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天没见就成这个样子,他不能理解,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目光所及之处,众人都纷纷的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眼神。
他们在心虚,这是上官柯的第一反应,知道没有父亲的同意,他们是不会说出真相的,毕竟要保留自己的小命,他疯了一样地跑向父亲的书房。
却被拦在门外,被告知父亲出门了,让他先回去,不管别人怎么劝,上官柯坚持在门口等他,这一等就等到半夜。
他一遍遍回想今天的事,不用多说母亲的死一定有蹊跷,上官家的主子们都知道,只瞒着自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也止不住。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老爷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面前,冷漠道:“回去吧,你母亲是病死的。”
“她脸上的症状,一看就是中毒。”上官柯悲愤地看着他。
“我记得是你祖母将你带大的吧,这几天你忙于学业不太清楚,你母亲早就病了,并且已经到了下不来床的地步,谁都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可她就是病死了,并且心存死志。”上官老爷叹息一声,幽幽道。
上官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将话又给吞了回去,如果昨天夜晚没有见她,没有派人关注她的情况,他也许会相信父亲的话,还会内疚自责没有表达对她的关心,让她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明明昨天夜晚她脸上蹦出的希望不是假的,今天上午身体有所好转也不是假的,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害了她的性命。
上官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大脑无比清醒,他想要为母亲报仇,却无能为力,恨恨地一拳打在墙上,手出血了也没在意。
他想着祖母一向疼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到她那里去请安,并向她询问昨天发生的事。
没想到慈爱的祖母说翻脸就翻脸,“听人说昨天你非要找你父亲问真相,想必你的父亲已经告诉了你答案,今天你到我这里来接着问,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一个好生生的人突然没了,又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了解一下她的死因,不过分吧。”上官柯强忍着眼泪,有些赌气地道。
“这是将我们都给怨上了?果然是个白眼狼。”说完不再给他眼神,关心自己的另外两个孙子。
上官柯浑身发冷,这么多年的祖孙情谊都是假的吗?还是说只是喜欢自己是上官家男丁的身份,有其他孙子的时候,立刻将自己忘到九霄云外?
在府里没有话语权的上官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母亲草草的下葬,却无能为力。
从此他在府里就成了隐形人,所有人对他都是冷暴力,见到他这个人和没见到一样,府里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日常用度立刻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有的时候还被人给私吞了,这些他都默默地忍受下来,毕竟和丧母之痛相比,不值得一提。
鲁云台将大少爷的沉默看在眼里,几次想要张嘴,又害怕惹祸上身,她的异样早被上官柯发现了。
这天,鲁云台和自己的贴身丫鬟散步到偏僻的地方,突然想起有东西没带,让她回去拿,这么一个短短的空隙时间被有心的上官柯逮着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上官柯,鲁云台有些被吓着了,看着他严肃的神情,猜到他所谓何事。
赶紧向周围看看,见四下无人才紧张道:“大少爷特意来找我,想必有什么事吧。”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父亲去世那天,姨娘在府里,想必知道什么,还请姨娘告知,我可以对天发誓,今天咱们的谈话内容绝不会泄露出去,否则我不得好死。”上官柯定定地看着她。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以后还要在府里生存,万一让他们知道我泄露了消息,估计我也走不出上官家,和你母亲一样要躺在那个坟地里。”鲁云台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和夫人相处的不多,也能感觉得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女子。
“无论到了何时何境地,我都不会供出你,还请姨娘告知。”说完了他慎重地跪下,结结实实给她磕了个头。鲁云台赶紧去扶,看着他真诚的眼神,觉得最起码夫人的儿子还是很孝顺的。
“多的话我不能说,你只需要知道,你母亲挡了别人的道,自然就容不下她。”鲁云台说着自己的猜测,那天她确实听到了一些动静,直觉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仗着自己功夫好,偷偷地溜进了夫人的院子,在后墙处听到了一些事,震惊了她的三观。
怕自己惊呼出声,赶紧捂住嘴,没想到自己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溜走,没多久就听到了夫人病逝的消息。
两人很快分开,只剩下上官柯一个人的时候,他久久回不过神来,没想到真相竟然这么残忍,不相信祖母和父亲不知道,也就是说是他们共同杀害了她。
一想到她绝望痛苦地被人按着灌药,等着自己去救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一忍再忍,多少夜里辗转难眠,就在母亲去世两个月的时候,上官老爷宣布大宴宾客,将千寒升为正室的时候破防了。
看着府里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大家肆无忌惮的夸赞新夫人好,没有那么多规矩时,他的心犹如刀绞般,他们忘记了母亲管家时对他们的照顾,人家只不过给他们带来一点小恩小惠,就感激的不得了,就凭新夫人的心气,他相信吃苦的时候在后头。
到了那一日,府里异常热闹,每每想起母亲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与此时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替母亲感到悲哀,伺候了祖母十几年,在府里循规蹈矩,不仅没有换来别人的一句赞赏,反而迫不及待的让她给别人腾位置。
愤怒占据了整个理智,他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偷偷地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