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帝都中心。
某独栋大厦，高层律师事务所。
‘滴’的一声，电子玻璃门受到感应自动向两旁退开。
前台接待人员听到了动静立即抬起了头，接着连忙站了起来。
“钟律，您回来了？”
“林律和客人已经在您的办公室里了。”
闻言，抱着文件袋的钟晴抬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锋利的高跟鞋一顿。
“好，我知道了，对了，是昨天林律帮忙预约的那位客人吗？”
前台很快应答，“是的，听说这位客人是林律的好友。”
钟晴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揣着文件袋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
简约明净的办公室里，茶几上的咖啡杯冒着灼白的雾气。
门板被人从外面解锁推开的同时，高跟鞋的声音继而响起。
沙发上，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男人侧目看向了门口。
林瑾洲随手抬了下框镜，轻笑着调侃：
“钟律师，这一大早的，又没有开庭，有什么大案子需要你亲自上门处理？”
闻言，钟晴低眸扫了一眼腕表，再度确认了一下时间。
她并没有迟到，不过的确卡了点，一分不差一分不少。
于是，她温声道了歉：
“抱歉，昨晚临时有一位客人托人联系了我，有点急事要处理。”
林瑾洲浅尝了一口咖啡，“那也不能让我的客人久等吧，师姐，你这样会让我在老同学面前很没面子的。”
听了这话，钟晴的目光终于移到了坐在林瑾洲正对面的男人身上。
这一大早，她先是面见了当下帝都炙手可热的新贵-凌氏集团的代理主席言褚墨。
接着又在电梯里偶遇了凌家二少爷。
光是上面这两位就已经足够优秀出色，令人移不开眼了。
可现如今，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这位，钟晴不由得措愣了一下。
世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有些人就是与生俱来自带一种不可模仿的高贵气质。
像是礼仪、谈吐、学识这些，完全可以通过后天的培养达到优秀的水平，但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是印刻在骨子里的，刻意模仿，最终也只会是东施效颦。
这不，见到了司衍，才让人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珠玉在前，难以逾越。
回过神来以后，钟晴一边走向沙发，一边朝着那矜贵温雅的身影抱歉：
“抱歉，司少爷，让您久等了。”
一旁的林瑾洲不由得挑起了眉梢，像是很疑惑，又带了点玩味：
“钟律师，我好像还没正式介绍过这位客人的身份吧？”
钟晴笑着回应：“我想但凡接触过帝都商圈的人，应该没有人不认识司少爷吧。”
司衍抬眸朝着林瑾洲的方向看了一眼，适时地出声解了围：
“没关系，钟律师不用道歉，时间刚刚好。”
闻言，钟晴绕过了沙发，将从言褚墨办公室带出来的婚前协议原件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接着又从书柜里抽出了一个文件夹。
这一天天找上她的委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八卦劲爆。
先是言家二少爷和凌家三小姐即将打离婚官司，现如今她又着手修改了三版司家大少爷和殷家大小姐的婚前协议。
如果真的能处理好这两起委托，对她的事业一定是巨大的提升。
所以，钟晴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信念更加坚定，神情也更加认真了起来。
“司少爷，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拟定了三版婚前协议了，您还有哪里不满意，或者，需要修改地方的吗？”
“钟律师处理过那么多起委托，对于拟定婚前协议，想必早就已经得心应手了。”
钟晴不是很明白司衍的意思，但还是附和着接了下去：
“司少爷说笑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确切的条例还需要根据客户的需求具体而定，司少爷您认为呢？”
司衍摩挲着黑金手杖上的龙头，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许久后才淡声道：
“是这样的，前几版她都不是很满意，所以……还得继续麻烦钟律您了。”
钟晴明显有些诧异：“那三个版本……殷小姐都不满意吗……？”
她给司衍拟定的那三版婚前协议，是她经手过最离谱的协议了，协议里的条款几乎一边倒地向女方倾斜。
钟晴不由得想起了刚刚在凌氏大厦顶层办公室里阅览过的那份婚前协议，也就是言家二少爷和凌家三小姐签订的婚前协议。
这样一对比，他们这两对新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凌家可以说是机关算尽了，用一份婚前协议牢牢捆住了他们这个新女婿。
到时候真的打起离婚官司，估计言家二少爷至少得脱一层皮才能摆脱他和凌小姐的这段婚姻。
想到这里，钟晴攥了攥手指，试探性地做出了提醒：
“司少爷，其实早在看到您给出的要求时，我就想提醒您了。您这样做……如果到时候，我是说如果，如果到时候您在婚姻中的感情生变，想要结束婚姻关系……您将损失远远不止一半的财产。”
“说起来也是很巧，我今天早上才接手了一起比较棘手的离婚官司，这对委托人也在婚前签署了一份比较偏向其中一方的婚前协议，现如今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打离婚官司的地步。”
“即便是我尽最大的可能，想要帮助我的委托人结束这段婚姻，也并非易事。”
司衍静静地聆听着钟晴的发言，温和的神情不变，唇边依旧噙着淡笑，似乎并没有这种方面的顾虑。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旁的林瑾洲就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林瑾洲挑起了唇角，声调不自觉地扬高了几分：
“离婚官司？师姐，你一大早就去帮人处理离婚官司了？”
“让我想想，能请得动你，还能让你这个大律师主动上门处理的，整个帝都，估计也找不出几家了吧。”
闻言，钟晴立即瞪向了一脸八卦的林瑾洲。
“这是客户的隐私，恕我不方便过多透露。”
“瑾洲。”
司衍也看向了林瑾洲，温淡的音线颇含提醒的意味。
接收到了两道意味深长的视线，林瑾洲无奈地摊开了手：
“开玩笑的，这点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继续谈正事吧。”
*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到了午饭时间。
林瑾洲和司衍一前一后踏出了律所的门。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司衍收到了一通来电。
电话被刚接通，凌绯寒的声音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衍哥，我记得你和城北林家的二少爷好像是同学吧，他不是在帝都开了间律所吗，你现在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闻言，司衍侧目扫了一眼单手抄着口袋、仰头等待着电梯的林瑾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