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萧恒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乐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刚刚突然听到月苓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将萧恒推到了地上。
萧恒叹了口气,“没事,你歇着,我出去看看。”
乐瑶红着脸,嘴唇肿着,羞涩地点点头。
昨夜小皇孙哭闹不停,乳母无法只得抱来让乐瑶哄着。
萧恒本想与乐瑶亲近一番,说说话,虽说她现在身体虚着,他也不能做什么,但好歹能亲一亲解解馋,谁料都被那臭小子给毁了。
好不容易孩子睡了,他又要起来主持诗会,终于等到诗会结束,马不停蹄赶了回来,这又来了不速之客。
陆修凉是故意的。
萧恒气得牙痒痒,匆忙把衣服穿好,吻了吻爱妻的额头,“再睡会,醒了我就回来了。”
书房内,月苓与萧恒面面相觑,陆修凉却事不关己一般悠闲地喝着茶。
月苓瞧了瞧她夫君,又看了看太子,忐忑不安,“太子殿下,不若你们聊,我去看看乐瑶?”
“不行,她睡了。”
月苓哦了声,又陷入了平静。
没过多久,萧恒冷不防来了一句,“心里痛快了?”
“嗯。”
萧恒冷笑,“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陆修凉坦然接受,“是我。”
萧恒被噎得说不出话,不耐烦地将二人轰走了。
月苓看着被摔上的房门,挠了挠头,“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陆修凉心情甚好,眼角带着笑,“无事,不用放在心上。”
二人牵着手,慢慢朝外走着。
路过御花园时,默契地相视一笑。
月苓眼中带着怀念,“进去走走吧。”
“好。”
半年前他刚回京时,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便是在东宫门口,后来他追到了御花园,帮她解围,送她出宫,还给她药膏。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这一转眼,她都已经嫁给他了。
月苓突然停下,转头看着他,“夫君,当初就是在这,你第一次护着我,你还记得吗?”
他伸出手臂抱着她,“嗯。”
如何能忘。
她撞进了他怀里,当时多想直接抱住她,就像现在这样。
“夫君,我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他将她打横抱起,抬步便要走。
“你等等!这样成何体统!”
月苓奋力挣扎,可她这点力气着实掀不起什么风浪。
男人的唇贴了上来,“嘘。”
附近有人。
月苓瞪大了眼睛,瞬间老实,支着耳朵听着。
御花园中小路蜿蜒曲折,月苓听不出谈话人身在何处。
“阿璟哥哥,我好想你。”
崔楚云带着哭腔,牢牢抱着宋璟。
入京以来,她在世人面前展现的是她的坚韧果敢与聪慧,但只有在宋璟面前,才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
宋璟喟叹一声,“我一直在京城等你,你终于来了。”
月苓听着别人的墙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那边渐渐传来了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她尴尬地无所适从,头埋在陆修凉的怀里,催着他快走。
陆修凉低笑出声,月苓赶忙捂住他的嘴,“小点声!”
直到二人到了宫门口,上了马车,月苓才松了口气。
月苓气恼地捶他,“刚才一路都有人看我们!”
他居然就这样把她从宫里抱了出来。
陆修凉挑着眉,不解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我曾说过,往后我想抱便会抱,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
“看来夫人还未习惯,那为夫更应该勤加练习才是。”
“罢了。”月苓叹了口气,不与他继续。
片刻后转了转眼睛,神秘兮兮地凑了上去,“夫君,你必定知晓崔姑娘与宋公子的事,告诉我吧?”
陆修凉正襟危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夫君,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可能会再去找宋公子一问究竟。”
陆修凉慢悠悠睁开眼睛,勾了勾嘴角,“威胁我?”
“是呀。”
他看着她这副恃宠而骄的样子,终是败下阵来。
崔楚云与宋璟都是清河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崔楚云的优秀给她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她作为崔氏女,肩负着家族的责任,没办法选择。
宋璟上京赶考,崔氏一族的族长趁这个时机定下了崔楚云的命运。
陆修凉派人找到了崔楚云,给了她希望,助她一臂之力。
月苓听完,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八壹中文網
陆修凉眉眼含笑,扶着她的腰,“如何?可还看得上眼?”
“夫君,你可真厉害。”
“喜欢?”
月苓用力地点头,“特别喜欢。”
陆修凉深邃幽深的眼睛里染满了笑意,神情自若地点点头,“能得夫人的青睐,是陆某的荣幸。”
“油嘴滑舌。”
他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那你试试看,究竟有多滑。”
……
十月中旬,太子下令彻查崔楚云母亲被害一案。
一切进展如计划中的那般顺利,太子将此事闹得很大,成功翻出当年那场旧案。
罪行昭告天下,百姓激愤,姚太后终是保不住姚家,陛下下旨于十二月将姚震问斩。
消息传到陆府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这结果是在意料之中。
月苓躺在书房的软榻上看着山林先生最新的话本子,嘴里念念有词,“山林先生是不是有了心仪之人啊,最新的话本里透着浓浓的爱恋,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每次都骗足了我的眼泪,这次却甜到了人心里去。”
无人应答。
“夫君?”
“嗯。”
月苓翻来覆去看着眼前的内容,看了许多遍,脸涨得通红。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盘旋了许久,终于鼓足勇气。
坐起身,将发钗摘下,散着头发,又脱掉外裙,把领口往下拽了拽。
她款款走到男人面前,抽走了他手中的兵书。
陆修凉挑着眉看她。
月苓咬着唇,脸蛋慢慢变红,一咬牙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陆修凉笑意渐深,顺从地揽上她的细腰。
她勾着他的脖子,声若蚊蝇,“夫君呀,我有事求你。”
陆修凉笑了笑,“什么样的大事,让夫人对我用美人计?”
“我……”
“嘘……”他的唇贴了上来,就这样哑声开口,“让我猜猜,想见那位先生,是不是。”
月苓瞪圆了眼睛,顺势应下。
虽然她还未想好要说什么,但见那位先生也是可以的。
唇上的触感真切,呼吸交缠着,勾得人心慌。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比刚刚更加喑哑,“怕我生气,所以先来勾引我,是不是。”
月苓软着声音,“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为了别的男子对我用美人计,阿苓不怕我更生气吗?”
月苓睁开眼,看到他的眼里黑如寒潭,心里咯噔一声。
心道这书中怎是骗人的呢?
腰间的力道让她意识到情况不妙,咽了咽口水,磕巴道:“夫君,书里这样写的……我觉得有意思就试试……”
书里说,女主角想要什么东西就是这样向男主角开口要来的,明明男主角就很开心啊,夫君怎会生气了呢?
陆修凉哭笑不得,心中的郁气瞬间消散,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吓到你了?”
“是有点,我怕你把我吃掉。”
她不怕他,只怕明日会起不来床。
“若我不开口,你会向我要什么?”
搂着他脖子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后颈,眼神飘忽,支支吾吾,“我没想好呢,打算随便说一个的。”
“阿苓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唯有见别的男子这一条,死也不可能。”
他将她抱起,翻转过来压在桌子上,咬着她的耳朵,“既送上门来,陆某就不客气了。”
“唔……夫君……”
这是第二次。
在同样的一个地方要她,感觉却与上次不同,这次是她自找的。
陆修凉动作不停,嗓音魅惑十足,“阿苓,你想要什么,此刻说,我必会满足你。”
他的妻第一次这样主动,主动到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夫君……”
“说话。”
声音破碎不堪,“说……什么?”
“你要什么。”
“要你……”
此生得一知心人,相伴到老,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除了他,别无所求。
可是陆修凉却曲解了她的意思,或许他听懂了,只是故意为之。
“好,我来了。”
许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汗水浸湿了衣衫,他怕她着凉,立刻将她放到软榻上,将汗擦干,拉过被子将人裹了个严实。
月苓软软地依偎着他,“夫君……”
“嗯。”
“你的生辰是腊月初五吗?”
她打听了许久,就连霍府都去过一趟,竟没人知晓陆修凉是哪日生的。
陆修凉不甚在意,拨了拨她额头沾湿的碎发,吻了上去,“不知。”
“怎会……”月苓睁开眼,看向他的眼睛。
他笑了笑,“确实不知。我只知大概年岁,大概是冬日出生,其余的无人记得,更无人告诉我。”
月苓的心疼着,男人笑容更深,“你这一副要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刚才。”
她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他自己不在乎,可是她不行。
此刻的她竟卑劣地想着,陆家人死了也好,起码无人会继续苛待他。
她心疼他的经历,知晓了更多之后更加意难平。
只因为他的出身,陆府所有的人都将他视如敝履,可出身不是他能选择的,他的母亲也不是自愿的,为何一切苦果都要她的夫君来担呢。
“阿苓,早就过去了。”陆修凉慢慢抚着她的后背,“我很庆幸,若不是这样,我遇不到你,没有如今的权势,更不会娶到你。”
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庶子,便会在还没遇到她的时候葬身火海,消失在这人世间,而她会与旁人相爱到老,与他无半点瓜葛。
“夫君,那求亲时的八字是如何得来的?”
她记得他的八字就是腊月初五。
陆修凉低低笑了,“那是我挑的最配你的日子。”
只要与你相配,我可以把那日当作我的生辰。
月苓哭了,她将眼泪悉数蹭到他的身上,“好,那便那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