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看着这怪模怪样的白色布片,不禁有些不解。这一片薄薄的棉花,怎么能防范可怕的疫病呢?冯青不由向胡长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胡长安也是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向冯青解释道:“冯大人,要不我来给你解释下疫病的传播途径吧。”
“一旦得了病,病人的浑身上下就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带病颗粒,健康人只要接触了病人的分泌物,就会跟着得病。”
“一般性疫病的传播途径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接触传播。健康人只要接触到被带病颗粒污染过的食物或是水源,就有可能发病。”
“这种传染途径比较容易预防,只要注意食用清洁的水和食物,就能做到不被感染了。”
“第二种则是飞沫传播。病人咳嗽或是讲话时,会从口中带出唾沫。”
“这种传播途径相对比较难以预防。”
“因为唾沫有时候非常小,就像水蒸气一样飘散在空气中,常人难以察觉。”
“一旦这些飞沫被健康人吸入身体,健康人就会被带病颗粒侵蚀,从而得病。”
“我制作的口罩,就是专门防止这种飞沫的。”
“带了口罩后,飞沫就会被纱布和棉花阻挡,到时候只要勤快点更换口罩,就不会被疫病传染了。”
为了能让冯青理解,胡长安特地抛弃了各种专业词汇,转而用最朴实的话语向冯青解释了一遍病毒的传播经过。然而即便如此,作为一个毫无现代医学基础的古人,冯青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作为一个能干的县令,冯青还是从胡长安的话语中提炼出了关键信息。这也就是说,只要注意饮食卫生,不被病人的唾沫溅到,就能避免被感染了!冯青听罢,几乎是完全没有怀疑胡长安的话的正确性。毕竟最近冯青也是跟着一帮郎中忙里忙外,对疫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胡长安的这番话,恰恰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直接一把扯开了冯青脑中的迷雾。冯青不禁大喜。要是胡长安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这轮疫情很快就能得到有效的缓解?!冯青大为激动,连忙对着胡长安俯身拜道:“胡公子,还请你日后多多指点,帮助我们江宁县的百姓控制住疫情啊!”
“胡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江宁县百姓将永世不忘!”
说着,冯青甚至激动地当场就要弯下腰来给胡长安行大礼。胡长安连忙冲上前扶住了冯青。这可是朝廷命官啊!给自己行大礼,胡长安怕自己折寿。胡长安给激动的冯青拍了拍背,柔声道:“冯县令,不如快点带我去看看患者吧,我也好看看自己能不能救下这些病人们。”
听到胡长安的话,冯青如梦初醒,连忙从激动中抽离了出来,带着胡长安往后院走去。......在县衙门的一处偏院中住着七八个感染了疫病的人,他们是专门来试药的。不过可惜的是,这些病人们任由郎中们折腾了好几天,病情仍旧不见一丝好转。为了防止疫病的传播,这间院子里是没有下人侍候的,病人们只能自力更生。每天都会有人把食物和药物从门边的小洞里递进去,并询问病人们的情况。不过每次得到的,都是不容乐观的回答。这些病人们,只能在绝望中,默默等待着自己的死亡。然而这一天,偏院的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从头武装到脚的胡长安。为了防止被传染,胡长安特地让冯青帮忙拿来了几件宽大的厚衣服,层层叠叠的包在衣服外面,又带上了两个厚厚的口罩。要不是如今天气已然转凉,不然胡长安非得被闷死不可。还能活动的病人见状,纷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了身。看见全副武装的胡长安,大家纷纷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面对大家警惕的眼神,胡长安也是哭笑不得,站在院子里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们,我是太子幕僚,今天刚刚来这里,是专门来给诸位看病的。”
“还请诸位稍安勿躁,乖乖躺在床上不要动,等我看看你们的情况。”
众人听罢,不由感动的热泪盈眶。是太子府的人!看来朝廷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们!众人连忙乖乖躺好,等着胡长安来看病。胡长安小心的推开了房舍的门,轻轻的站到一个患者的床边。只见那人满脸血痕,皮肤溃烂,眼看已经是个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了。胡长安沉沉的叹了口气,从脑中默默翻出刚刚兑换来的一次性疾病检测仪,指向了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一声清脆的系统音,在胡长安的脑海中响起。【滴,已选择病患,是否使用一次性疾病检测仪?】“是。”
【您好,疾病检测仪已完成检测。】【此人得的病名为腺鼠疫,是一种烈性传染病,请宿主做好防范。】胡长安听罢,心里猛然一沉。糟糕,怎么是这么严重的病?!腺鼠疫是一种借着老鼠和跳蚤传播的烈性传染病,其死亡率之高,传染性之强,简直可以在古代的所有疫病中排到前三。中世纪欧洲的黑死病,元凶就是这种腺鼠疫。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腺鼠疫不像他的兄弟肺鼠疫一样,能在人与人之间通过空气传播。腺鼠疫主要是通过老鼠和跳蚤传到人身上的,只要大力扑杀老鼠,注意饮食和饮水卫生,还是有可能防住的。而且如今的疫情传播范围还不算太广,主要局限于江宁县中的几个村子里,防治难度不算太大。要是日后扩展到江宁县全境甚至周边的县里面,那就只能靠朝廷出动派遣军队,才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胡长安又宽慰了那些病人几句,便大步走出了这间院落。走出院落后,胡长安小心翼翼的把口罩和外袍都脱下来卷好,交给衙门中的小厮用火烧毁,又去洗了个澡,才匆匆来到正院中,向冯青说明了此时。冯青听罢,也是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