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20下(1 / 1)

冰场到看台顶层,台阶有二十多级,顾承炎胡乱拆掉冰鞋,脚上只剩下一双雪白短袜,直冲着秦幼音大步跑上去。

他腿长,一步就能跨过五六阶,相隔的距离眨眼间缩短。

秦幼音先是被顾承炎的来势汹汹惊到,以为他不高兴了,等人冲到跟前,才看清他染红的狭长眼廓。

向来桀骜不羁的小阎王,居然像是……要哭了。

秦幼音不知所措地眨眨眼,把衣服举高一些,捧给他看:“没骗你,真的好了,我……很会修补衣服的。”

她继承了妈妈的好手艺,是她认为自己唯一能拿出手的优点。

顾承炎哪里想看什么衣服,满心涨到爆炸的全是她这个人。

小姑娘没有以前那么回避他了,仰起脑袋乖巧跟他对视着,干净水亮的眼睛琉璃一样,剔透映着光,挺翘鼻尖底下,是湿软嫩红的唇。

他恨不得立马把她拽怀里,搂着抱着哄着,甚至干脆亲下去据为己有……

顾承炎忍得难捱,手背上筋络绷起。

偏偏秦幼音还不明所以,又纯纯叫了声“社长”,老实得不像样,反而特别招人。

顾承炎额角青筋直跳。

操,血管都要爆了。

他尽量不做禽兽,接过衣服,指尖在几个精巧的缝合处抚摸过,鼻音闷闷地说:“手工真好,跟新的一样。”

秦幼音提起的心刚要放下,就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继续:“那能不能辛苦你……也修补修补我?”

他身上的,心里的口子,都很奢侈的……想要她亲手缝合。

秦幼音呆住。

四处空荡无声,全是加重的呼吸和心跳。

顾承炎抬眸:“秦幼音……”

才念完一个名字,活泼的儿歌旋律突然炸响,吓得秦幼音肩膀一缩。

“对,对不起,是我定的闹钟……”

顾承炎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卡住,故作冷静问:“闹钟?”

秦幼音忙点头,“嘉嘉说熄灯前回宿舍,我怕忘记看时间,就提前定了一个,”她试探,“现在十点四十了……”

离熄灯还有二十分钟。

小孩儿要走了。

顾承炎懂,他抓了抓微湿的额发,失落答应:“那我送你回去。”

……他舍不得吓到她。

很晚了,女生宿舍楼下已经没什么人,秦幼音听程嘉的话,在上楼前先望了望316的窗口,确实一片漆黑,阳台的窗帘似乎也拉着。

她压了压心里莫名其妙的小忐忑,跟顾承炎道别:“社长,等你有空,我再请你吃饭。”

顾承炎实话实说:“只要你找我,我随时随地都有空。”

银白月光下,男生落拓站立,身影高高大大遮罩着她。

他长相本来就出类拔萃,再被夜色晕染,平添了叫人心乱的温柔。

秦幼音不敢多看,往后退两步,转身跑向楼门。

她身影快要消失时,顾承炎又喊她:“肉肉,在速滑馆我最后跟你说的话……是认真的。”

秦幼音蜷着手指。

是那句……修补他吗?

她不明白,也没胆子深究,更快地溜走,顾承炎的声音却紧追不舍:“到宿舍记得开灯,在阳台跟我招个手。”

……干嘛,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要。

顾承炎知道她想什么,扬声补充:“你不招手,我就上去敲你门。”

秦幼音气闷,不情愿的回应慢吞吞飘出:“知……知道啦。”

顾承炎听到,舔了舔唇,哑声笑了。

他孤单站在宿舍楼外,抬头盯着316的窗口,心里格外软。

在兄弟和老师那里淤积的痛苦愤懑,这么久以来他用过各种方式排解。

面对面揍上老师的脸,打到他连爬都爬不起来,那狗屁兄弟害怕躲他,随着队伍跑去各个国家训练,生怕被他逮到。

他整夜失眠,拼命消耗伤腿,日复一日在速滑馆里发呆。

全都无效,事实已然铸成,伤痛也确实在他身上,躲不开跑不掉。

唯独今晚……

秦幼音用那双纤细的手,把他从深海里捞了上来。

顾承炎口中神奇的泛上丝丝甜味,一边脑补着要怎么跟小孩儿正式表白,一边聚精会神注视阳台,估计她应该要出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三楼阳台窗口浓重的黑暗里,有什么白乎乎的东西倏然晃过。

顾承炎神经一抽,猛地站直。

-

回到316门前,秦幼音缓了口气,看看手机,离熄灯只剩下五分钟。

她回来得够晚了。

楼道里很安静,灯已经灭掉一半,各个宿舍都房门紧闭,走廊幽长透着少许恐怖。

她很怕鬼怪之类,咽咽口水,先拉了一下把手,确定门是锁的,那证明水管修好,人早离开了。

秦幼音急忙掏出钥匙拧开,摸黑进去后,第一时间去找墙上的开关。

她以为灯一定会亮,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带着门板关上。

然而按了两下,依旧一片漆黑,同一时间,门也顺势合上,砰的轻响。

秦幼音僵住,有股莫名的阴森寒意顺着脊背急速涌起。

她立即回身想开门,黑乌乌的卫生间里,却骤然传出清晰的滴水声——

“滴答。”

空荡荡回响。

三秒后,又一声,“滴答。”

比刚才声音更大!

紧接着,诡异水声愈发密集,一下一下冰冷敲击在地板,似乎在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浑身湿透,水淋淋蠕动着向她逼近。

秦幼音脑中一片空白,张开口,喉咙却干哑的发不出任何声响。

犹如被冰块兜头砸下,她全身颤栗,跌撞着扑到门上去拽,门锁处竟然一动,被人从外面锁死。

秦幼音惊恐拍门,拼命挤出微弱的呼喊,然而余光里,有道幽绿光线猝然亮起,她本能地扭过头,正对上一颗近在咫尺的骷髅头骨。

拉扯到极限的心理防线在这一瞬间轰的崩溃。

秦幼音虚弱跳动的心脏仿佛被利刃一刀斩断,她叫都叫不出来,直接软倒在地上。

看不到底的深深幽黑里,惨绿的骷髅架子一寸寸向她挪动。

阴森的滴水声催命般落在身边。

秦幼音满脸全是无意识涌出的泪,窒息感逼到顶峰,胸腔里要裂开一样剧痛。

会死的……

她用尽力气朝自己的柜子爬过去,耳中是鸣钟般的巨大嗡嗡声。

终于……

终于碰到了。

秦幼音不断干呕,颤抖着扒开柜门,去熟悉的地方摸索药盒。

没有……

药没有了!

她绝望地哭出来,死死摁着胸口要往桌子下面缩,手刚探过去,就摸到一大团黏糊糊的毛发,她吓到极致,用最后一丝理智想躲去阳台。

阳台……

阳台!

有人跟她说,回宿舍后,要开灯,要去阳台跟他挥手。

有个人,在等她给报平安。

秦幼音剧烈咳嗽,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湿凉凉扯住她的头发,她哭到撕心裂肺,挣扎着往阳台挪动,手死命地揪住窗帘哗啦一扯——

两个藏在后面,长发遮脸的厉鬼,一起怪叫着扑向她。

秦幼音的世界彻底坠入深渊。

模糊里,门外似乎远远的有脚步和喧闹声,她听不懂,一切都混沌不清,只浑浑噩噩记起某一天她在冰场被欺负时,有人气愤地对她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就喊我名字!记住没有?”

秦幼音想说,其实她记住了。

她把自己紧紧抱成团,嘴唇咬出满口血腥,极低极哑地,下意识叫了一声从未出口过的称呼。

“炎哥……”

-

顾承炎打电话打到第三遍,重重挂断。

不好的念头迅速成型。

他最后盯了一眼楼上黑洞洞的窗户,快步跑进女生宿舍楼,被正好要出来关楼门的宿管阿姨截住。

“你干啥的!晚上敢闯女生宿舍!赶紧给我出去!”

顾承炎满脸戾气:“你听没听见三楼有动静?!”

阿姨完全不理他:“快走,不然我喊保安来了啊!”

顾承炎挥手挡开:“楼上可能出事了,你要不就拿着钥匙跟我上去,要不就让开,爱喊谁喊谁,出任何问题我承担!”

阿姨看他不像开玩笑,急忙追上:“你到底要干啥!这可是女生楼,大家都休息了,你一个男的咋能——”

顾承炎厉声低喝:“三楼住的是我女朋友!真要出了事,你能负责?!”

阿姨一噎:“……能有什么事啊。”

顾承炎没空跟她啰嗦,直接往楼上疾冲。

“哎哎,你给我站那!”阿姨匆匆回屋拿了一大盘钥匙,“要上就安静点,等会儿要是没事,你等着进保卫科挨处分!”

三楼,不少宿舍还没睡,听到走廊里沉重急匆的脚步声,相继有人开门。

看到竟然是男生夜闯,而且还是顾承炎本人,几乎整个楼层都出来巴望。

站在316门外,顾承炎用力拍响房门。

没有人回应。

阿姨皱眉:“是不是就没回来啊——”

他心底发冷,又一次拨通秦幼音的电话。

铃声旋律随即在门内大响,久久无人接听。

阿姨脸色也变了。

她忙把钥匙盘拿起,眯着眼挨个对照号码,心急下迟迟找不出来。

顾承炎攥紧拳头,砰的砸响门板:“音音!在不在里面!”

依旧寂静无声。

顾承炎再也没法忍受,把阿姨拨到一边,干脆利落抬起腿,咚一声狠狠踹上木头门。

一下摇晃,不停顿地再踹第二下。

周围不断有女生发出惊叫。

顾承炎从头到脚罩着冰冷狠戾,没人敢接近半步,他黑瞳里深得要滴墨,心脏被死死箍紧,蓄着所有惊惧焦灼,踹上第三脚。

门锁咔的裂开,木板轰然向后撞到墙面,应声碎落的,还有立在门边,一具临床医学办公室里会用到的森森骷髅。

围观的女生们全被吓到失色。

顾承炎只觉得脑中一炸,一把夺过阿姨的手电照进屋里,晃过蜷缩在宿舍地中间,那个小小一团的死寂影子。

他打过数不清的架。

这是第一次,想要人命,想立刻把人挫骨扬灰。

顾承炎扔开手电,拽下自己身上的外衣,两步跨过去把没了声息的小女孩裹住,抖着双手抱起,一点点收紧,牢牢箍进怀里,脸颊贴上她冰凉的额头。

不久前,她才给他缝了衣服,答应他上楼以后会挥手。

他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乖,不怕,”顾承炎一身凶煞,双手指节绷得嶙峋,声音却低柔至极,“哥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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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都会被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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