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家。
时絮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老实了很多,在时家变得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说话,时父和时母也由着原来的纵容偏爱,到现在的逐渐失望。
“爸,妈,这么晚了,渺渺姐还不回来,我不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时筠凌站在时父和时母的面前,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一直看着门外。
“这……她都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情。”时母听着时筠凌的话,微微皱眉,对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时母的心情是复杂的不能再复杂了,在刚刚被认回时家是充满了愧疚和希翼的,可是当发现这个女儿生病烧坏了脑子后,便彻底冷了心,不再过问。
这么多年,说有什么母女情,那是不存在的,可要说没有,那也不可能,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让她有些恻隐之心,这些年确实忽略了时渺太多,对收养的孩子诸多爱戴,可结果还不是个白眼狼。
“你看……”时母想到这里,看向身边的时父。
“能出什么事情,筠凌,我教过你什么?你是我们时家唯一的男丁,将来我们的这个家,所有的产业都是要交给你手底下管理的,身为男人,除了利益,就什么也别看,牺牲一点东西也不算什么。”时父看着时筠凌的这个样子,恨铁不成刚,皱起眉头。
“时渺虽说是你的姐姐没错,但是你别忘记了,她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外人,在她还在我们时家的一天,能让她给我们多争取点利益不是很好吗?再说了,慕时翳难道还配不上她吗?”时父声音冷冷,训斥着时筠凌。
“慕时翳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他那个身体,怎么可能一直护着渺渺姐,说不定没几年就死了,更何况利益怎么能跟渺渺姐……”时筠凌听着时父的话,一股无名火燃起,站在时父的面前回怼。
“够了!”时父听着时筠凌的话开口。
时筠凌则是站在时父的面前,听着时父的话和时父脸上的表情,握紧双拳。
“我亲自去接渺渺姐。”时筠凌说完这句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时家大厅,只留下了时父和时母面面相觑。
“筠凌这孩子……是不是对自己的姐姐太上心了。”时父看着时筠凌,叹息一声,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会有什么不可以预计的结果。
“算了,随孩子去吧,他们本就是姐弟俩,之前水火不容,现在关系融洽也不错。”时母摇了摇头。
时父则是依旧拧着眉头,注视着时筠凌离开的背影沉思,眸色阴沉,最近时筠凌的很多行为,越来越超乎了他原本计划培养的样子,脱离了他这个父亲的掌控。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时渺起死回生回来。
……
如今慕家这头,时渺站在墙壁面前,书柜墙壁缝隙打开。
里面是黑漆漆的,一时半会,什么也瞧不见,看不着,只隐隐约约的能察觉到,这是一间隐藏在书柜墙壁后面的密室,墨团直接从时渺的怀中跳下来,眼中带着警惕瞧着室内,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发光,瞧着诡谲森冷。
“喵~”墨团蹭了蹭时渺的腿,随即咬住时渺的鞋子。
它不管是作为猫的形态还是作为系统的本质,在黑暗中,能见度都是极高的,自然也清晰的看见了室内的陈设,眼中有些诧异乃至是震惊。
“宿主,快走。”墨团开口。
这慕时翳绝壁……
听着墨团的话,时渺反而是将墨团一把捞起来,将其放在怀中,随后在黑暗中摸索着,摸着墙壁上的开关,瞬间,室内的灯光亮起,密室内的模样呈现在了时渺的眼前。
这是一间并不怎么大的房间,刚刚夹在卧室和书房之间,是一个绝佳的隐匿点,能够将一切的阴暗藏匿在这里。
墙壁是灰色的,只顶上挂着一盏灯,灯的颜色有一些暗,闪烁着,将人的瞳孔也给映照的明明灭灭的。
在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被打理的很整齐,一丝不苟,端正的摆放着书籍,纸张以及慕时翳常常会用的手套。
在书桌的后面是一整面墙,在整面墙壁上都挂着照片,照片上的人各种姿态,或者喜,或怒,或漫不经心,或闲趣逗猫,生动极了。
在这一堆照片中,挂着一张圆盘,圆盘上用飞镖插着一张照片。
这些……都是时渺。
墨团满脸惊恐,恨不得立马带着时渺离开慕时翳,离这个家伙远远地,这家伙果然是……
时渺却是目光停在这些照片上很久,最终迈步走向了书桌,在书桌上看见了摆满满桌的白纸,白纸上都被人用铅笔画着一个人,姿态万种,神态灵动,好看极了。
这间藏着最阴暗秘密的房间里,放着的都是时渺。
时渺眨了眨眼睛,眸色纯净,不见半分惶恐害怕,只是踱步在室内,刚刚将手收回去。
嘎吱……
房间的门响了,紧随之的就是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靠近时渺,最终跟时渺撞在了一起。
“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是慕时翳的声音,依旧用着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慵懒的语调说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摁着时渺的肩膀,那指尖上的凉意仿若能传达到人身上的每个角落。
不等时渺有什么反应,倒先是墨团竖起毛,直接炸毛了。
一步一步……慕时翳近身时渺,将时渺挤着到了书桌旁,退无可退。
“慕先生对我?”时渺抬眸,看向慕时翳,她漆黑的眸子中映着的全是慕时翳的模样,白炽灯的光点缀在瞳孔中,眸子显得格外的亮,被逼至书桌的一角,也只是顺势的坐在桌上,手则是搭靠在慕时翳的脖子上,不见半分疏离害怕,反而与往日一般无二。
“图谋不轨。”慕时翳听着时渺的话回答,他敛了敛眸子,脸上的冰冷少了些许,低浅一笑,随即灰色的瞳孔注视着时渺,又是低头近了几分。
“蓄谋已久。”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好似调酒杯中撞击的冰块,冷冰冰的又带着一些慵懒醉意,肉眼可见的耳根蔓上了几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