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伸手,这沈二小姐着实穷,“你与太子殿下的私情,人尽皆知。”
殷令九将铜板精准的抛到小贩手中,“破事。”
“实在混不下,您大可卖画为生啊,城中那些个商贾雅士都喜欢您的画。”小贩毫不客气的收下铜板,“卖一幅就饱了。”
他也特别喜欢她的画,画迷来着。
殷令九懒洋洋地瞥过去,“我看起来很穷?”
小贩坦然反问,“你不穷吗。”
殷令九扯了扯嘴角,淡淡笑。
“实在不行,出兵书也行的。”小贩说着还伸手指向对边的印书局,“您瞧,对边就是印书局,您的书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卖花着实屈才。”殷令九叹了口气。
下一秒,小贩偷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太子爷,腿突然就不听使唤的哆嗦,面色咚地就白了下去,“加…加油啊,我可是压了你二…二十两银钱…”
就这情形,黄昏收了摊,他还得去加注才得。
终是让他找到这发家致富的门路。
突然,男人悄无声息地立在殷令九身后,微微弯下腰,磁性低沉的嗓音响在耳际,丝丝萎靡,“我们的私情就值一枚铜钱吗。”
这话,那小贩瞬间咻的钻到摊子下面,一脸皱摺。
为什么要馋这枚铜钱。
淡雅的龙涎清香宜人杳杳,殷令九依旧不慌不乱,毫无波澜,“一文不值。”
晏祁歇冷笑,行。
他才不跟她计较。
让让让让…
晏祁歇抬手伸到她身前,往花摊上抛一袋银子,一个很小的动作都是如此显眼,也都是如此故意暧昧,故意接近。
“小哥哥,你这花全都要了,赶紧收摊去加注,孤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小贩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或者直接死了算了。
他!妈!的!
太子爷叫他小哥哥。
殷令九看着那摊花一脸嫌弃,扭头去对边书局买了一张宣纸和只笔,说是买,但是没银子付。
“稍后有人送银子来。”
那掌柜的看到太子爷抱着满怀的鲜花大驾光临,差点吓晕过去。
是的,那太子爷抱着满怀的鲜花跟在沈二小姐身后。
就很离谱。
像被夺舍了一样离谱。
花香弥漫…
那个男人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
一点都不干净。
‘天爷啊,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要吃狗粮…’
那掌柜说什么也不敢要银子啊,恭恭敬敬的候在那汗都不敢擦,一脸的这书局太子爷您拿走都行。
晏祁歇稍稍偏头看着身前一脸愁容的女子,眉梢冷拧,“啊九要做什么。”
“张贴皇榜,澄清这是谣言。”殷令九咬了咬笔头,酝酿着该如何组织文字完美的一刀两断。
晏祁歇瞬间寒沉着张脸,彻底蒙上一层冰封的阴鸷,低沉如魔的嗓音在空气中肆虐,“不,我们得坐实这个谣言。”
殷令九挑眉睨向他,分点场合行吗。
她援笔沾墨,玉手捏着一边袖子,一笔一墨,举手投足间无不流动优雅。
【没有私情,勿传———晏祁歇】
晏祁歇看着漂亮行楷书写的三个字,嘴角微微扬起,不露深浅。
用心了。
用心了。
原来,她这么爱写他的名字,还写得这么好看。
晏祁歇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依旧抱着鲜花。
他半掀着狭长的眸子,瞧着殷令九将那宣纸贴到皇绑上,一脸宠溺。
殷令九贴完,冷声警告,“不准动。”
晏祁歇轻轻一点头,那深邃宛若漩涡的黑眸沾染了几分柔情。
然。
就在殷令九转身的片刻,晏祁歇瞬间抬手,一把撕下。
撕的干干净净细细碎碎。
殷令九:“……”
晏祁歇慵懒地抬起手,一点一点的将碎片扬落在地,抬起足靴踩了一下。
没等殷令九反应过来,晏祁歇把怀中的鲜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殷令九怀中,
极为温柔地,轻轻地,整理着殷令九软软滑滑的玉手揽紧鲜花。
“送你的,不过,它们都没你娇美…”
说罢,晏祁歇稍稍抬手,挥了个拜拜,踏步离去。
在殷令九眼里,那男人幼稚至极的。
“给孤守好这皇榜,沈二小姐不得靠近。”晏祁歇边走边吩咐候在不远处巡城的禁军。
“诺,太子殿下。”
晏祁歇一步三回头。
她没生气吧。
她是不是把花扔了。
再回来,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好在,那花她没被扔。
他笑了。
晏祁歇离开后,直接去了一趟沈府。
那真的是把沈拓海吓到结巴。
“老…老臣…叩叩叩见太子殿下。”
晏祁歇站在府外,负手而立,整个人显得慵懒却又不失风华,“庚帖。”
直接了当。
常人百姓的婚事他做了一夜的功课,三书六礼,换庚帖,下绿纸文书,上官牒告宗庙等等…
这聘礼,他并不想下沈府,可就是不知道下哪里。
“殿下可要进府喝杯茶…”沈拓海埋头拱礼,也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半响,那太子爷纹丝不动,闷声不响。
沈拓海这才匆匆跑进府里,“殿下稍等,老臣这就去拿。”
沈箐柔正在中堂与梅氏谈心。
听完沈拓海说的,沈箐柔整个人瞬间被嫉妒疯狂的侵蚀,“太子爷来府上要庚帖?来…来真的?”
沈拓海上下翻找着,啪啪乱了一地,“能不是真的吗,堂堂太子殿下亲自登门来要,这诚意不多得。”
这话,梅氏与沈箐柔更酸了,那眼睛像被针头刺般发红。
当初她嫁于誉王,那都是随便请个媒婆办的。
太子爷真的是为美色魔症了!
沈箐柔理智全无,一点也不想顾忌了,“她凭什么?就那张脸吗……殷大小姐怎么没弄死她啊!”八壹中文網
沈拓海瞪过去,“那是你妹妹,老盼着她死干嘛,为父的官途有望了,那大腿可是太子爷。”
梅氏突然道,“老爷别找了,庚帖妾身烧掉了…”
那庚帖,梅氏得知太子与那庶女的私情后便偷偷烧了。
就为了以防万一。
吴氏的女儿凭什么能嫁进太子府,她就是个祸害灾星,尚书府已经不是尚书府了。
沈拓海此刻恨不得撕烂梅氏,“补办啊!族谱除了,庚帖烧了,对了,九儿的生辰具体哪一日?”
整个沈府都无人记得哪一日。
这可怎么办?
伪造?
那可是太子殿下!
“那怎么办,太子殿下会拉我们去喂狼的!”
沈箐柔想了想,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父亲,就说是庶妹为了不嫁于太子殿下,亲自烧了庚帖。”
这话,一来挑拨,二来脱罪,三来,没了庚帖上皇家宗庙,做什么太子妃。
“对…”梅氏附和道,“我们把罪责扔到沈令九头上,太子爷绝对不会怪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