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又失恋!”张与川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以示自己好得不得了,但是他相信,如果他这样做了,沈渡会立刻结账走人,所以他忍住了,说,“我来问一问,你和你的那朵花怎么样了?”
沈渡眉头微皱,随即反应过来张与川说的是谁。
他的那朵花?
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叶晚笑起来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说:“有个七八分熟了吧。”
“沈渡,我有句话想说。”张与川抱着酒瓶,借着酒劲说,“但是你得先保证,你听了后不会打我。”
“……”沈渡说,“我尽力吧。”
得不到沈渡的承诺,张与川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是空手道黑带五段,还会怕一个医生?他说:“你就活该单身这么多年,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喜欢你,你居然还能冷淡到现在,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渡无言以对。
张与川越说越来劲:“那可是叶晚,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你天天就知道上课、治病,那姑娘的相思病麻烦你也治一下好吗?我给你制造了一个机会。叶晚刚刚结束工作,你去接她。”
沈渡拿着烟的手纹丝不动:“你给我制造机会?”
“我和许音袂。”张与川给沈渡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说,“喜欢就去追,你该不会不喜欢她吧?”
沈渡摇了摇头。
喜欢吗?好像有一点儿喜欢,但是不知道是心软还是喜欢。他总对小孩子和柔弱的事物心软。
那是喜欢吗?
张与川给了沈渡地址,走之前还硬塞给他一个气球,说是告白利器。
位置离小酒馆不远,沈渡左手拎着小酒瓶,右手拿着气球,沿着街道走过来,与叶晚隔着一条马路。他的视力好,能看到她被围巾半掩着的小脸,她眉目清雅,非常好看。不知道她在跟谁小声地打电话,温柔地笑着。
这么冷的天,她穿得有点少,偶尔打个寒战,让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这……是喜欢吗?
“颁奖典礼在旧金山举办,我到时候去看你和舅妈吧。我最近工作特别忙,一直没有腾出时间。”叶晚轻声说,“我现在变了好多,你到时见到我,别认不出来啊。”
岳启在电话那边笑:“我们晚晚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叶晚随意地抬起头,“我……”
叶晚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看着马路对面,沈渡正站在那里,与她四目相对。她仅仅怔了一下,眼睛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对望着,她想对他笑一下,眼泪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晚晚,怎么了?”
“没事。”叶晚明知道岳启看不到,还是摇了摇头,哽咽道,“舅舅,我找到我爱的那个人了,他就在对面看着我,车子一辆一辆过去,他一动也不动,似乎在等着我过去,等了好久好久,真的好久。我要过去了。”
岳启“嗯”了一声,说:“好。”在挂断电话之前,他突然喊道,“晚晚。”
“嗯?”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零点的钟声,叶晚看见对面的沈渡笑了。他笑的时候,仿佛周围的雪花全融化了,仿佛春风拂过,枯藤生出枝丫。此时,她是他的春风下,唯一绽放在枝头的那朵早春花。
他的手中牵着一根线,连接着在半空中飘摇的气球,路灯灯光明晃晃地映着他的侧脸,像给他打了一层温柔的滤镜。他无声开口,与电话里岳启的声音重叠。
“生日快乐。”
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许愿。八壹中文網
叶晚却分明觉得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她站起身来,声音提高:“沈渡,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要走过来了。”
像那支歌一样:“我喜欢你,你应该也知道。”
是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