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寒叶并不将对方幼稚的行为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对方是空有野心,而没有配得上的脑子与能力,就他这个样子还想独占杨王府,可能吗?
如果是自己遇到他这种情况,绝对会继续厚着脸皮纠缠,实在不行,就赶紧拿利益来换,有可能对方提出的要求自己根本就不能满足,但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再想办法将这件事给按下去,而他呢,现在就将自己给得罪了,马上自己就会带着刚刚招认的人手到父王的面前去告他一状。
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弟弟是一个大隐患,说什么也不能再留在府里。
杨王听着面前黑衣人的话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其实大儿子受伤之后,他也猜过幕后的主使,虽然有可能是来自于朝廷,也有可能来自于周围的藩王,但二儿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二儿子最近一段时间看似安分了许多,但有人来汇报,他去徐家的次数频繁了许多,就他这个性子,不可能安分下来,这次的人手有可能就是他派去的,果然事情不出所料。
“咱们封地的最南端有一个县城叫川县,那里穷山恶水的,你的弟弟太过单纯,也太自以为是,就让他到那里做个县丞,好好地体察民情,与那些百姓打打交道,长长见识。”黑衣人的话音一落,杨王就赶紧对大儿子道,很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惩罚二儿子。
杨寒叶立刻点头,对父亲鞠了一躬,感激了一番,父亲能够猜到幕后凶手,他一点儿都不惊讶,父亲看似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外面,对府中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府中的人都知道,到处都是王爷的眼线,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就连与杨王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杨王妃,平日里都小心翼翼的。
每次想要惩罚他的妾室都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敢,开始有妾室到他的面前告状,杨王懒得管这些,直接吩咐人将她们给打发走,大家立刻明白了他的态度,以后只能默默忍受。
杨寒宇早就猜到了自己要被撵出去,但当他背着包袱,只带着一个仆人走出杨王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座宏伟的建筑,眼里满含泪水,为什么都是父王的儿子,却如此区分对待,他擦了擦眼泪,暗暗发誓以后他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回来。
河生有些期期艾艾地来到母亲的面前,吴彩薇看到他这个样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若说以前她对这个儿子有多宠爱,现在就有多失望。原本以为自己好好地培养,虽然他不能独当一面,但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没想到张大山找到他后,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人走得越来越近,而他的性格也越来越优柔寡断。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一会儿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吴彩薇觉得自己再多看他一眼都忍不住想要发火,赶紧将账本给拿起来,一边翻看一边询问。
母亲是个大忙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原本他想着自己低着头,做出愧疚的样子,母亲一定会主动询问,没想到她告诉自己一会儿就要离开,赶紧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
正了正神,咳嗽了一声,他小声道:“母亲能不能帮大哥二哥找个活计,虽然每个月我给父亲十两银子够他生活,可不能养活那么大一家子人,尤其是咱们吃的用的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每次父亲来到我的院子,看着我桌子上的饭菜,都舍不得吃,说要将自己的那份带回去给孙子,让他们改善改善生活,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涩。”
“看来张大山最近一段时间没少找你呀,你是我的儿子,我养活着你,而你呢,养活着你的父亲,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可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咱们现在是落魄的一方,你相不相信他们一定会让咱们露宿街头,甚至想要将咱们赶出城去,免得丢人现眼,别人既然不仁,咱们就要不义。”
吴彩薇很难将面前的这个男子与原主那世将他们一家视为仇人的河生重叠,可能是前世他们吃了太多的苦,而这世呢,刚刚离开家乡吴彩薇就护在他们的面前,这一路上别说吃苦了,甚至比在家乡没日没夜干活轻松多了,再后来又带着他们跟随杨寒叶过上了有奴仆的日子,心就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原主那一世一路上的艰辛无人体会,等到了那个小村子,他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还有这一家子人来搅和,最后更是将他的腿给打断,让他们家有了那么凄惨的下场。
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和他说,他也没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心里眼里都是自己父亲的不容易,说不定还将自己给怪上了,觉得自己太过铁石心肠。
当然随着两人来往的增多,估计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与陈仁杰成亲,不过他们一家子都要依靠自己生活,也不敢来,这里是杨王的地盘,只要杨王认可自己的能力,将自己奉为座上宾,他们就讨不了好,所以也没人将那件事给捅出去。
“我知道,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吃苦,而咱们在这边过好日子,我良心不安,自古以来长辈就教导我们要孝顺,他们已经知道错了,当然我也没有那么轻易就原谅他们,想接济他们,但只是让他们能够吃饱饭穿暖衣,偶尔吃一顿鱼肉,这样的惩罚对他们已经足够了。”河生定定地看着母亲,他知道自己的观点母亲是不认同的,但今天他想要和母亲说清楚,免得以后自己再接济父亲,母亲有意见。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既然当儿子的要孝顺父母,那么从此以后你就和他们一起住,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银子来孝顺我和你父亲吧,相信我的孝顺儿子一定能够办到,毕竟有哪个儿子要依靠母亲的,说出去绝对会被人所不耻。”吴彩薇仿佛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对儿子的冲击有多大似的,根本不去看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