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兄,可是你不会武功啊!”顾澜在一旁提醒道。
容珩在外人面前,一直是阴沉孤僻五公子的形象,而且他八岁之后也再也没人教导,要不是身为男主有不为人知的金手指,按照常理,肯定是没有武功的。
这要是暴露了,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容五公子在藏拙,甚至,他还有自己的隐藏势力。
容珩抬了抬眉毛,深邃的眸子透着几分揶揄:“自学成才,和你一样。”
她现在倒是知道为自己着想,让容珩愉悦的弯起了唇角。
顾澜一下子想起她说自己的字体是自学成才的时候,她在胡说八道,容珩也在胡说八道。
可是他说起谎来,怎么比自己还不慌不忙?顾澜决定向容珩学习一下,有学习才有进步。
她和容珩对视着,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分,面上却丝毫不显。
容珩眼中的笑意更深,轻轻地说了一声:“训练场是不能用内力和轻功的,全凭体力。”
原来如此,那容珩并不会暴露什么,若是没通过实属正常,若是“侥幸”通过了,只能证明容五公子体力好。
不过,训练场的规定,他怎么知道的?
顾澜心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她看向似乎还在愣怔中的容朔,邪邪一笑:“大哥,不就是个训练场吗,我也想试试,看看比不比得上我顾家的军阵。”
唐战震惊的问:“顾小侯爷,你为什么要叫王爷......大哥?”
容珩也因为这个称呼,疑惑的看向顾澜。
顾澜:“嗯,我这是以示亲近。”
随即,她又轻快的在容珩耳边道:“珩兄,你哥就是我哥。”
突然窜进鼻息之间的淡淡清甜,让容珩刚刚凝结在眼底的阴云消散。
唐战冷哼一声,对顾澜不屑一顾:“王爷设计的训练场,可不是武功高点,就能通过的。”
“还需要聪明的大脑和坚毅的胆魄,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勇敢顾澜,不怕困难!她倒要看看什么训练场,让张三那么害怕。
唐战:......真的好想揍她。
容朔本来不想同意,听到顾澜那句“比不比得上顾家的军阵”以后,也被激起了几分斗志,声音雄厚:“顾老弟,莫要小瞧本王。”
随即,他深沉的黑眸望向容珩,淡淡的开口:“你既然想替他,那便去吧。”
容珩听见容朔那句“顾老弟”,忍不住眯了眯眸子。
这俩人,还真称兄道弟上了。
“本王要去与小世子说话,就不奉陪了,唐战,你带他们去训练场。”容朔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他才不要看容珩。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被顾澜看在眼里。
“王爷啊,想看就去看,别害羞。”顾澜凑到容朔旁边,弯了一下水眸,声音清亮又勾人。
容朔立即沉声道:“谁想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王爷也得保护好我吧?万一定远侯之子在你的军营中出事,定远侯府要跟你拼了。”
容朔神情稍缓,然后掩唇咳嗽,跟着顾澜一起来到了训练场,说:“本王是怕你出事,顾承昭那家伙又叽叽歪歪。”
对,他一点也不担心容珩。
“明白,我和珩兄站在一起,我出事了,他肯定也出事。”
顾澜看着容朔的神情,简直和容珩闹别扭时候一模一样,不愧是亲兄弟。
转眼间,一行人就来到了军营中的训练场。
唐战指着一面石墙,介绍道:
“此处方圆五里,皆为营地,看见前面石墙上的铁环了吗,那就是训练场的第一道关卡,抓着铁环爬上去,一路向西,过铁索,爬云梯,越过泥潭,穿过梅花桩,再躲掉弓箭手放出的箭,便算过完了一圈。
王爷刚回京三月,所以这里设施简陋,在我们鄞州城里,有更完整的一套训练体系,比此处困难数倍。”
唐战说完,很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容珩望着远处的铁环,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顾澜听完他说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面石墙,然后淡淡的笑了。
“顾小侯爷笑什么?”
顾澜咳嗽了一下,问:“所以这几关卡,也就最后穿过箭雨时候,才有一些危险?”
“箭羽为伐木所制,箭头是平的,即使被打到也不会致死。”唐战解释道。
顾澜点了点头,看向陈大,痞痞的勾了勾唇:“光走一圈,没有彩头有什么意思。”
陈大顿时眼睛一亮,惊讶的问:“顾小侯爷,您想赌什么?”
顾澜摸出自己的钱袋子,解开扔到了地上,里面露出几颗硕大明亮的东珠,和一片片闪闪发光的金叶子:“我们三人一起过这训练场,各自掏出点东西抵上,谁第一,就归谁。
若你是最后一名,现在,就滚去给张三跪下磕三个头。”
陈大双眼放光的盯着地上的钱袋子,下意识摸了摸嘴巴,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可是价值白千金一颗的珍珠,金叶子,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顾澜的声音微哑了几分:“怎么,不敢?还是没钱?”
她瞥了一眼陈大,陈大的眼神闪烁阴沉,额头平浅,还盗汗,很明显的嗜赌之人长相,她断定他会经受不住诱惑。
陈大咬了咬牙,掏出自己的饷银,又从袖中摸出一只暗金色的飞镖,扔到地上:
“这是五年前,有一次我们与魏国交战时,那魏国大将军在战场上脱手的飞镖,据说是名家匠人打造,我一共就得了三枚,这几年征战已经遗失了两枚,这是最后一个,谁第一,就归谁了。”
陈大望着地上的飞镖,眼中满满的肉疼,然后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赢。
他不会输的!
这两个人一个是不会武功的罪人,另一个虽然看起来会些功夫,但这训练场考验的更多是耐力和经验,他经验丰富,已经在这里通过几十次来回,顾澜绝对比不过自己。
顾澜看了一眼,发现那狼爪飞镖冰冷锋利,的确是个好东西,便点了点头:“可以。”
陈大松了口气,生怕顾澜觉得那飞镖没有价值。
毕竟,一枚小小的飞镖,再是什么真金白玉,玄铁陨石打造,大将军所有,也没顾小侯爷钱袋子里实打实的珍珠值钱。
容珩淡淡地说:“我没有可以拿去赌的。”
他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
顾澜掉转视线看向他,目光落到容珩的胸口,眼神火热,看得他一阵发毛。
“你要做什么?”
“珩兄,我记得我些日子,给你一颗可大的东珠,要你送给小世子来着......你带了吗?”
容珩冷冷的拒绝:“不给。”
“只是做个赌注,稳赚不赔的。”顾澜眨着眼睛,“而且,那东西本来就是我送你的呀。”
容珩紧了紧胸口的衣领:“既然是送给我的,难道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顾澜咬了咬牙,很委屈的反问:“容珩,你不信我能拿第一?
你不信我能赎回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弟弟看?
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把吃我的喝我的给我吐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容珩把东珠掏出来扔到了地上:“闭嘴。”
她再说下去,自己好像成了那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没想到容五公子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呢。”陈大贪婪的舔了舔嘴唇。
周围人都不解顾澜的举动,连容朔都不得不再次提醒她,这训练场,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也不能使用轻功和内力。
顾澜:说得好像她会轻功有内力一样。
她紧了紧发带,张扬的眉眼一点点沉淀下来,变得冷静如冰雪。
随即,顾澜看向容珩,微微一愣。
她收敛了狂妄,而身旁的少年则不再掩盖自己的锋芒。
秋日的阳光倾洒在他月白色的长衫上,容珩系紧了衣袖,双眸锐利而张扬。
目之所及,锋芒万千,不可阻挡。
顾澜一下子想起书中对容珩的描写,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珩兄,就是书中那冷傲无双的摄政王。
那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大燕战神,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而落下马,只是一个喜欢吃糖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容朔默默地望着容珩和顾澜,黑眸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此时,其他人都不相信顾澜和容珩能赢,只有容允浩信心满满的看着顾澜,站到路两旁,激动的喊:
“顾澜顾澜,身手不凡!
澜哥澜哥,气壮山河!”
顾澜:......
顾澜一下子回过神来,人麻了。
容朔一巴掌拍到自己儿子头上,他想走,他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下一刻,唐战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奔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