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殷宁觉得司衍的眼神好陌生，不由得失了神。
当她反应过来时，正前方的交通指示灯已经跳转成了绿灯。
排在后面的司机按响了喇叭，不耐烦地鸣笛催促起来。
殷宁立即挣开了司衍的手，将视线移至前方，踩下了油门。
一路无言。
虽然车内播放着舒缓悦耳的轻音乐，但氛围却沉寂的压抑。
*
回到公寓后，殷宁原本想径直回到卧室，但仔细想了想，她还是转向去了厨房。
开放式厨房里。
司衍刚挽起袖口，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一颗，隐约可见清晰流畅的颈部线条。
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殷宁主动靠近了他，“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这里暂时没什么需要打下手的，去客厅坐一会吧，开饭了我再叫你。”
司衍绕过了殷宁，温淡的音线平和低缓，他拉开了冰箱的双开门，挑选了几棵蔬菜。
殷宁点了点头，她并未从司衍的语气中找到半点不悦，他的行为举止也没有什么反常。
可是……
她还是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算了，她还是不继续在这里添乱了。
殷宁默默地退回到了客厅，挑选了一部老电影，大概看了三分之二进度，司衍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或许是在这种低气压的氛围下，殷宁觉得没什么胃口，司衍也几乎没怎么动筷。
客厅的投影仪还播放着电影，译制片的配音腔格外欢腾悦耳，但餐桌这边的氛围却闷的让人透不过气。
桌面上的三道菜几乎都没怎么动，殷宁轻轻地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
“我去洗碗吧。”
“这些不合胃口吗？”
司衍淡声问道，他那俊美绝伦的脸庞在灯光下，有一种温柔却疏离的美丽。
殷宁摇了摇头，平静而直白地表示：
“你好像也没什么胃口……”
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氛围再度陷入了一种尴尬的程度。
殷宁知道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她也知道司衍的心情好像很糟糕，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哄他。
还有，她很茫然，不知道司衍的心情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阴郁……
此刻，殷宁的内心：
恋爱真是太难了！
男人的心思也太难揣摩了！
默默地刷好了碗，殷宁回到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崭新的换洗衣物，准备进行简单的洗浴。
*
浴室。
浴缸里正放着热水，盥洗台前，宽敞明亮的镜子逐渐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殷宁将长发绾了起来，纤细莹白的手指一点点地解开了居家服的纽扣。
正当她解开最后一粒扣子，打算脱下居家服时，浴室的门突然发出了微不可察的响动声。
出于职业素养，殷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动静。
果然，下一秒，浴室的门被拉开了。
殷宁转过了身，与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对视了两秒。
“……你也要用浴室吗？”
疑惑地询问了一声后，殷宁不动声色地掩住了身前，但未能完全遮盖住，若隐若现的瓷白肌肤分外惹眼。
行吧，考虑到司衍今天心情不好，那就把浴室先让给他吧。
想到这里，殷宁默默地扣上了一粒纽扣，随后迈开了纤长的腿，朝着门口走去。
虽然司衍没有出声，什么也没有表示，她还是打算将浴室让给他。
只是，就在即将迈出浴室的门槛，与司衍擦肩而过的那一刻……
她的腰被突然揽住了！
绾起的长发也跟着散落而下。
“司……”
一根修长的手指‘及时’地覆在了她的唇瓣上，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不仅如此，顷刻间，冰冷清冽的男性气息朝着殷宁扑面而来。
司衍低俯下了身，附在了殷宁的耳畔。
殷宁感觉自己的耳根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微弱刺痛，随后便听见了一道幽雅的耳语。
“一起吧。”
殷宁没有来得及同意，又或者拒绝。
因为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拖起了她的腿弯处，将她横抱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将居家服换下，殷宁就被放在了温热的池水中。
她的长发也没来得及重新绾起，湿漉漉地垂落在了肩上，又或者漂浮在了水面。
殷宁有些懊恼地抬眸，哪有人穿着衣服就泡在浴缸里的？
还有，她的头发，现在也得重新洗了！
殷宁不禁暗暗咬了咬牙，想要质问司衍到底怎么了，可她却看见司衍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纽扣。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太过放纵了，到现在她还感觉腰际一阵不适。
司衍不会今晚又打算……吧？
想到这里，殷宁的大脑开始高速转动起来，想着有没有办法可以脱身。
她最近几晚都没有好好休息，下午给小公爵上格斗课程的时候，还牵引出了一阵酸痛感。
所以，这几天真的要好好休息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司衍……”
于是，殷宁轻轻唤出了司衍的名字，并且朝着浴缸里面缩了缩。
“我们聊一聊吧……”
司衍解开了衬衫上的最后一粒铜扣，他接着来到了浴缸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水面上掠过，大致感受了一下水温。
“你想聊些什么，或者说……你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吗？”
锋薄的唇挑起了一丝极其寡淡的弧度，他低笑着发问，眸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解释……？”解释什么？
殷宁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但幸好大脑反应得足够快，没有真的问出口。
她懵了半秒，才反应了过来。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司衍为什么一直这么反常了。
他居然还在纠结之前言褚墨说的那些话？！
殷宁本以为，像司衍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这种话所困扰，更不会被影响。
没想到……他居然还挺在意的？
司衍在这时将手探入了池水中，殷宁见状不由得再度向后瑟缩了一下。
这一举动当即引来了一阵低哑的轻笑：
“躲什么……？”
司衍那双幽蓝的瞳眸注视着殷宁，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透着明晃晃的占-有。
看着殷宁这一脸防备的样子，他不由得轻轻牵起了唇角，慵懒惑人的嗓音里浸满了蛊惑。
“你难道想一直这样泡在水里吗？”
闻言，殷宁默默地调整了在浴缸里的坐姿，也没再继续阻拦司衍帮她换下居家服了。
幸好她提前在池水里放了入浴剂，满池的泡沫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司衍并没有就此进入浴缸，他半跪在了浴缸前，打开了热水阀，在浴缸里注入了新的热水。
正当殷宁觉得松了一口气时，耳畔传来了一道幽幽的低吟：
“客厅里的那把剑，交给我处理吧。”
客厅里的那把剑？
司衍指的是皇帝陛下送来的那把乌金十字剑？
说起来，那把剑价值连城，殷宁还真有些不舍得。
不过她倒不是因为钱才舍不得，而是因为乌金材质实在是太珍稀了，有钱也买不到。
殷宁歪了歪头，随口一问：“你什么时候也对剑感兴趣了？”
没想到的是，司衍回答地极淡漠：
“不感兴趣。”
殷宁有些语塞：“那为什么……”
“我让人在m国的拍卖行拍下了两块乌金，大概一周后能走海运抵达帝国，到时候你想要锻造什么武器都可以。”
说到这里，司衍的嗓音也放柔和了几分。
“所以，客厅里的那把剑，就交给我处理吧。”
闻言，殷宁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虽然不明白司衍为什么那么执着帝国皇帝送的那把剑，但二换一，她不亏。
殷宁被水汽熏染上了几分倦意，她靠在了池壁上，目光落在了司衍半解的衬衫上。
“你这样会着凉的，还是先出去……”
呃……
殷宁的话音还未落，浴缸里的水就洒溢了出去。
当她被环抱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时，顿时清醒了几分。
该来的还是来了。
“现在，让我想想，你从哪一句开始解释比较好呢……”
低哑的耳语漫过耳畔，隐隐带来一阵微弱的电流感。
殷宁感觉自己的后背僵了僵，莫名地开始心虚。
司衍从身后环抱住了殷宁，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脸颊，低低地启唇：
“好了，宁宁，我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告诉我……”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选择他，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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