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哪了,对算账,他在跟她算账。
徐淮南帮苏遇晴将桌上掺着她眼泪的排骨玉米汤端掉,重新盛了一碗过来。
“先把汤喝掉。”徐淮南拉了张椅子,坐在苏遇晴旁边,看着她拿起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汤,“两顿饭没吃,老公看着心疼。”
他竟然也知道他们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还不是因为他折腾地过分,一次次缠着她要。但也亏着是酸涩感分散了她对饥饿的感知力。
“我刚说到哪了?”徐淮南吃了点饭,想了一下说道,“说到热情周到的那啥服务。嗯,你还有别的建议吗,你觉得书房怎么样,苏晴儿。”
“嗯,回头我让小齐把办公室沙发换一下,换个大一点的,怕你不舒服……”
苏遇晴,“……”
她放下勺子,侧过脸去看他。
他懒洋洋地看着她,随口开着那啥腔,一副很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遇晴更正他道,“刚才是说到我家破产。”
听到破产两个字,男人脸上懒洋洋的神态一扫而过。
“我养你,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徐淮南握了握苏遇晴的手,“我的女人,我来养。”
苏遇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叹了口气,“徐淮南,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很愿意依赖你……”
“但是……”徐淮南接着苏遇晴的话说了句。
苏遇晴十分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你不需要背负我的整个家族。苏家你是知道的,做的是非常传统的建材行业,也可以说家族企业。别说是我舅舅家这样的近亲了,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我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很远的远房表姑奶奶一家都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企业里。这些人,依赖着这个企业生存了大半辈子,也奉献了大半辈子,再加上上上下下几千上万名员工,还有欠客户和银行的一屁股债,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不想看到讨债的人将横幅拉到徐氏公司楼下。”
“徐淮南,我是单纯,但还没蠢到连这点利害关系都不懂。”
“所以呢?”男人挑眉。
“我不能看着你为了补这块大窟窿,跟整个徐氏对抗。我不能连累你。”苏遇晴对上徐淮南的眼睛,勇敢地好似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战士。
“然后呢?”男人捏起女人的下巴,勾起唇角,“嗯?”
他看着她,她眼睛里满是坚定,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在他人生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坚定的眼神将他从深渊泥潭拉了出来。
“什么然后,我说完了。”苏遇晴偏了偏头,却被他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伟大的?”徐淮南低头,狠狠咬了她一口。
“嘶~~”苏遇晴被他弄地疼了。
“陪我去看看我外婆,清河县。”徐淮南突然说道。
“今天吗?”苏遇晴问道。
“不是,今晚我有事。”徐淮南低头,吻住她。
“什么事?”苏遇晴从他唇上挣扎出来,问道。
“一个响应政府提倡环保生活的活动。”徐淮南勾唇轻笑。
“什么环保活动,”苏遇晴不解,“做慈善吗?”
“那一大包套儿,再不用就过期了。”男人腻腻歪歪地贴着她的耳朵。
这可真·环保。
苏遇晴十分无奈,“我现在正在和你讨论生死攸关的商业大事,你却在想这个。”
尊不尊重人。
徐淮南不以为然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大事,环保大计,就是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从我做起的。”
“再说了,为环保大计做事的时候,你不也是快乐地要上天。”
苏遇晴,“我在跟你谈正事。”
徐淮南,“我说的难道不是正事,还有什么事能比政府号召的环保大计更正事!”
苏遇晴被这个人的强盗逻辑绕地头晕。
她想了一下问道,“我刚才说到哪了?”
徐淮南想都没想便道,“环保大计。”
好吧,苏遇晴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多往我妈家去几趟了。”苏遇晴叹了口气,“多陪陪她,让她能好受点。”
徐淮南点了点头,“那晚上十点我去接你回家。”
苏遇晴摆摆手道,“不用了,两边跑多麻烦啊,我直接睡在我妈家了。”
什么意思这是,一下子剥夺了他的两项权利,晚也干没了,连带着早也干也没了。
徐淮南盯着苏遇晴的眼睛,十分虚伪地说道,“不行,你都出嫁了,老待在娘家,岳父岳母会认为我们吵架而担心的。”
苏遇晴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她哪里是徐某人的对手。
关于什么时候领证,以及破产不破产,怎么怎么办的问题,两人谈了大半天,也没谈出个结果来。
主要是因为徐淮南的思维跳跃太大,所有导向都向着同一个方向:早也干午也干晚也干。
两人将餐桌收拾干净,碗筷放进洗碗机。苏遇晴坐在餐椅上看徐淮南在厨房拖地。
他实在是那种没干过活的人,就算拖个地都拖地跟狗啃似的,比他切的姜块还难看。
苏遇晴要不是因为腿酸,就自己过去拖了。
“我先上去换床单。”苏遇晴从椅子上站起来,腿都还有点抖。
徐淮南将拖把放在一边,拦住她,“不换。”
“上面都脏了,晚上怎么睡?”苏遇晴实在不好意思让保姆阿姨洗这样的床单。
“那是你老公的战利品。晚上继续,看着就兴奋,干着更带劲。”徐淮南伸出大拇指,在苏遇晴唇角轻轻摁了一下,磨了磨。
苏遇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最后轻声说道,“变.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徐淮南靠近,贴着她的身体。
苏遇晴小声重复道,“哼,变.态!”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说的是骂人的话,却比情话更容易令人陷入疯.狂。
苏遇晴只感觉脚下一轻,被一双大手抱了起来。
“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变.态。”徐淮南抱着怀里的美人上了楼梯。
……
苏遇晴觉得大概晚饭也是没有办法吃了,她已经不是腿酸的问题了,她是哪哪都酸,动一下,全身都疼。
“怎么不说话?”徐淮南从洗手间出来,擦着头发,看着他女人,“刚不是很能喊的吗,还把我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他以前还真没发现,她真骂起人来,也是很厉害的,野.女人,他喜欢。
徐淮南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
所以这一顿也算不上晚也干吧,也就算个下午茶。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赵川打来的。
“南哥,出来打桌球。”
“累,不去。”徐淮南躺在靠枕上,声音懒洋洋。
赵川默默计算了一下,这也不是晚上啊,应该不会是在干事吧,便问道,“在哪呢,累成这样。”
徐淮南勾起唇角说道,“单身狗没有资格问这样消魂的问题。”
赵川一气之下摔了电话。
徐淮南将手机放在床头,哈哈直乐。
苏遇晴侧过脸去看徐淮南,想说话来着,楞是发不出声。
徐淮南围了条浴巾,下楼倒了杯白开水上来。
苏遇晴抱着杯子,润了润喉。
徐淮南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颗薄荷糖喂到了她嘴里。
看起来是,蓄谋已久,早有准备。
“这么大个人了,喝个水都能漏出来。”徐淮南指了指chuang单,“水都洒出来了,一大片呢,要不重新给你倒一杯?”
她根本没有撒出来好吗,苏遇晴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红着脸瞪徐淮南。
这人真是,一会不犯贱就难受。
他怎么就能这么贱!
徐淮南犯完贱,穿上衣服,在衣柜前挑挑选选。试了一件又一件,似乎哪一件都配不上他那张帅炸苍穹的脸。
终于挑好了衣服,徐淮南去洗手间刮了刮胡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发型。
苏遇晴一说话就嗓子疼,于是发了消息给徐淮南。
“你要出门?”
徐淮南一边抹发胶一边大声说道,“不是。”
苏遇晴回给他消息,“那你打扮来打扮去是要干什么?”
徐淮南的头探出洗手间,对女人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说了一个字,“你。”
结合上下文,苏遇晴一下明白了。
干什么。
你。
连起来就是……
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等徐淮南终于收拾好,再次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认真,与方才那个痞笑着吹口哨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穿着一件浅粉色衬衫,衬地一张脸愈发俊美,领带系地整整齐齐,笔直的西装裤包裹着一双大长腿。这身完全可以走红毯去了,忽略他脚下的拖鞋的话。
苏遇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他越走越近。
最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钻石戒指,闪着晶莹的光。
徐淮南爬上来,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沉声道,“嫁给我。”
说完将这枚戒指戴在了苏遇晴手上。
苏遇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抬头看了眼前的男人。
他靠的极近,额头险些蹭上她的,一双眼睛深而沉,像夏日夜晚盛满繁星的天空,闪亮而迷人。
这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词,白头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啊,甜!
啊,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