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把这功劳给将军,只求日后将军照顾一二。”刘韬像条舔狗一样卑微。
庄骁哼了一声,“你以为老子稀罕那种功劳?滚开,老子要去吃包子!”
刘韬震惊。
这庄骁是傻啊,还是傻啊!
他都说了,那是镇通侯的妻子,庄骁竟然还要去吃包子。
他就不怕,那包子有毒!
刘韬道:“将军不能吃啊!包子铺也不能再去。和那镇通侯夫人在一起的,肯定都是朝廷的细作,可杀不可留!”
“你说什么?”庄骁顿住脚步,眯起眼睛看着他。
刘韬被他眼中的狠意吓了一大跳。
但是他想,他是来通风报信的,怎么算,这怒气也不该是冲着自己的。
肯定是想杀细作。
所以,刘韬仿佛受到了鼓舞,连忙道:“将军,我敢肯定,在她身边的那些人,都不是好的。”
“来,你跟我好好说说……”庄骁哼了一声道。
半个时辰后,庄骁从将军府出来,乘坐马车赶往包子铺。
王霜先听到车马响,抬头往门外看去,就见到庄骁从马车里钻出来,刚奇怪于他今日不骑马,就见他跳下马车,侧身露出左侧手臂被绷带吊着。
“这是怎么了?”她迎了出去,秀眉紧蹙,“该不会是武……天王打的?”
庄骁见她眼中有担忧,心里不由高兴,嘴上却道:“皮外伤,不算什么,就是个细作来刺杀,小事。”
细作?
那岂不是自己人?
王霜道:“那细作呢?”
庄骁顿时不高兴,心说我说没事,你就真的不再关心关心?
早知道,老子就说得严重一些了。
现在还关心细作,更是让人生气。
“怎么,你要帮我报仇?”庄骁阴阳怪气。
王霜:“……也可以,你把细作带来。”
如果真是自己人,那少不得要从中转圜相救。
庄骁现在什么不知道?
这个女人,分明是不怀好意来的。
她竟然还带着镇通侯夫人。
所以庄骁很明白王霜的立场,也明白她是想要救人。
“已经死了。”庄骁没好气地道。
王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
片刻后,她声音如常地问:“今日想吃什么馅儿的包子?”
“想吃你的包子。”庄骁俯身咬住她耳垂,恶劣地道。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看到王霜红了脸。
“给不给?”庄骁问。
王霜故作冷静,提步往屋里走。
庄骁大摇大摆地跟上。
等两人在王霜休息的房间坐下后,庄骁拍了拍桌子,“来,老子今日要好好审一审你。”
王霜道:“你先跟我说,细作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再说。”
庄骁听到这话,当即怒火中烧,赤红着双目,指着王霜的右胸道:“我真想挖开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听说有人威胁到她的安全,宁可自伤,指认刘韬其实是诈降,反手就把刘韬给宰了,永绝后患。
可是王霜呢?
心硬如铁,现在还只担心是不是有她那一方的人落在自己手里。
这对比,让他觉得自己烧得通红的心,被浇上了一盆冰水,透心凉。
王霜道:“这颗心,你还不是随时随地,想拿走就拿走?”
庄骁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几乎控制不住地把人压在桌子上:“再说一遍!”
王霜咬紧牙关不肯再说。
庄骁却捏住她下巴,声音喑哑:“你再说一遍,我要听。你的心是谁的?是谁的?”
“是你的。”王霜下巴疼得紧,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小心伤口。”
庄骁磨牙,“你这女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我才不信!你分明是为了哄骗我,从我嘴里套话!”
王霜闭嘴不说。
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可是庄骁不答应。
他把人从桌上拉起来,道:“你那么关心细作做什么?你的心,到底在谁那边?我早就告诉你,我不接受招安,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如果有人给你下令,让你一刀捅死我,你也毫不犹豫就做了?”
王霜缓了片刻后,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眼神坦荡而清明。
她说:“庄骁,有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说这一次——”
庄骁忍不住竖起耳朵,心如擂鼓。
他隐约觉得,他的姑娘,在说很重要的事情。
王霜道:“我关心细作,是怕你杀了他,断了以后接受招安的路……”
“老子不接受,老子不需要……”
王霜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然而就在这样没有什么威慑力的注视下,庄骁声音竟然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句含混的:“……你说就是。”
“我希望你接受招安,因为这个朝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而武国安,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不是明主,跟着他,狡兔死,走狗烹,你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那岂不是如你所愿,再也不用见到我?”庄骁别扭地道。
片刻后,对上王霜的目光,他立刻投降:“行了,毛病真多,老子不说了便是。你说,你说——”
“但是无论你最后选择什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陪着你。”
庄骁身子一震,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用余生,还你八年相思。”
从她撩拨他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八年。
庄骁一直爱着她,深爱。
无从报答,便以余生陪他尽欢。
无论长短。
庄骁把人死死搂在胸前,“姑娘,姑娘——”
老天终于开眼了一次吗?
在这样的姑娘面前,在她甜言蜜语的攻势之下,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庄骁也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