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容珩,究竟是什么关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念夏微笑着说,目光微微下移,蹙了蹙眉,道,“小侯爷,您难道没有吗?”
顾澜道:“但你的秘密,看起来更神秘一些,坊主,你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
说着,她借着醉意,直接将念夏按倒在软榻之上。
“坊主面具后面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念夏随着顾澜的动作,表情呆滞了片刻,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随即,她恢复了妩媚的风情,转过头,呼气若兰的道:“你们两人先下去吧,莫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和小侯爷春风一度。”
“铮——”
大悲咒忽然停下。
“是。”
“等等,”念夏瞥了一眼子佩,“把这位公子也拿走。”
杜若先把子佩扶起来扔到另一间屋子,然后搀扶着醉醺醺的青黛离开,小声说道:
“这等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你居然弹大悲咒,是要气死坊主吗,算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醉了。”
青黛还没有酒醒,怀里抱着自己的琴,大声询问:“什么......杜若你说啥?坊主要接客?”
杜若道:“你啊,这你就不懂了吧,顾小侯爷如此年轻俊美,哪是寻常的风流子能比的,坊主姐姐心动也是正常。”
两人正谈论着,一道黑影落下,游鹰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双眸微凝:“你俩说什么?坊主要和小侯爷......”
杜若欠身行礼,红唇轻启:“对啊,如今正在房里呢,怎么,游护卫你急啦?”
游鹰表情一变,黑眸瞬间就红了,想要闯进去,杜若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上次就坏了坊主和赵公子的好事,坊主说了,今日谁也不能打扰她,否则,就将你逐出鹊坊。”
游鹰的脚步顿住。
刚刚杜若的话他听见了,顾小侯爷年轻俊美,念夏,看上了她。
他死死地盯着包厢紧闭的门,咬了咬牙,转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杜若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你说游鹰也是奇怪,他喜欢坊主,不愿意让坊主接客就算了,偏偏坊主之前给他机会,他也不要。”
青黛想了想,醉醺醺的说:“那是因为,他把坊主当人。”
杜若神情一震。
是啊,若不是真的在乎,谁会把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当做人呢。
包厢内。
念夏虽然被顾澜压在了身下,神情中却没有一丝慌张,甚至,幽深的眼眸还流露出几分戏谑。
顾澜觉得不对劲。
上次她也将念夏压住了,念夏还着急和容珩解释。
可是这次......
“小侯爷是不是想问奴,为何一点也不紧张?”
念夏懒洋洋的挑起顾小侯爷的朱红发带,纤纤玉指绕到她的脑后,稍微用力一扯。
发带解开,顾澜的头发散落。
那一头青丝随意散在月白的长衫上,映衬着水墨似的眼眸,精致而明媚,俊美的容貌,让念夏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唉......若不是容珩当您是......奴是真想横刀夺爱的。”
顾澜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拧住眉头:“坊主这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她散开个头发,就能被认出是女子。
念夏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水,娓娓说道:
“奴这里是青楼,所以奴刚刚对您说,您的眼中对奴没有欲望,并不单单是一句对您品性的惊叹,更是因为......小侯爷,就算你喜欢的是男子,对女人没兴趣,这针对男子的药,总不会因此失去作用吧?”
药?
顾澜看着她,呼吸停滞了半拍。
因为喝了许多酒,她虽然没醉,但是有些上头。
下一刻,念夏在她愣怔的时候,忽然用力将她一推,反而将她压在身下。
然后,她轻轻地拍了拍顾澜的“胸肌”。
顾澜整个人都傻了,念夏则笑着将头埋入顾澜的脖颈之中,轻嗅了一下:“妹妹,你这身上,也很好闻呢。”
顾小侯爷彻底清醒过来,身上一冷,马甲少了一件。
她立即从念夏身上跳下来,呆呆的坐到距离念夏最远的座位上,把自己头发梳好:“那个......”
念夏看着她的反应,一双美目落到顾澜“平平无起”的衣摆处,说道:“小侯爷,您刚刚喝下的那些酒里,加了大补之物,就是个太监,这时候也该举起来了。”
她这话说的夸张,但,话糙理不糙不是?
顾澜低头看向自己毫无波澜的腰带。
她就说应该换个带机关的吧!
“我,我不举还不行吗!”顾澜强行解释道,“你你你,你一个女子,为什么要给我下这种药啊?”
念夏咳了咳:“没事,奴有解药。”
顾澜:“那万一我兽性大发呢,你打不过我吧?”
念夏的双眸明亮,带着调笑:“顾小侯爷不是那样的人吧?就算是,那不正合奴的心意啦,与小侯爷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春风一度,想一想真是很不错。”
顾澜:“......”
念夏见她很沮丧,便安抚似的说:“小侯爷,您吃错药了火气会比较大,来,喝杯茶,大家都是女孩子,别怕。”
顾澜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被当成小孩哄过,她仔细感受了一下,果然觉得胸口烧得慌。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举起茶杯猛喝好几口,忽然觉得鼻尖一凉。
顾澜抬手蹭了蹭,然后睁大了双眼。
——自己居然流了鼻血。
念夏转身去取了帕子,又打了两盆水,她看着顾小侯爷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擦鼻血,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笑的越发灿烂。
小五喜欢的孩子,真是可爱。
不过,小五恐怕还不知道呢......
念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嗯,
这触感——
小侯爷的胸肌练得挺结实,真是辛苦。
顾澜勉强止住了鼻血,抬起头,悲愤的问:“解药呢?”
念夏好整以暇的说:“那解药是针对男子的,我怕给你吃坏。
流一会儿鼻血就没事了,小侯爷不必担心,这真的是大补之物,不会对身体有损伤的。”
顾澜:......我谢谢你。
半晌,鼻子里塞了两团草纸的顾小侯爷默默地坐在远处,和念夏对峙。
“坊主,你怎么开始怀疑我的?”
难不成念夏也见过当年的顾承鸾?发现自己男装和她一样?
“小侯爷若不嫌弃,叫念夏一句姐姐就行。”
顾澜脖子一歪,轻哼一声,烦躁的道:“我不叫。”
念夏情不自禁的说:“若是容珩有你一半可爱就好了,我也不必担心他交不到一个朋友,最后孤独终老。”
顾澜听到这话,心里一颤,猛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不得要领。
“其实顾小侯爷上次压着我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念夏解释起来。
感......
这还能感受到?
“而这次,你这——”念夏伸出手,指向顾澜的腰带,“似乎大了不少,奴从来没见过时隔一个多月,就长大这么多的,而且,这玩意儿硌得慌。”
“硌,硌得慌不对吗?”顾澜心想,自己特意换了个新腰带,要的不就是硌得慌的感觉?
“但是它不动啊,小侯爷,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男人的,就是青楼里的女人了,不过,小侯爷您也是我见过最奇特之人,我也看见过有女子女扮男装来鹊坊游玩,但跟你一比,那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澜:现在夸她专业有什么意义。
念夏看着她要暴走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美的仿佛摄魂的妖精。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容珩的。”
顾澜怀疑的问:“为何,你不是容珩的手下吗?”
念夏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轻声道:“容珩最恨别人欺骗自己,他好不容易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若是知道你一直在骗他,你们的感情,怕是要化为乌有,他便要又一次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顾澜皱了皱眉:“但是你毕竟是他的人。”
念夏道:“小侯爷若是不信我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着,她抬起手,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顾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然后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