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到了血珠的腥甜味,殷宁感觉自己视野里的淡淡血色逐渐开始消退了。
但是,她才刚缓过神来,这近在咫尺的侵占气息就让她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
然而,司衍并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的脖颈还在渗着血珠,她居然就打算这么‘逃’了?
下一秒,殷宁感觉有一只大手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制止了她继续向后退去。
意识到司衍想要做什么后,殷宁伸出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可是她的这只手也很快被攥住。
少年那双幽蓝的瞳眸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他轻轻地揉了揉殷宁的脑袋,喉咙间涌出慵懒的笑意:
“你也会害怕吗……?”
殷宁想要反驳,可在她瞥见司衍脖颈上的血珠后,心虚地颤了颤眼睫。
“对不起……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不过,殷宁的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她头顶佩戴的那只铃铛猫耳发箍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取了下来,丢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
殷宁不明白司衍为什么会突然摘下她的发箍,她的目光茫然地循着那被丢到前排座椅猫耳发箍望去。
可是,还不到半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下颚线条处一紧,侧脸被强制性地扳了回去。
接着,一抹冰凉的触感覆在了她的唇上。
“别再看了,乖,专注一点……”
这低哑而深沉的呢喃,幽幽淹没于双唇的分离与相触间。
察觉到殷宁没有抵触后,这清浅的吻逐渐加深。
少年那温透的蓝眸中,淡然不再,逐渐镀上一层摄人魂魄的幽暗之色。
虽然殷宁在这期间没有产生任何的抗拒,但她也完全没有任何配合,就好像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一样。
漫长的亲吻结束后,殷宁用手背轻轻擦拭过了自己的唇,极其平静地询问:
“现在,可以跟我去处理伤口了吗?”
她的脸上的神情很淡,在昏暗的后座车厢里,冷的像是一尊由霜雪雕琢而成的塑像。
见殷宁毫无波澜,司衍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眸底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挫败感。
如果不是知道殷宁真实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或许会以为殷宁讨厌自己。
不过,她既然不抗拒自己的接触。
那么……应该就代表,他还有机会吧?
想到这里,司衍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他淡淡一笑,清雅温和的嗓音漾在空气中。
“没关系,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闻言,殷宁没有再继续出声了。
她从容不迫地取下了肩上的外套,塞到了司衍的怀里,物归原主。
随后,殷宁伸手探向了车门把手,‘咔嚓’一声,车门被打开了。
眼看着殷宁就要利落下车,在她的脚尖即将挨到地面的前一刻,背对着身后的少年,淡声问道:
“那你打算一整晚都待在车里吗?”
话落,殷宁便不再给司衍任何回应的机会,利落地下了车,径直朝着公寓大楼的入口走去。
在小区里橘黄色的路灯映照下,萧瑟的寒风掺杂着片片飞雪,迎面袭在了殷宁的脸上,令她那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了几下。
她的背影孤寂又冷漠,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然而……
只有殷宁自己清楚,刚刚司衍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心跳地有多快。
幸好车里没有开灯,不然……
一定会被他发现,她的耳根已经完全红透了。
*
公寓大厦内。
在电梯即将闭合的前一秒,手杖撞击地面的“咚”声响起。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但这微不可察的声音还是被殷宁捕捉到了。
殷宁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不过,下一秒,她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按钮,将电梯的门重新打开。
等司衍踏入电梯后,她又按下了关门的按键。
看着电梯内的液晶屏幕上不断上升的数字,殷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闷闷试探道:
“你不会连我在这里置办的房产也查到了吧?”
“……宁宁,我的本意是想更多地了解你一些,如果这样做让你感到……”
“叮——”
电梯在这时到达了第十一层,发出了清脆的电子音,打断了司衍原本要说下去的话。
显然,司衍已经把她查了个透彻。
殷宁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再听他接下来的解释,迈开了纤长的腿,踏出了电梯的门。
*
“滴”的一声,殷宁用指纹解锁了公寓的门。
进屋后,她先是按下了客厅灯光的按键,随后又打开了中央空调。
“你先找个地方坐着吧。”
命令式地吩咐完以后,殷宁径直走向了卧室。
大概一分钟后,她提着一个巨大的医药箱走了出来。
正站在落地窗边的神祇少年闻声回过了头。
皎皎月色为他披覆上了一层淡淡银辉,笼着他那绝美精致的轮廓,漫天的银霜冽雪也不敌他那俊逸出尘的容颜半分。
见到殷宁出现后,司衍从月色里走进了客厅的暖灯下。
有那么一瞬间,殷宁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当她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药箱已经被司衍提走了,自己的手也被他握住了。
“过来坐吧。”
说话的同时,司衍将殷宁牵引到了沙发边上。
“……”殷宁不由得轻挑了下眉梢。
现在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她怎么感觉自己变成客人了?
将药箱放在茶几上后,司衍轻轻地牵着殷宁并排坐在了沙发上。
他没有立即松开殷宁的手,像是怕殷宁逃避或者不同意一样,将她的手攥在了掌心。
“介意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口吗?”
“……受伤的人,好像是你吧。”殷宁浅浅抬眸,平静地反问。
“那我就当做你是同意了。”
回应殷宁的是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柔音。
和殷宁相处这么多天,司衍已经很清楚她的脾性了。
他提出的很多事情,如果她没有否决的话,就是默认同意了。
四天前的那晚,殷宁受了很多伤。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有些伤口甚至都已经和衣服粘黏了起来,血淋淋的一片,触目惊心地让人发颤。
虽然殷宁这几天一直在大公爵那里休养,还有大公妃照顾她,但司衍还是有些不放心。
因为按照殷宁的脾性,一定不会好好处理伤口的。
“……”
殷宁只感觉自己的眉心突突地跳了几下,虽然她并不明白司衍为什么要查看她的伤口,但她还是将一道试探性的目光投向了他。
“你知道我的伤口在哪里吗?”
“大致上应该清楚。”
“-_-,那你……?”殷宁语塞了。
她的伤口所在的位置,都很……
尴尬。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能脸不红心不跳、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有哪里是他没看过的?
之前在司衍家里的时候,甚至连澡都是他帮忙洗的……
殷宁也就默然噤了声。
空气中的气氛就此沉寂尴尬了起来,几秒后,殷宁低而缓慢地不确定道:
“那晚,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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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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