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间要闻,凌氏集团目前股价大幅度跳水,一度跌逾10%,据可靠消息声称……”
“近日,有关凌氏集团濒临破产、资不抵债的负面言论甚嚣尘上,凌小姐您对此作何回应……?”
“凌小姐,听说您暂时搁置了与言总的离婚官司,是因为凌氏目前面临的重大危机吗?”
“凌小姐,言总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了,眼下凌氏面临着如此严重的危机,言总难道打算袖手旁观吗?还是说这次凌氏遭遇的危机,就是言总在幕后……”
在无数闪光灯与媒体递来的话筒之下,一身贵气时髦名媛打扮的凌槿夕捏紧了名贵的手提袋。
高大的黑衣保镖们为她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开辟出了一条勉强安全离开的道路,可没想到的是,凌槿夕却倏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下一秒——
“滴——”
液晶屏幕里放映着的转播画面被远程遥控器精准无误的切断。
丝绒沙发上,殷宁蓦然抬起了下颚,不动声色地看向头顶那抹落影。
接着,一只宽大修长的手轻轻覆按在了她的发顶之上,温柔且无奈的低笑自上方递了过来:
“已经很晚了。”
晚上九点整,难道算很晚吗?
这样的想法刚在脑子里闪过,那道清润温柔的嗓音像是探查到了她内心的想法一样,再度潺潺响起:
“下午的时候医生不是才说过,这段时间里你需要静养吗?”
借口。
殷宁眉梢轻挑,但并没有直接拆穿司衍。
他不过是不想让她再接触任何有关凌家,有关言褚墨的事情罢了。
身侧的位置渐渐下陷,随着男人的靠近,他身上沾染着的沐浴后的湿气,以及那阵清雅的香气也跟着拥了过来。
近在咫尺的气息让殷宁的身体一点点的绷了起来,细长的眼睫不自然地轻颤了下。
可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臂,挣开这个怀抱。
她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虽然她的身体有着极强的愈合能力,但这几个月来还是留下了不少斑驳的印记。
司衍却没有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箍着她纤细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紧。
见状,殷宁索性放弃了挣扎,看似随口一提、却像是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一样地道:
“也就是说,他也还活着吗?”
这句话里的‘他’是谁,想必司衍心知肚明。
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环绕在腰际的那只手臂变得僵硬了起来。
迫近的呼吸与浅浅的牙印刻在了她白皙的颈间,随即递来了一道微弱的痛觉,无法分清到底是亲吻还是单纯的啃-咬。
司衍的反应无疑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看来她猜得没错。
言褚墨也还活着。
那晚在天台上,她并没有留手,更没有心软,直接捅穿了言褚墨的心脏,可以说是一刀毙命。
她亲眼看着他以一副极度震惊的面孔倒在了血泊中,现如今竟然……
“他还活着。”司衍亲口证实了这一猜测。
他的神情不算明朗,半湿半干的丝发掩映着的幽蓝瞳眸更加深邃暗沉了。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颇带深意:
“但等同于人间蒸发了,至今下落不明。”
没错,言褚墨的的确确还活着。
但他彻底失踪了,直接导致言氏和凌氏乱成了一锅粥。
这两个月来,无论是对言氏和凌氏虎视眈眈的旁系亲戚,还是那些不安分的股东们,都已经按捺不住,在明里暗里下了手,为了争夺集团的大权而斗得“头破血流”。
对此,殷宁的反应很是平静。
“哦。”
连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司衍垂眸看着她这副看上去毫不关心的漠然神情,没有过多的去深入思考,如此平淡的反应到底是她的真心还是伪装的表象。
他更深的低垂下了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扼住了那白皙精致的下颚,不留任何逃脱余地的覆上了少女冰凉的唇。
亲吻,更深的亲吻。
好像要撰取她的所有呼吸才能存活。
眼前这张思念成疾的脸,怀中这渴-望已久的温度,无时无刻不在拨动着他的神经。
落地窗边深色的窗帘并没有被拉上,很快,剔透的玻璃泛折出了男人颀长的身影。
而他的怀中的少女正伏在他的胸膛前,顺势散落而下的黑色长发掩映住了她半边精致的侧颜。
“滴——”
深色的窗帘接收到了遥控器的远程指令,在接下来的短短几秒内匀速闭合收拢。
在后脑勺接触到松软的床褥的那一刹,殷宁伸出了纤细的手臂,手指勾住了男人浴袍上的系带。
“你都和君噬做了些什么交易?”
她所了解的君噬,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不可能平白无故,更不可能不计报酬与代价动用自己的秘密实验室去抢救一个两只腿都迈进了鬼门关的人。
除非,司衍与他做了一笔交易,又或者置换了什么资源。
司衍似乎顿了一下,温淡地笑:“这很重要吗?”
殷宁仰面望着他,“你明明很清楚我当时的情况,你就没想过,如果我醒不来……”
“那我只能去陪你了。”司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她。
他的唇边依旧噙着温和的笑弧,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殷宁盯着上方这张挑不出一丝瑕疵的俊美面庞,长睫都没有扇动一下,极其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
“你疯了。”
回应她的是一道仿佛来自无间幽狱的低吟。
“失去理智的人是你,宁宁。”
男人冰凉的手指描摹勾勒着她的轮廓,低靡的嗓音里沾染着黑暗的蛊惑。
“两个月前,你当着我的面,亲手捅向了你自己的心脏,没有留半点余地。你就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