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听说后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们家不需要牺牲女儿来换取荣华富贵,只要女儿喜欢就行。
很快在郑家的暗示下,杨钟青带着媒婆来提亲。
没过多久,他就跟随着郑家来到边关,知道他想要靠军功起家,郑父亲自指导他功夫,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导他军务,两人成亲的时候,他已是一名小小的武将。
时间如流水,一转眼就过去了六年,这六年的时间,他们有了儿子,日子甜甜蜜蜜的。
一天夜里两人睡得正熟,郑西林突然浑身是血地闯入,仿佛看不见他们的惊吓,将怀里的包袱一股脑的塞到郑念儿的怀里,拉着他们就来到院子里的假山旁,按了一下按钮,就将一脸蒙圈的几个人塞到地道里,焦急道:“匈奴人闯入城中,你们赶紧走吧,这个包袱里有一封写给皇上的奏折,陈述了整个事情的过程,郑家能不能洗脱冤屈就靠你们了。”
“你们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郑念儿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咱们郑家世世代代镇守边关,要么衣锦还乡,要么马革裹尸,如果这一次我们都不在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郑西林说完深深地看了杨钟青一眼。
杨钟青立刻会意,保证道:“兄长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们母子。”
说完不顾郑念儿的挣扎,直接将她拽着往前走。
“放开我,我要回去看父兄,就算死,我们要死在一块儿。”郑念儿崩溃大哭道,一想到他们即将遇到的危险,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心痛得无法呼吸。
“父兄并不想你和他们死在一起,否则兄长也不会冒着危险,亲自将我们送出来,再说了,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他们能逢凶化吉,你去了反而添乱。”杨钟青虽然也有些担忧他们的情况,可他非常理智,知道大概遇到了不能克服的困难,否则不会连给他们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将三人给撵出来了,没见现在他们还衣衫不整的?
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慰她的,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兄长身上的血往下滴,不知道那个地道的入口还能隐瞒多久,说不定贼人很快就发现他们逃跑了,所以时间就是生命,他们得赶紧离开。
刚刚杨钟青的那番话,对郑念儿来说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虽然她还在哭,可已不再挣扎,机械地跟着他往前跑。
地道的出口在城外的一个小树林里,两个人刚刚在树林里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知道是追兵撵来了,他们又加快了步伐,怀里抱着孩子,手里还牵着夫人,杨钟青的心里异常焦急,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要被撵上。
一边跑,他一边小声的和郑念儿商量:“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跟着我非常危险,一会儿我将你们放在一个安全一点儿的地方,再去将他们给引开,我怀里有一些离开的时候匆忙之间拿的银两,一会儿都给你。”
说完不等她回答,就将母子俩放到一棵茂密的树上,郑念儿坐在树杈上,紧紧地抱着儿子,眼睁睁的看着他故意发出一些动静,将那些人都吸引到他那里,而后疯狂逃命。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说话,这一夜发生的事对郑念儿来说冲击力太大,她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瑞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一声不吭地陪着她。
去追杨钟青的那伙人久久没有回来,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脱,郑念儿想了想,悄悄地拉着儿子下来,慢慢的往城里走去。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路上,只能穿梭在路两旁的小树林里,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赶紧躲起来。
她一个女子时不时地抱着年幼的孩子,如果不是太担忧家人,绝对坚持不下去。
幸好她平时喜欢到郊外骑马,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否则这荒郊野岭的,又乌漆抹黑,真不知何去何从。
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浓烟滚滚,城里安静异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她想起了家里的另外一条地道,在边关经营了这么多年的郑家人,别的不说,地道倒是挖了不少,拉着儿子,小心翼翼地走在里面,到达地道的入口,将耳朵贴在上面,静静地听了好大一会儿,悄无声息的,才偷偷地掀开一角,慢慢地爬出来。
这里赫然是一间柴房,平日很少打开,借着微弱亮光也能发现里面和平日里看见的不一样,乱七八糟的,显然已经有人翻找过。
她正准备拉着儿子出去看看情况,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赶紧回到原处,躲到柴火堆里。
“将军,郑家不留一个活口,全部命丧黄泉。”即使看不到正脸,郑念儿听到这个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声音,差点儿惊呼出声。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个人是管家的儿子,名叫郑忠诚,和郑念儿兄妹几人一起长大的,没想到竟然是他背叛了郑家。
“我怎么听说郑家还有一个出嫁在外的女儿逃走了?”被叫做将军的人,沙哑着声音,平静地问。
“已经加派人手去寻找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能在地下团聚。”谁都能听到他语气中的轻快。
他们这一段儿对话,信息量非常大,郑念儿不禁泪流满面,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看到罪魁祸首的脸非常可惜,同时她也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会替他们报仇。
本来以为接触比较多,自己对忠诚算是比较了解的,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努力回想起这么多年的相处,不明白郑家人到底哪里惹了他,竟然让他疯狂到如此程度。
不过很快她的疑问,就被对面的人给问了出来,“听说郑家对你们家算是再造之恩,你为什么要和我们联手扳倒郑家?”
说起这个,郑忠诚的脸就开始扭曲,冷哼道:“对我们有恩?我看是觉得我们家的人好用,不舍得放我们离开罢了,如果真对我们好,怎么不消除我们的奴籍?让我们也混个一官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