。”
“你出现在了豪奢的饶城土地庙。”
还是熟悉的阴阳怪气……秦燃点开其余页面，一切照旧，甚至在物品栏里边，还多了一件东西。
【破空寒铁马：特殊物品，来源未知，可踏空入水。】
萧会长给的寒铁马，竟然也还在！
秦燃顿时心情大好，有了这东西，以后赶路什么的就方便多了。
至少不用再赶公交，挤地铁了……平平无奇的秦燃的想法就是这么的简单，只是，我的切换登录的页面呢？！
我最重要的npc账号呢！
秦燃退出了游戏，重新进入，画面一黑，随即出现文字。
“你出现在了豪奢的饶城土地庙。”
不是吧……死了一次，直接把我npc号给炸没了？
秦燃想了想，又退出了游戏，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裙下之臣。
“怎么了？”
裙下之臣感受到了秦燃侵略性的目光，不禁有些欣喜，挺了挺胸膛。
“你别动。”
秦燃认真地说道。
“好……只是真的要在这里吗？”裙下之臣看了眼办公室的大门，外边可就是自己的队员呢。
他起来了，他真的伸手了，他碰到了我的……手臂，他喜欢慢慢来？
他把手收回去了，他坐下了。
他这就好了？
裙下之臣难以置信。
秦燃自是不知道她纷繁复杂的想法，此刻他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否使用‘诅咒·他心通’，捕获盛娇身上的秘密？”
“诅咒·他心通？”
这是怎么回事？
秦燃稍加犹豫，还是选了是。
“已捕获盛娇身上的秘密：我曾经用活剐之刑，杀了康开台，并嫁祸给了无间地狱。”
康开台是谁，竟然让裙下之臣用出了这样的手段！
而且还要嫁祸给无间地狱……她现在可是事务局的队长，对于自己的仇人，完全可以用正常官方手段解决吧。
怎么还要私底下用这样的方式？
不！
真正重要的是，我的他心通还能用！
这说明我的云游方士的身份还在啊，可怎么进不去游戏了？
秦燃又试了几次，皆是无果，他只好作罢。
至于天命人账号里边，他瞥了一眼，也看到了池山所发的那些数不胜数的碎碎念，他也没仔细看。
游戏可以慢慢玩，得先把现实世界捋清楚再说。
秦燃稍加思索，问道：“这两年我是被困在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你能和我说说现在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果然……裙下之臣颔首，斟酌片刻后，才说道：“普通人的影响暂且不大，主要是天命人。”
“现在就是天命人彻底走到前台，每当出现一个天命人，都要根据规定来到我们事务局登记……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规矩，你应该明白的。”
秦燃点头，“别的势力依旧在私底下拉人。”
“这是一方面。”
“那除了我们事务局，别的组织呢？”
“咸鱼会，行脚商会，无间地狱是除我们官方外，最强大的三个势力。但只有咸鱼会和行脚商会走到了台前，无间地狱依旧是过街老鼠。”
“另外还有一些稍弱些的势力，比如说万花宫，文渊阁，药王谷等等。这些都走到台面上来了，管理方式和以前的工会差不多，都很闲散，但每家也都有各自的福利。”
“命案发生的几率，却是比以前大多了，而且律法隐隐也是管束不了那些天命人了。”裙下之臣眉头有些忧虑。
秦燃点点头，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一些原本在下面的人突然上去了，很多蛋糕肯定都要重新分割。
“至于我们事务局的话，也拿出了很多底牌。”
“现如今每个省都至少有一名四阶长老坐镇，三阶的部长都只能划分到市这一层面了，像我这种二阶，更是下放到了县城。”
裙下之臣说着还自嘲地笑了笑。
秦燃皱了皱眉，疑惑道：“按理来说，你原来是昌城的，怎么都不应该来这吧？”
“这……”裙下之臣神色有些尴尬，“当时年轻，翻了一些错误。”
秦燃沉吟道：“行脚商会？”
“你怎么知道？”裙下之臣当即就坐了起来，惹得山川震动，但很快又坐了回去，“武明泽告诉你的？”
秦燃颔首，“那小子现在去哪了？”
“没关注……”
正说着，两人便听到一阵破空轰鸣之声在天空响起，秦燃看了看手机，笑道：“接我的来了，这次还好有你在这。”
“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说。”
秦燃拿着手机扬了扬。
“行。”
裙下之臣也知道秦燃现在不简单，自然也没放过这样结交的机会。
两人来到后院的空地，一辆武装直升机已然停在了这里，彼此确认身份之后，秦燃上了飞机，而后又到了附近一个机场，直接上了一辆进京的专机。
原因是局长商庭要见他。
上了飞机没多久，秦燃就有些昏昏欲睡，他也没硬撑，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可怜的云游方士啊，你竟然背叛了伟大的山河隍，真是不知所谓。”
“你已然受到山河隍的诅咒。”
“你的天赋效果发生转变。”
“天赋效果1：你模样俊秀，但却受到诅咒，只有心思歹毒之人会对你产生好感。其余所有人都会对你产生厌恶。
天赋效果2：他心通，通过肢体接触能随机知道对方心底最黑暗的秘密。（一天生效三次）”
“你身上包着裹尸布，你被埋葬在一片乱葬岗内。”
“你选择：1、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2、爬出去，让自己成为盗墓者的眼泪。”
……
深夜。
关山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到了白天闻雅馨的那番话，越想越气。
最后他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某个小网站。
点了几下。
手机弹出弹窗。
“该应用已感染病毒，请问是否无视风险继续安装？”
关山打了个激灵，感染病毒，这可是好东西啊，不感染病毒我还不安装呢！
几分钟后，他手机屏幕上龙飞凤舞地出现了两个大字。
《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