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朕就随便来看下,蓝玉你知道伤兵营在哪里吗?”
朱元璋随意的挥了挥手让蓝玉起来。如今的蓝玉,还是朱元璋倚重的心腹大将,朱元璋自然是对蓝玉比较随意,不那么端着架子。而蓝玉也是干脆利落的起身,带领朱元璋和胡长安往伤兵营走去。来到伤兵营,气氛骤然一变。大通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缠着绷带的汉子。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然是动态不得,只能虚弱的躺在榻上哼哼。毕竟能走的动路的,早就领着药回家去陪妻儿了。也只有那些是在动不了的伤员,才只能继续呆在这伤兵营中,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朱元璋看到此情此景,也是不忍的撇过眼去。在早年的南征北战中,他见过太多死去的兄弟了。也许出征前大家还在一起谈笑风生,转头一场战斗打下来,人就没了。根据朱元璋行伍多年的经验,现在躺着的这些人,怕是多半都熬不过去。胡长安望着这些伤员,也是目露不忍。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径直走上前去挑选起了伤员。毕竟酒精只能治疗那些不是太严重的外伤,对于那些一看就是重度感染的人,也是无力回天。不一会儿,胡长安就在这群伤兵中,挑选出了酒精能治的。他们大多数都是皮外伤,而且没有引发大面积的感染,最多只是局部炎症。胡长安和蓝玉商量了一下,准备把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伤兵放到另外的营房中单独照料,以便更好的进行观察。不一会儿,这些伤兵们便被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隔壁。眼看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胡长安便拿出了上次抗疫时剩下的酒精,解开其中一个伤兵的绷带,就往上涂。那个伤兵本来见到皇上还有些惶恐,正在惴惴不安之时,伤口上突然传来一股难以想象的锐痛。这疼痛,简直比战场上挨刀子的时候还要疼!猝不及防之下,那个伤兵竟是当众失态,大叫起来,痛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朱元璋看到这么惨烈的景象,也是吓了一跳:“胡长安,你这酒精怎么用起来这么疼,能行么?”
“回陛下,这酒精只是涂在伤口上疼点罢了。”
“伤口上有很多肉眼不可见的细菌,就是它们导致了伤口发炎,进而危及将士们的生命。”
“涂酒精时,酒精会把这些细菌统统消灭掉。”
“但是由于杀菌能力太强,这难免会对伤口也造成一定刺激。”
“这酒精只要涂在完好的皮肤上就没事了,一点不疼。”
说罢,胡长安还特意拿了点酒精涂在自己的手背上。看着胡长安生龙活虎,一点也不痛的样子,一旁的蓝玉也是将信将疑的拿了点酒精涂在手背上。“陛下,还真是的!这酒精涂在手上凉凉的,一点不痛!”
蓝玉兴奋道。朱元璋望着蓝玉兴奋的样子,也是暂且相信了胡长安的话。虽然朱元璋仍然不太理解,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他也不是那些老顽固。朱元璋不禁对这神奇的酒精多了点信心。或许,这酒精真的能救下这些垂死的将士们呢?不一会儿,胡长安就用酒精把所有病患的伤口处都涂抹了个遍。顿时,营房里哀嚎一片。胡长安抹了抹鼻子,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一般处理大面积的伤口,都是要先打麻药再上酒精的。现在时间急迫,没时间找植物麻药了,也只能委屈一下这里的士兵了。眼看弄的差不多了,胡长安把手中的酒精递给一旁的小兵,道:“你看见了吗?日后每天都要按照我今天的样子,帮他们的伤口处涂酒精,直到伤口痊愈。”
“是!”
小兵行了个礼,心中不禁为那些哀嚎着的同僚们默哀。哎,能治病是好事,疼就只能忍忍了。一旁的朱元璋,也是默默向跟在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下了道命令,让他派人把这里看住。这次实验事关重大,朱元璋希望有人跟进,好直观的看到这酒精的成效。眼看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朱元璋便让胡长安回家,等候最终的判决。有了万民请愿书的感情加持,朱元璋现在看胡长安还是比较顺眼的。更何况经查实他也没私自搜刮民众财产,既然没犯罪,自然不必呆在天牢里吃牢饭了。胡长安听罢,连忙接旨,高兴的回府去了。这天牢环境再好,终究还是牢里。回家多好,爱吃啥吃啥,爱干嘛干嘛,还有美人婢女陪着,多爽!等胡长安的身影优哉游哉的走远了,蓝玉终究还是心一横,跪地朝朱元璋道:“陛下,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坦白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朱元璋望着跪在地上的蓝玉,显得有些诧异。蓝玉这小子,向来天不服地不服,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还玩起负荆请罪那套了?蓝玉跪着行了个礼,朝朱元璋道:“臣家中子侄,因沉迷赌博,伙同家中管家一道,肆意侵占百姓田产,私下里把属于官府的农民变成自己的佃农!”
“臣知道此时后大为震怒,已经把府中所占的良田,悉数归还给百姓了。”
什么?!朱元璋这下是真的怒了。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这蓝玉怎么这么糊涂,竟然纵容家中子侄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要是所有勋贵世家都这么操作,那百年后国家怕是再也收不上税来了!不过愤怒之余,朱元璋还是有着些许疑惑:“蓝玉,你现在跟朕说这件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朕责罚你吗?”
“回陛下,臣今日向陛下坦诚,只是想告诉陛下,这一切都是胡长安的功劳。”
“原本臣对于这件事那是完全不知情,多亏了胡长安在溧水县办事时发现了府中管家的恶行,特来告知于臣,臣才没有继续犯下那滔天大罪!”
“除了蓝家,胡长安还发现其他几个世家,都有抢占民田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