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辰抱着南枝一路到了济和堂。
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的王敬之看见突然从天上下来的两个人意外的没有觉得惊讶。
只是抬眼看了看来人,发现是沈温辰又瞄见了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身影。
瞧着穿的一身鹅黄色罗裙,应当是个姑娘。
只看了一眼,王敬之也就移开了视线。
“沈将军。”
“你师傅在吗?”
沈温辰抱着南枝,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知道她是害羞了,也没准备多待。
“师傅在的。”
王敬之应声点头,看着沈温辰抱着那女子去了师傅的屋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林氏走了两年了,或许是沈将军放下了吧。
“孙老。”
孙老正在屋子里看医书,听见沈温辰的声音这才抬头看了过去。
视线却在看见那抹鹅黄色身影的时候顿了顿,“这是?”
“这是我未婚妻。今日她帮着抓了个逃犯,伤了脚,我带过来想让您帮忙看看。”
沈温辰一边说着,一边把南枝放在了凳子上。
“你小子。”孙老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南枝道:“小丫头,把脚伸出来,我替你看看。”
“麻烦您了。”南枝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了左脚,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沈小子是个好儿郎,小丫头你眼光还是不错的。”
孙老笑着摸了摸胡须,南枝只当他是同沈温辰关系好,替他说些好话,也跟着应声。
沈温辰却是晓得他的意思。
自两年前自己来了燕城后就一直陆陆续续的出些任务,身上的伤也就没断过。
初时他只随意选个医馆了事,可后来十二告诉他到济和堂来找孙钱两个大夫,那之后他就一直找到孙老看病。
许是因为他在这画本子里是个“反派”的角色,身体运气也都不错,孙老时不时的还会让自己替他试药,这句好儿郎。
也不过是夸自己身体好,能撑得住他的折腾。
孙老看了看南枝已经快肿成馒头的脚腕,啧啧两声。
“丫头,你这脚肿成这样都不哭,当真是个厉害的。”
孙老说着话,伸手在红肿的皮肤上按了一下,就听见南枝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就差没疼死了!
“会疼就还没事。”
话音刚落,孙老两只手微微一用力,南枝嘶了一下就已经好了。
“行了,把这药酒拿好,回去揉揉就成。”
孙老说完也不再看他们两个,只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麻烦孙老了。”
道完谢,沈温辰又一把将南枝抱起,转身出了屋子。
“我能自己走……”
南枝被男人抱着有些无奈,他也不嫌累。
“我不放心,把你送回去我得先回去了,你乖乖的。”
沈温辰哄了一句也不等南枝回答,足尖轻点又飞上了屋顶。
王敬之看见那抹身影离开,手下的动作也微微停顿了一瞬。
“敬之啊,替为师泡杯茶来。”
孙老的声音响起,这才把王敬之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好的,师傅。”
把南枝送回了林家,沈温辰又叮嘱了她一番才匆匆离开,只留下南枝在堂屋里坐着发呆。
也不知道自己这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
首先孜然是肯定要倒卖的,可自己的小生意又该怎么做呢?
最开始一百五十文一斤的时候她还能靠着薄利多销来赚钱,可现在孜然的价格翻了几翻,再让她去做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成本太高的话定价也就高了,价格一贵,注定她的客户群体就要换上一批。
正万分纠结中,林家的院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正是林一成林二成两对夫妻和四个娃娃。
四个小娃娃一人一串糖葫芦拿着,林二成手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胖丫,你咋回来的这么快?”
陈秋兰看见南枝坐在堂屋里有些好奇。
她还以为小姑子和沈家丫头得多玩儿一会儿呢。
“出了些子事。”南枝讪笑道,孙翠却是眼尖得看见了她肿得老高的脚腕。
“胖丫,你这是咋了?脚腕怎么肿成这样?”
“不小心扭了,已经去拿了药酒了,没什么大事。”
听见南枝扭了脚,林一成林二成也都凑了过来。
“胖丫,那你得注意些些,这两天就别往外走了。”
“晓得的。”
正说着话,南枝突然注意到了自家二哥手上的东西。
“二哥,你抱的这是?”
看着那黑漆漆的一坨东西,南枝咽了咽口水。
不会真是自己想的那个吧?
“是之玉看上的。”
林二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笑着说道:“当初在梨花村之玉就喜欢养着这个,我记得我跟大哥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呢,不过我看着这个跟你们家的那个差不多大,还真是巧了。”
“确实挺巧的。”
南枝神色复杂,看了看一旁专心吃糖葫芦的沈之玉,心底叹了口气。
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那我先把它放后院去,免得一会儿干死了。”
“好。”
林一成他们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林父林母也都一并回了家。
南枝伤了脚,陈秋兰和孙翠两妯娌也都默契的去了厨房做饭。
等着一大家子吃完晚饭,也都各自洗漱休息。
因为担心元宝夜里睡觉不老实,怕再碰着南枝的伤脚,林母就哄了小丫头去他们屋里睡觉。
南枝则是坐在自家儿子端来的小板凳上看着木盆里的东西发呆。
“阿娘,你这是怎么啦?”
沈之玉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南枝一脸真诚。
“没事。”
南枝摇了摇头,捏了一把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就把人赶着去睡觉了。
“那阿娘你也早些睡觉。”
“好。”
看了一眼自家阿爹特意给她准备的拐杖,南枝叹了口气。
确定自家儿子回了屋子。
她这才一脸复杂的看着木盆里的河蚌。
“小何啊,真是难为你了。”
木盆里的河蚌顿时觉得自己不存在的后背凉了一瞬。
莫名的警惕起来。
难不成这女人是晓得自己的身份了?
“从梨花村跟到这儿来,也不晓得你是怎么从井里出来的。”
听见她的话,河蚌微微松了口气,她这样说,应该是没认出自己来吧?
看见河蚌边上吐了一串小气泡,南枝的唇角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