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止昔回宫了。
被萧寒抱回房间的第二天,天边刚刚见亮,凌止昔就带着小祥子回宫了。
萧寒想要跟她一起回去,却被凌止昔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理由是军营里还有重要的军务,让他处理完再回去教她,以国家大事为重。
萧寒倒也没说什么,只当她是真的操心政事。
“皇上,您这一招欲擒故纵,真是高啊。”
小祥子一脸了然的表情,看她的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崇拜。
现在连单身的太监都懂的这么多了吗?
凌止昔嘴角一抽,果断放弃了跟他解释。
两天后,萧寒正在营帐中看兵书,萧言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祥公公带来了一群人,正在大营里铺红毯呢,说是皇上下的圣旨,你快去看看吧,马上就铺到你的营帐外了。”
听说是凌止昔下的圣旨,萧寒立刻放下兵书,大步朝着营帐外走去。
还没等走出去,小祥子就走了进来。
“萧将军,皇上让你进宫一趟,有急事。”
说是有急事,可那满脸的笑容,一点都不像有急事的模样。
她又想做什么?
直觉告诉萧寒,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看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红毯,萧寒眼中虽然带着疑惑,却还是一口应下,让人去备马了。
“将军,我带几个兄弟陪你去吧。”
萧言担心的拉住他,尽量放低声音,“江乾为人阴险,难保不是他设的局。”
他虽然还没怎么接触登基的小皇帝,可也知道皇帝只是个傀儡,若是没有摄政王江乾的允许,红毯无论如何都铺不到军营里来的。
“带着吧。”
若是她有什么危险,多几个人也是帮手。
萧寒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虽然是答应了,却没有一点想要等他们的意思,直接自己策马踏着红毯,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将军!将军……”
萧言实在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眼看喊不回来他,赶紧召集人手追上去。
大红色的地毯,从城郊的军营,一直铺到皇宫门口。
想要进皇宫,连着城门口的一条街是必经之路。
江乾坐在酒楼的包间里,看着下方一身红衣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他本想找机会离间她与萧寒,既然她这般自断后路,倒是为他省了不少的事。
“带几个人混在人群里,别让萧寒把她杀了,她还有用。”
音落,身后立刻有人领命,“是,王爷。”
“驾!驾!”
一路都是红毯,明明已经进了京城,可大街上竟然几乎没有行人。
这么反常的情况,让萧寒心中越发担心起来,一路策马狂奔。
凌止昔听到马蹄声,赶紧理了理衣袖,端正的坐好,朝小祥子打了个手势。
“吁……”
萧寒看到前方的场景,立刻勒马。
平日里总是穿着龙袍的人,此时一身类似于喜服的红衣,身前放着一把琴,端坐在街道中央,四周全都是被禁卫军挡住的围观百姓。
不明白凌止昔这是在闹哪出,萧寒并未下马,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凌止昔朝他勾唇一笑,紧接着素手轻挑,悠扬的琴声便倾泻而出。
与此同时,火红色的花瓣飘飘扬扬的从空中落下,在两人周围和中间飞舞。
萧寒骑在马上,任由花瓣落了自己一身,紧紧的抓着缰绳。
萧言带人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直接愣在了原地。
能让禁卫军护卫,除了宫里的那位还能有谁。
“将军,她不就是那天的那个……”
萧言口中的话说到了一半,忽然瞪大了眼睛,“她弹的这是……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这是在求亲啊!
那她求亲的对象岂不就是……
萧言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将军,微微抽了抽嘴角。
就算将军与皇上情投意合,也应该是他家将军求亲才对。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告诉天下人,他家将军才是下面的那个吗……
这可有点过分了,他家将军不要面子的吗?
萧言一个武将都听出了琴声的意思,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一众百姓看着战功赫赫的镇国将军,眼神全都变了。
或者说,萧寒在他们心中那铁血将军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一曲终了,周围一片寂静。
凌止昔收回手,从座椅上起身,接过小祥子手中的托盘,一步一步朝着萧寒走去。
终于生气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清楚的看到萧寒的脸色已经黑了,凌止昔忍不住让嘴角的弧度勾起的越来越明显。
她就知道,这招肯定管用。
为了安全起见,凌止昔在离他一米远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单手揭下托盘上的红布。
纯金打造的印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栩栩如生的四只金凤,占据印章上方的四个角落,最中间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无暇美玉,刻着大大“凤”字。
凤印,一国之母的象征。
凌止昔举起凤印,看向马上脸色黑的如同墨汁的男人,满眼的深情。
“萧寒,嫁给朕吧!”
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响在所有人耳边,绝对的清清楚楚。
话音未落,周围店铺上方挂着的红布齐齐落下,露出里面的牌匾。
萧寒,朕心悦你。
萧寒,朕愿为你遣散后宫。
左边的牌匾还好,到了右边,萧寒只看了一眼,额头上瞬间暴起了青筋。
萧寒,那天晚上是朕错了,朕不该弄疼你,朕给你道歉……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就算是萧言和他身后的几个将士,看着萧寒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将军,还真的是下面的……
明明皇上看起来更像小白脸,他们家将军高大威猛的,怎么就……
简直毁三观啊!
各种异样的目光接踵而至,在两人身上徘徊。
凌止昔表示完全无所谓,反正她不要脸。
萧寒却是黑着脸,一身的怒气和杀气,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冷的没了温度,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
凌止昔!
她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毁他的名声!
原本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抚上腰间的佩剑。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人,紧紧的握着剑柄,手上隐隐可以看见暴起的青筋。
“铿!”
长剑出鞘,挑掉凌止昔手中的凤印,随即调转马头,策马飞奔而走。
萧寒坐在马上,紧紧的咬着牙。
再晚走一秒,他都怕自己就忍不住杀了她。
“萧寒!朕是真心的!”
凌止昔强忍着笑,撕心裂肺的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绝对的做戏做全套。
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智商。
她简直是太聪明了!
这要是还能忍,除非不是男人。
这回好了,她只要等着他篡位就行了。
想到很快就能回天庭官复原职,凌止昔简直要开心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