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许弋的妈妈,我的姨妈,还有我的妈妈,都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妈妈出来以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李珥,你让我失望。
这话让我绝望。我想对她说不是这样子的,事情根本不是她想像中那样子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不擅于表达的孩子。
我看到尤他和许弋,他们都挂了彩,虽然到医务室处理过了,但脸上的伤痕还是清晰可见。尤他低着头走过我面前,还有许弋,他的表情带着愤怒的忧郁。
他们都没有理我。
我的心,疼,无可治愈。
雪还在下,没完没了,黄昏像黑夜。看样子,春天,还要等一阵子才可以来。
他们问了我很多的问题,比如,怎么跟吧啦认识的,吧啦都跟我说过些什么,有没有让我去干什么坏事,我拼命地摇着头,因为,每一个问题,都不是我想回答的问题。
我跟着妈妈走出学校,老师说,我可以不用上今天的晚自习,她希望我妈妈能好好跟我聊一聊,沟通沟通,把我从失足的边缘拉回现实。
这是她的原话,她当着我说给我妈妈听的。
妈妈走在前面,还有我那总是唧唧喳喳的姨妈。我们刚走出校园,她就厉声对我说:“李珥,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了。
她揪住我的衣服说:“你说说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跟那些小太妹混在一起,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你不要骂她。”尤他过来给我解围。
姨妈调转了枪口:“我还要骂你呢,你也是,好好的跟人家打什么架,就要高考了,要是挨了处分,我看你怎么办!”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吧啦,吧啦今天一点儿也没有化妆,她穿了一件很简单的衣服。站在前面,用一种说不清的眼光看着我。
我们一行人经过她的身旁,我不敢跟她打招呼,就在我恨死我自己的懦弱的时候,吧啦却喊我了,她没有喊我小耳朵,而是说:“李珥,你等一下。”
所有的人都站住了,警觉地看着她。
“事情我都知道了。”吧啦说,“我是来替你做证的,证明那些事情都跟你无关!有什么事,都算到我吧啦头上。”
“你滚一边去!”尤他恶狠狠地说。
“我就走。”吧啦冷冷地说,“只要李珥没事。”
“她不会有事的,你离她远点,她什么事都没有!”
“尤他!”我大声地喊,“你不许这样跟吧啦说话!”
“为什么!”尤他说,“难道她害你害得还不够惨?”
“因为吧啦是我的朋友!”我说,“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准你这么说她!绝不允许!”
尤他气得后退了好几步,妈妈和姨妈都张大了嘴巴。世界静止了,我又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只看到吧啦,看到吧啦裂开嘴笑了。她的脸上焕发出一种炫目的光彩。她看着我,眼睛里的光亮明明白白。八壹中文網
然后,我听到她轻声说:“小耳朵,我真的没有看错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