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令九像个没事人般,侧过身朝宫人说道,“我要换个位置,誉王骚扰我。”
声音不大不小的,邻座的小姐们偏偏好听墙耳之口。
“扑哧——”
“哈哈——”
接二连三的笑。
这事它就一个传一个。
“她竟说誉王骚扰她,她不是爱慕誉王吗,又搞什么幺蛾子。”
“这回是誉王主动过来的,她还把酒倒誉王身上了。”
众人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其他原因,笑得特别大声,“哈哈!”
施贵妃撤停歌舞,问道,“诸位笑得这般欢,可是有何趣事。”
一官家小姐直言道,“回娘娘,沈令九说誉王骚扰她!”
施贵妃猛的搁置酒盏,“荒唐,誉王怎会骚扰她。”
众人嘛,也就图个吃瓜热闹,誉王本是坐上方,如今偏偏跑到沈二小姐身边。
是与不是,都心里有数。
最尴尬的莫过于沈箐柔,沈箐柔恼怒了几秒,随即露出得体大方的笑。
“还请娘娘息怒,她爱慕誉王,誉王与她退了亲事,誉王心存善心,些是想开导开导她。”
殷令九眼梢一冷。
莫不是,全天下人都以为她爱慕誉王,这谁传的。
“我从未喜欢誉王,沈小姐,散布谣言可不好。”
一如即往的冷漠与薄凉。
沈箐柔回头看向殷令九,就在对上视线的瞬间莫名慌乱,“说话要凭良心讲。”
殷令九手搁在案上,慵懒之意毫不掩饰,浅浅的语气,一阵冰凉,“我没有良心,你有吗。”
沈箐柔一想到殷令九一来就抢了风光的那张脸,就来气,但也不敢表露于面上,“我就不与你口舌之争了,你既已被誉王退婚,就该断了念想,我知道你颇有些姿色,也应该好好用在正途上。”
这话里话外,倒成了别的意思。
不知谁喊了一声,“纠正一下,是誉王被沈二小姐退婚,圣旨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沈箐柔紧张到不由握紧了手,“那是皇上圣明,感念于她。”
殷令九抿了一下唇,声音冰冷无质,“我本就不想与誉王联姻,多谢誉王没有强迫小女另选他人,明智之举。”
她没有主动退婚,那还不是因为懒。
她不计较誉王踩她的名誉退婚,那也是看在渊帝的面上。
当初被退婚那时她若不压,这京城早被翻了。
刚换衣裳回来的誉王一听到‘明智之举’这四个字,不由嘲讽了一下自己。
太子殿下也这么说过。
这两人……
施贵妃头疼不已,“行了,莫大师还在此就不要闹了。”
因为圣旨的事她也烦心不少,她也本想助长沈箐柔奚落那女子,结果反而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压了。
莫须公算是理清了些许,这沈家并不待见她。
“此宴谁办的!”
台下的沈拓海被众商贾恭维喝得脸红扑扑,就连方才的吵闹他都喝糊了。
“莫大师,是本官与贵妃娘娘,本官敬你一杯,多谢莫大师抬爱拜坊沈家。”
莫须公扫了殷令九一眼,这宴会不是她办的,这是混了,被误会了。
拜帖送错人了!
“老朽不胜酒力。”
沈拓海怔了瞬,尴尬的赔笑,“无妨,莫大师吃好。”
众人也未感到什么异样,莫须公此人性格本就难以接近。
拜帖都下到沈府,莫须公也到场了,这面子足够沈家吹一生。
施贵妃举起酒杯,敬向莫须公,“方才有些不妥还请莫大师见谅。”
莫须公不卑不亢道,甚至有些怒意,“老朽此次愿来此吃宴,那也是因为老朽最重要的人恰巧在场,老朽希望你们不要当我的面欺负她,皇家中人也不行。”
众人都以为莫须公说的是沈箐柔,沈箐柔嘴角微微上扬,得意的低头轻哧,有莫大师撑腰,又扳回了一局。
施贵妃又道,“实在过意不去,扰了大师的兴致,沈令九,快给莫大师道歉。”
梅氏都恨不得上去给殷令九两巴掌,碍于人多,回头瞪着,“你快些给大师道歉,莫要害了柔儿的宴会!”
殷令九平静看着前方,瞬间掐断案上的银筷,又快又狠,没有任何表示。
众人也都看戏着,喝酒的也有,就是没有一人解围,此事,都知并非沈二小姐的错。
说沈二小姐喜欢誉王的一直都是沈箐柔,助长发酵的是贵妃,独自靠近沈二小姐那也是誉王。
自证闺名清白何错之有,但沈二小姐这四个字令人联想到都是废物花瓶诸类之词,才不要帮她。
况且,莫大师都发火,都等着看她被制裁呢。
施贵妃斜了殷令九一眼,满是反感,“本宫的话,你听不见吗,给莫大师与誉王道歉。”
一听到殷令九给他道歉,莫须公差点折寿,“不,她没犯何过错,你们可不要乱冤枉人。”
施贵妃有些莫不准这大师的态度,“那,莫大师下次收徒仪式,也可在此别宫庆宴,别宫事宜,皇上已全权由本宫掌管,就当给大师赔罪了。”
莫须公抚着花白的胡须,面目严肃,“你弄错了,老朽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收徒,而是拜师。”
连娘娘都不想叫,直呼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