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将信将疑地翻开了手机通话记录,果真没有发现崔芯爱的来电记录。
难道...温以宁刚才动他的手机,是为了删除崔芯爱的来电记录?
他的眼神黯了黯,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收回了裤兜中。
许久。
他才在崔芯爱焦灼的目光中,淡淡地回了一句,“刚才在忙,没看到。”
“哦。”
崔芯爱显得有些失落,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句。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医药费,我已经替你缴了。”
霍云沉只在病床边坐了片刻,就想着赶回去陪绵绵睡觉。
绵绵是他一手带大的。
从她出生后,就是跟他睡的。
这么晚了他还没着家,也不知道小丫头哭闹了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
和温以宁相处的时候,他总会忘记家里还有个宝贝闺女等着她。
可每次见到崔芯爱。
脑子就瞬间清楚了起来。
“云沉哥,陪陪我好不好?我好孤独。”
崔芯爱忙伸出右手拽住了霍云沉的胳膊,泪眼汪汪地说:“就一小会儿,可以吗?”
“要是觉得孤独的话,我让小汪进来陪你聊聊天?”
“不要!云沉哥,我只要你。”
崔芯爱激动地摇着头,单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沉哥,你知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有多重要?”
“半天没见着你,我就开始心慌心悸。”
“你知道吗?你是我的救赎,是点亮我生命的光,我实在没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不瞒你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男孩叫霍念沉,女孩叫霍恋芯。”
崔芯爱见霍云沉没有回话,可怜兮兮地抬起泪水盈盈的眼,如同摇尾乞怜的小狗,眼巴巴地望着身前高大俊朗的男人。
霍云沉蹙紧了眉头。
即便对她的话没有多少触动,但还是心软了。
试想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对一个满眼是他的娇弱女人的示爱无动于衷吧?
再说,崔芯爱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为了他正可谓是倾尽了所有。
遭遇过车祸,还不幸罹患了抑郁症...
霍云沉沉默了片晌。
最后还是缓缓地坐到了病床前,缓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她,“安心睡吧,我不走。”
“握着我的手,好吗?”
崔芯爱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还挂着点滴的右手,声色绵软地问。
“你先睡,我去外面抽根烟。”
霍云沉的手上还残留着温以宁那双小手的余温,他甚至舍不得去洗手,又怎么可能轻易去握其他人的手?
崔芯爱尴尬地收回了手,不高兴地噘着嘴。
她还指望着霍云沉哄她两句。
他却迈着大长腿快步走出了病房。
“该死的温以宁!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心里,崔芯爱气愤地咒骂着温以宁。
不过她的情绪调节的很快。
等霍云沉抽完烟回到病房的时候,她已经乖巧地闭上双眼装睡。
见崔芯爱安静地睡下。
霍云沉倒也信守承诺,又坐回了病床前。
他怔怔地盯着手机微信,似是在思忖着温以宁到底有没有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这女人的脾气,比起四年前大了不少。
想当年他们就算吵架,她都不敢大声跟他说话。
更别提拉黑他了。
而他们的每一次吵架,几乎都是在床上熄的火。
他在气头上的时候,总想上她。
每次上了床。
她稍一示弱,他也就心软了。
想起过去,霍云沉总有些怀念。
不过他倒是觉得现在也不错...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
秦晋阳的一通电话将霍云沉从绵长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喂,老秦。”
“三哥,你现在在哪?”
“仁禾医院。”
“你快来一下急诊科。小嫂子的手严重扭伤,还有发炎的迹象,刚挂完一瓶水。我路过急诊科的时候,看到她就一个人,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我立刻去。”
霍云沉挂断了电话,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快地跑出了病房,甚至连房门都忘记带一下。
崔芯爱睁开了双眼,冷冷地望着门口的方向,殷红的眼睛里有热泪夺眶而出。
温以宁,又是这个贱人!
她想不明白,温以宁为什么总是要跟她作对。
世界上男人那么多。
温以宁却偏偏恬不知耻地缠上了她先看上的男人。
再这么下去。
她怕是要被彻底逼疯。
“芯爱姐,你醒了?”
助理小汪见崔芯爱躺在床上掉着眼泪,连声询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吗?”
“滚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助理才来到崔芯爱身边没几天,尚还没有摸清她的脾气,犹豫着愣在原地不敢动。
“我让你滚出去,聋了?”
崔芯爱厌恶地扫了眼站在门口处唯唯诺诺的女孩,随手抄起床头的玻璃水杯,狠狠地朝着地上摔去,“给我滚!”
“啊...对不起芯爱姐,我马上滚。”
助理被崔芯爱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坏了,赶忙退出了病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
仁禾医院,急诊病房
温以宁形单影只地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家里卧室的实时监控摄像。
刚刚事发突然。
她担心手腕的伤经这一摔更加严重,还没洗完澡就匆匆地穿上衣服,打车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后。
她又怕儿子半夜惊醒找不到她会哭。
这才一直盯着手机,实时关注着两个小家伙的动向。
霍云沉风风火火闯进病房的时候。
她吓得浑身一激灵,手忙脚乱地关掉了手机页面。
“手又怎么了?”
霍云沉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病床边,轻轻地捧着她被裹成粽子一样的手,心疼的不得了。
“洗澡的时候,脚下一滑不小心跌了一跤。”
温以宁定定地看着霍云沉此刻的模样,心里的酸意转眼就一扫而空。
“疼不疼?”
“一点点。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手肿成这样,你是想心疼死谁?”
霍云沉攥着她冰凉的小手,旋即又叫来了站在病房外随时待命的医生,“她的手怎么一直不见好?”
“霍先生,是这样的。温小姐这属于二次挫伤,恢复期势必会更加缓慢。”
“什么时候能好?”
“绷带两到三天就可以拆了。想要彻底消肿,大约需要三周左右的时间。”
“为什么需要这么久?不用药三周也该好了。就不能想点办法?开研讨会了没有?”
霍云沉想到温以宁还要疼上大半个月的时间,火气蹭蹭地往上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