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崖上，江琳瑶一身红裙，手握利剑，眼中满是萧杀之意。
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穿着最显眼的衣服。这些都是她平时不会去做的事情，如今放她身上效果却出乎寻常的好。
艳丽的妆容将她五官上的优点无限放大，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红色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鲜艳的红色更显她肌肤雪白，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身后，数十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嘴里塞着一大团布。灵力被锁，他们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看上去狼狈极了。
而在悬崖另一边，不断有各大宗门的弟子汇集，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在看见这边的情况时皆是脸色一变。
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江琳瑶的本事他们早就见识过了，就连掌门人都抵不过她一击，更何况他们？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江琳瑶歪着头，嘴唇微勾：“昔日风光无限的掌门人，如今却躺在地上，跟条狗一样，你们说可不可笑？”
风乍起，白裙飞扬，江琳瑶拿着剑，锋利的剑尖划过地面，擦着好几人的脸而过，吓得他们脸色苍白。
转头一看，对面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小脸煞白，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隔着人群，江琳瑶看见了宋清婉，她也是一身白裙，略施粉黛，比几年前更为好看。
但这种好看在江琳瑶面前还是被压了一头，尤其是此时的宋清婉不过分神境，距离成神还差大乘，化神，度劫三个大境界。
两相对比，差距明显。要是再过几年，差距只会更大。
回想起当初比赛她输给宋清婉，司辰说是因为她天赋更高的事，江琳瑶就愈发觉得可笑。
本来她这次是准备连她一起带过来的，但她临时发现了一些事情，这才作罢。
收回思绪，江琳瑶回头抓起地上一人的头发，举起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能清楚感受到手中人的颤抖，能清楚看见他眼中的祈求。
“害怕吗？”江琳瑶凑到他耳畔，“你们当初要把我扔下悬崖时，我也是这么害怕。我当时也求过你们，可你们是怎么说的？你说，像我这种贱女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说罢，她冷笑一声，加重了语气，“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像你这种贱男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刚准备用力的手。
“江琳瑶，你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江琳瑶没有转身，甚至懒得抬头。
这附近都有她设下的结界，旁人不可能进入，只有一开始救她那个男人能进。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可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杀了他们，就再无回头之路了。”
“回头？”江琳瑶转过头，满目苍凉，“从我堕魔那一天起，我就再没想过要回头。”
随后手上一用力，鲜血喷涌而出，那个男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江琳瑶居然真的敢杀他。
然而江琳瑶甚至没施舍他一眼，只是重新将剑指向了剩下的人。
悬崖对面，人群发出一阵阵骚动，他们惊呼的声音隔着悬崖都能清晰落在江琳瑶耳中。
“天啊，掌门死了！这个女魔头居然真的敢杀了他！”
“这个魔女真是无恶不作！我们该怎么办啊？”
“魔女出世，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啊！”
江琳瑶偏过头，余光扫过慌乱的人群，眸色深沉。
由于她已经成了半魔，可以清晰看见百米外的场景，所以她也看见了宋清婉眼中一闪而过的庆幸。
是了，这个女人向来就是如此，只可惜这群蠢货没一个看清她真面目的。
只是可惜，在这里是杀不了她了。
江琳瑶慢悠悠举起剑指向下一个人，鲜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在那面前男人的身上，吓得他瞳孔一缩。
“这就害怕了？”江琳瑶弯了弯眸子，纤细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账，才刚开始算呢。”
说罢，她手起刀落，又一个人头落地。
悬崖那边已经有人想冲过来了，但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当那第一个。
就在这个空档，江琳瑶又杀了一个。
鲜血溅了一脸，她浑身就像是沐着血一般，让人胆寒。
就在她第三次举起手时，身后的男人深深叹了口气。
“好了，江琳瑶，已经够了，可以停下了。”
江琳瑶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日光落在她的眸子里，却无法融化其间的寒冷。
男人扫了眼身后的人，又看了眼江琳瑶，似是于心不忍，好半天才开口道：“很抱歉，你的试炼失败了。”
男人上前一步，与此同时，一阵蓝色光芒从他的脚尖升起，逐渐笼罩了他全身，在光芒经过的地方，他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化成了一件蓝色的长袍。
“我看过你的记忆，我承认，你的确很惨，但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现在我会帮你恢复记忆。”他举起手就准备放在江琳瑶额头。
江琳瑶一把抓住他的手，微微偏过脑袋，目光炯炯：“不必了，我早就想起来了。”
“什么？”男人一愣。
“我说，我早就想起来了。”
江琳瑶扔了剑，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着鲜血，对着男人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我放弃仇恨，做个善良的人，这样就能通过考验。”
“那、那你还杀？”
男人这下是真不明白了。
他这个考验不算难，只要能放下仇恨，就能通过，但世上太多人画地为牢，将自己牢牢困在仇恨之中，所以才会失败。
要不是他属于防护类武器，不会伤害进入试炼之人的性命，估计不少人早就死于非命了。
江琳瑶不答反问：“你认为的善良是什么？”
男人本不想回答，但见她眸光明亮，不自觉就开了口：“不造杀孽，心怀天下。”
“那是伟人，不是善人。”江琳瑶转过头，“但很可惜，我不是伟人，也不是善人，人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