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别的男人时累不累?”
他说这话时,逐字逐句,漆黑眼眸似是要将她吞噬地沉。
情况一度危险,衣物件件落地,他的唇,手掌都像是淬了火,缓缓地灼烧着她的意志。
识时务者为俊杰,无论她怎么躲避,他的手臂总能缠绕上来,她咬着唇道,“我下次不,不夸了……唔。”
小姑娘白如瓷似的皮肤,染上了层层红晕,鼻尖红红的,眼里蕴藏对未知的慌乱。
“那也不能放过你。”
他说着,还勾起了唇。她自知无路可逃,后仰着主动与他接吻,祈求他可以温柔些。
陈叙川身子僵硬了几秒,脑子有一瞬间炸了,但理智还是挣扎着,在他难耐的时候钻了出来。
最终,他还是没忍心,但也没客气。
许久之后,她被裹着浴巾从浴室抱出来,一到榻榻米上,傅嘉柔把被子盖到了头顶之上,小脸还是红的。
他果然还是,雷声大雨点小。
虽然没来真的,但她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全身各处的都残留着他的烙印,火辣辣的。
陈叙川钻进来,咬了咬她的耳朵尖,抽走她身上的浴巾,随即紧紧搂着她,“晚安。”
可她觉得四舍五入,已经可以把“晚安”改成“早安”了。
转眼间,折磨人的期末结束了,欢天喜地迎来了寒假,不少人返校了。
不过自然,这并不适用于陈叙川和傅嘉柔,两人各自有训练任务,真正放假的时间都比普通学生后推。
尤其是傅嘉柔,她有个重要比赛,艺术体操国家队的地区选调赛。
事实上,她初三时就因参加锦标赛中表现突出而进过国家队。
当时何念青一度逢人就说她国家队了,导致后面她退出时,指责与不解的声音很多,说她吃不了苦半途而废。
国家队的训练强度很大,地方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这是自然。
但是。
她并非吃不了苦半途而废,而是当时膝盖受了伤,比较严重,不得不从国家队退回到了地方队,调整修养。
那时候,何念青不重视她的伤病,没给她太长时间休养,一味增加她训练的强度,形成了恶性循环。
于是乎,虽然她参加了一些比赛,因为极大的压力与反复的旧伤,始终不能达到最佳状态。
也好在她高二上学期,转学去了清德七中,阴差阳错给了旧伤一段较长的恢复时间,弄巧成拙找回了训练的状态。
直到现在,新的一年,迎来了国家队新一轮选拔,她为此投入了充足的时间与精力,她想有更多的可能性,代表国家站上更广阔的竞技场。
这时候的z市温度已经很低了。
天上飘着棉絮般的雪花儿,白雪压着树枝,像是冰冷又精致的艺术品。
艺体馆内部温度不低,小姑娘们清一色的体操服,身体和器械融合,体态优美,呈现出各种优美漂亮又和谐的动作。
z大艺术体操主教练员叫杨晓青,是国家队的退役队员。但她年龄其实还不到28,身材高挑,五官温雅清秀。
傅嘉柔手中是细长彩带,杨晓青站在她身侧,对她的动作进行着指导。
“这个动作转体幅度大,要尽量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避免失误,对,你可以先这样,看着我的手。”
……
训练结束,傅嘉柔从更衣室里换回了衣服,杨晓青也换好了衣服,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艺体馆外走。
“晓青姐,你当时是为什么选择在世锦赛前退役的?伤病吗?好像没听你提起过。”
“综合多方面的考量吧,伤病是主要原因,我们这一行的,伤病发作起来有时候也是要命。”
“嗯,对。有时候我在想,人的身体为什么不可以越练越强壮,而是越练越多病痛。”
杨晓青笑了笑:“适度的健身确实是可以越强壮,可我们不是健身,是竞技体育,就是一个挑战身体极限的过程。”
谈起运动员职业生涯,杨晓青有些怅然,“那会我本来想参加那一届世锦赛再退役的,但当时腰伤腿伤赶上一起发作了,没办法。现在想想还是有些遗憾的。”
傅嘉柔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安慰下教练惆怅的心,又听她道:“不过,我退役之后,没过多久就和我先生结婚了了。所以虽然遗憾,但也很圆满。”
说到这儿,杨晓青唇角扬起幸福的笑意。
“那也挺好的,能够和自己爱的人结婚,相互陪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嘉柔也会有这一天的,”杨晓青温温柔柔地笑着,“和你爱的人也爱你的人结婚。”
傅嘉柔笑,“谢谢您,我也挺期待那天的。不过,我男朋友教练同他讲,让他现在不要把精力放在谈恋爱上,建议他别谈恋爱,会影响训练效果,晓青姐你怎么看?”
“我一直认为,爱情和职业生涯不只是主次地位,也可以是并行存在的。就比如我那时一直坚持下去的原因,除了本身热爱,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先生的鼓励与安慰,不然我觉得我可能也熬不了这么久。”杨晓青道。
傅嘉柔顿时豁然开朗,“您说得对,这两者也可以是相互促进的。”
“对啊,影响不影响不是光靠嘴巴,而是看我们的成绩,拿奖牌就是最好的证明。”杨晓青说着,“我先生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嘉柔。”
傅嘉柔走着,手被人牵住了,转身瞧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嘴角上扬着。
“怎么又不戴手套?”他牵到她冰凉的手指。
“我手套又不见了一只。”
“你怎么这么容易弄丢手套。第几双了?”
“可能手套和我八字不合。”
她说完,陈叙川摘下一只手套给她戴上,搓了搓她手随即塞进口袋,“放着。比赛准备的怎么样?”
“准备是准备好了,就是怕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别太紧张,平常怎么来到时候就怎么来。我到时候会去看,嗯?”
“你不用训练了吗,你可以去看?”
“我后天刚好是训练的最后一天,大后天应该有时间,我肯定会过去。”他声音低沉有力,像一颗定心丸。
然而那一天的开始比较糟糕。
傅嘉柔准备的很充足,唯独没有预料到,真的会有突发状况发生。
比赛那天的清晨,她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腹痛叫醒的,这是她亲戚要提前来的征兆,但,怎么偏偏是今天。
她吃了两片舍友的止痛药,接着便和队友一起前往体育馆。
“嘉柔,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在化妆室化妆准备时,杨晓青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傅嘉柔笑笑:“早晨起来肚子有点痛,不过现在好了,不痛了。”
“真是不凑巧,要是等会不行的话你别硬撑着,身体要紧,知道吗?”
“好。”她点头,对着镜子抹了口红,苍白的唇顿时有了血色,她深呼吸,看着镜中人露出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元气些。
她用手揉了揉小腹的位置,虽然没有早上那么强烈的疼痛,但是还隐约有些不适。
陈叙川在观众席,等待她出场。
第六个出场的是傅嘉柔,她跳的第一个是带操,唇色明艳漂亮,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姿态舒展,如从画中走出一般地美好。
陈叙川不懂艺术体操的评分标准。
但如果让他评分,他会给她每一项都打个满分,她每一个动作在他眼里都是完美的。
忽然间,陈叙川注意到,她的笑容在某些瞬间似乎有些许吃力,像是有些吃力地,轻轻皱了皱眉。
她是主攻个人项目的选手,这一次比赛她选择了四项器械,分别为带球棒圈,只需要依次展示即可。
在展示前两项带操棒操时,傅嘉柔完成度和表现力都发挥到最好的状态。
然而从第三项球操开始,清晨的腹痛卷土重来,连带着腰部位置有些酸痛,绵长地折磨着她的神经。每做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更剧烈的痛楚。
好想停下来在地上躺一会儿,但是她不能,只能硬生生咬着牙,尽力把动作做好。
外行的观众自然看不出个中区别,看着只觉得选手和先前无异,表情也还是微笑着的。专业人士才觉察得出。
“这个选手前两项我感觉很不错,失误几乎没有,表现力和张力都特别好,怎么后面的球操和圈操这么大打折扣。”
“是啊,感觉不像是同一个水平的,如果说后面两项是她的短板,按照道理来说,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
“有点儿可惜了,虎头蛇尾。”
“……”
傅嘉柔下场时,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像漏气地气球一般飘下场,直冒虚汗。
有记者挤过来,“请问你觉得这一次自己发挥得如何……”
傅嘉柔一手捂着小腹的位置,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她嘴角幅度很浅:“抱歉,我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
记者也没穷追不舍,而是赶紧将她这句话记录下来,他自言自语道,“难怪了。”
“嘉柔,你还好吗?”杨晓青上前扶住她,“哪里不舒服,是膝关节吗?”
她攀着杨晓青的胳膊道,“不是,我是肚子疼,跳前面两项时还不会的。”
“小丽,叫队医过来一下,我们先去下休息室。”说着,她轻声安抚她道,“不要紧的,你先休息。”
“同学,您不是参赛的运动员,这儿你不能随便进出,请不要打扰到休息的运动员。”体育馆的管理人员声音机械。
“我是家属也不能?”陈叙川眉头拧得很深。
“您是哪一位的家属,您可以先登记一下,等我们核实了……”
杨晓青正好从某个休息室出来,她对陈叙川是有印象的,便道,“让他进来吧,确实是我们队员的…家属。”
2号休息室。
傅嘉柔换回了运动队服,侧躺在床上,像一只小虾米,抱着手臂蜷缩着,手还捂着肚子的位置。
开门的声音传来。
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杨晓青,便道:“教练,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
“一个人就可以?”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傅嘉柔一个转身,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得小腹抽痛了下,“啊。”
陈叙川心也跟着揪了下,摸了摸她脸颊,扶正她躺着,“好好躺着,别起来,哪里不舒服?”
“小腹,这儿。”她眉头舒展了些。指了指小腹,“早上就有一点,本来我以为吃过药就好了,没想到刚才跳着跳着就又开始了。”
“辛苦宝贝了,辛苦了。”他嗓音低沉而温柔,大掌轻抚上她小腹的位置,“我给你揉揉。”
傅嘉柔闭着眼睛,紧扣着他疤痕丛生的左手,而他右手时轻时重地揉着她肚子,疼痛真的有所缓解。
“早上痛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以为可以很快没事,就想着不小题大做了。”她叹了一口气,“重要时刻掉了链子,我是前功尽弃了,失误也很多。”
陈叙川道:“机会该有很多,不争这一时,再说你在老子心里世界第一。”
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牛皮都快被你吹爆了。”
……
队友小微拿了一小包红糖进来,打算给傅嘉柔泡点红糖水,瞧见床边的陈叙川,小微脚步微微有些迟疑,轻轻咳嗽了两下。
傅嘉柔没宣扬过自己感情方面的到队里的人基本上都认得陈叙川,毕竟颜值和身材摆在那儿,让人想忽略都难。
不过,再次之前,小微凭借陈叙川给予她的第一印象判断——长得特好看,比较冷漠霸道的类型,但温柔欠缺,不够体贴。
直到这一刻,她瞧见陈叙川给傅嘉柔揉着肚子,动作轻柔,说话声音显得无比耐心,哄着人。
之前那些刻板的印象轰然倒塌。
小微道,“嘉柔,我拿了点红糖,给你泡点水吧。”
这时候,陈叙川起身接过,礼貌道:“谢谢,我来就行。”
“好,那交给你了,嘉柔,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小微说着,一溜烟儿地跑了。
陈叙川把红糖放进杯子,放了热水搅拌融化,再加了温开水。
他自己先喝了一口,有些烫,他再加了些温开水,他将红糖水递给傅嘉柔,“喝点儿。”
作者有话说,说了不该说的,所以锁了……
啊,我已删,请您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