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你到底是来欣赏油画的,还是来看望我的?”
察觉到殷宁的视线被墙壁上的油画所吸引后,倚靠在鎏金浮雕床上的阴郁苍白少年歪了歪头,深邃幽远的眸光微微一暗。
与此同时,少年悄悄地伸出了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倏地一掷。
速度之快,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瞧见一道凛冽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砰”的一声,那锋利的刀刃直接深深地刺入了墙上的那幅油画,穿透了画面,钉在了墙壁上。
这张价值八位数的油画,就这样被毁坏了。
由于刚刚投掷飞刀的动作幅度过大,千殁勋左肩上那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绷带,隐隐开始渗出了鲜红的血渍。
不过,千殁勋并不在意自己刚上好药、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他那妖冶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迷人的弧度。
“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东西,宝贝,过两天我去拍卖行专门竞拍一幅送给你。”
“所以现在,你的注意力该放在我身上了。”
见状,殷宁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这个疯子,看来还是伤得太轻了。
反正这张油画又不是她出钱买的,毁了就毁了吧。
她也不心疼。
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后,殷宁迈开了纤长的腿,来到了油画前,将那柄深深钉在墙壁上的水果刀取了下来,同时问道:
“那个人出钱买的是南珂的命,还是殷家大小姐的命?”
千殁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他那极具洞悉力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殷宁那绝美的小脸,接着在下一秒完完全全变了个脸。
“嘶……好痛……”
逐渐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纱布绷带,在少年的左肩上绽开了妖艳的花蕾。
前一秒千殁勋还张狂不羁,这一秒就倏地蹙起了眉,抿着唇,捂着左肩喊疼。
如果不是知道千殁勋连续三年占据了杀手榜单第一、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
或许殷宁真的会被他这充满少年气息的外貌、卓越的演技给骗了。
所以,殷宁不为所动地站在一旁,就像是观看动物表演一样,无语又好笑地注视着他。
苦肉计没用,这也在千殁勋的意料之中。
在他和殷宁认识、搭档的这三年里来,就没见她关心过谁,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像是一只流浪的小野猫。
冷冰冰的,难以驯服。
不过,她越是这样,就越能激起人的征服-欲,不是吗?
接着,只听见那华贵的浮雕床边传来了一道极其蛊惑的低吟,靡靡动听的嗓音在心湖里漾开点点涟漪。
“过来,宝贝,帮我重新包扎。”
殷宁漫不经心地抚着刀面,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缓缓地抬起那双瑰丽的绯眸,难得放柔了音线:
“你,确定?”
“当然,你把我的私人医生处理掉了,现在总不能让我一个伤患自己拆纱布、自己包扎吧?”
千殁勋想也没想地应下,同时不忘装作很痛一样,拧着眉、皱着脸,捂着不断渗血的左肩。
接着,他又短暂地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泛着灰白色彩的薄唇挑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而且,宝贝,你想要知道这些机密情报,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一字一句,幽雅动听,甚至还掺杂了几分委屈的味道。
“连帮我换药、包扎都不愿意吗?”
“知道了。”
殷宁浅浅应下,随后朝着床边走去。
她随意地踢开了倒在地上、挡了路的那具身着白大褂的躯体,来到了千殁勋的床边,从满载医疗用品的小推车中找出了新的绷带纱布。
这时,瘫坐在床上的妖孽少年幽幽地发出了提醒:
“宝贝,你得先帮我取下现在的纱布绷带,再帮我重新包扎。”
他这话,就像是在质疑殷宁到底会不会处理伤口一样。
殷宁想说她当然知道,只是先把需要的用品找出来,可当她看到千殁勋此刻的模样,顿时失语。
柔软的锦被之下,
少年那冷白的皮肤展露在了她的眼前,锋利匀称的肩颈线条格外吸睛,就连锁骨也是完美的凹陷有致,更别提他那精壮的胸膛和分明的腹肌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上遍布了狰狞的刀口、淡淡的伤疤。
新伤旧伤交叠,就像是在完美的画卷上割出了一条条的裂痕,影响了美观,带来了鲜明对比的视觉冲击。
察觉到殷宁的目光注视在了自己的身上后,千殁勋非但没有丝毫的避讳,反而将柔软的锦被一掀,更多地展示出来。
他邪肆地挑起了眉梢,慵懒恣意地趴向了床头柜,单手支着下颚,满含兴味地注视着殷宁。
“宝贝,看呆了?”
“还满意吗?”
虽然殷宁自己的身上也有很多伤疤,但她自己看自己的伤痕,当然不觉得有多触目惊心。
但当她以旁观者的角度,第一眼看见千殁勋身上这无数交错的疤痕时,还是忍不住有些诧异。
殷宁对千殁勋的调侃置若罔闻,她直接伸手抓住他完好的右肩,将他的上半身从床头柜上扶了起来、摆正。
接着,殷宁不由说分地去摘取他左肩上的、已经快要被鲜血染透了的绷带纱布。
染上了猩红液体的绷带纱布一点点地被取下。
只是,最贴近伤口位置的绷带因为被鲜血染了个透,已经几乎和那狰狞的伤口黏在了一起。
所以……
当殷宁毫不温柔地直接将这块纱布取下的时,耳边传来了一阵咬牙闷音。
“嘶……宝贝……”
“轻一点……”
听着这矫揉造作的夹子音,殷宁忍住想要直接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按下的冲动,幽幽启唇:
“别装了。”
这淡漠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鄙夷。
“这点痛,比起你身上其他伤口带来的痛楚,应该不算什么。”
话说到这,殷宁将千殁勋那狰狞刀疤处的血迹清理了干净,随手将那些沾满了血水的绷带丢到了垃圾桶里。
她接着找出了止血药,将其碾成了粉末,毫不客气地按在了少年的伤口上。
刚按上去,就听到一阵倒吸凉气的唏嘘声。
千殁勋的眉头在一瞬间蹙紧,咬了咬牙,暗自咽下了辛酸泪。
“宝贝,现在是真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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