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李府出了事,若离急忙蹭起了身,可转念一想,未经殿下许可,自己断不能擅离职守,更不能私自下凡,插手凡尘之事。
“想去就去呗,那么纠结做什么?”执扇适时给出了建议,吓得若离身躯一颤,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寻博渊的,他欠我一个解释。”执扇说着,又一把夺过若离手中的天机枢道,“你既敢私相授受,将天界用来传递讯息的神器天机枢赠予李洳鸢,便不该在察觉到她有难时袖手旁观。李洳鸢是我的朋友,今日之事,我自不会向外人透露,不仅如此,我还要帮你。”
“帮我,如何帮?”若离表示怀疑。
“你去凡尘找李洳鸢,我化作你的容貌,替你留在博渊身边,如此,便无人知晓你擅离职守之事了。”执扇嘴上提着建议,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博渊的寝殿她翻了个遍,愣是没能找到无虞,也只有假扮成若离的模样待在博渊身边,才能伺机拿回自己的东西。
若离蹙着眉,总觉得有些不大合适,但事关李洳鸢安危,他也不能坐视不理,索性点头默许了。
入夜。
博渊一脸倦意回了寝殿,却见自己床前的地面上满是半开的瓜子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嫌恶地挥手清理掉地上的瓜子壳,快步走到了床榻边,伸手一掀被褥,便见是"若离"四仰八叉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起来!”博渊扯了扯他衣袖,"若离"却半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便亲自上手,捏着他肩头,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干嘛呀,我困!”执扇没好气地将他的手拍开,仰面一躺,扯过被褥,继续蒙头大睡。
博渊摇头笑了笑,再次掀开被褥,刻意加重了语气:“若离,你是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本殿下的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执扇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眼见博渊正横眉怒目瞪着自己,忙溜下床,套好鞋袜,一股脑往门外冲。
“站住!”博渊高声一喝,她又硬着头皮回过头来,觍着脸赔笑,“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本殿下要沐浴,你来伺候本殿下……沐浴更衣。”博渊挑了挑眉。
“沐浴?”执扇手指自己,又指了指博渊,“你要我伺候你沐浴?”
“有何不妥吗?”博渊勾了勾嘴角,眼中满是笑意。
“没,没什么不妥。”执扇耷拉着脑袋,转身捏了捏拳头,咬牙切齿道,“走吧,去浴池。”
“慢着!本殿下今日有些乏了,不想去浴池,你去寻些热水来,本殿下就搁这儿洗。”
“博渊,你故意的是不是?”执扇气冲冲回头,却见博渊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看,忙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呃……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这里也没有浴桶,似乎不大方便。”
“简单!”博渊打了个响指,化出一个足以容纳双人共浴的大木桶,冲她挑眉一笑,“记得多提些热水来,本殿下怕自己着凉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执扇不情不愿出了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回了二十位手提热水的天兵,指挥着天兵将热水倒入浴桶后,这才屁颠屁颠跑到了博渊面前,狗腿地冲他笑了笑:“殿下,水已经放好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关门,伺候本殿下宽衣。”博渊张开双臂,示意她为自己宽衣解带。
“你别欺人太甚!”
“嗯?”
“没事,属下这就去,关门~”执扇咬牙切齿。气鼓鼓关了门,又气鼓鼓地扯掉了博渊的腰带,正欲上手去剥他衣物时,博渊忽又抓着衣襟道,“去,先替本殿下拿身干净的衣物来。”
执扇白了他一眼,扭头便去玉柜里寻衣物了,等她拿好衣物回来时,却见博渊早已经泡进了浴桶里。
她将衣物往金架上一扔,转手就要去摸博渊换下的衣物,想看看无虞是否藏在了里面。可博渊却在这时开口唤道:“过来,替本殿下捏捏肩。”
执扇深提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的不满,走到了博渊身后,伸手替他捏起了肩。
“捏重点儿,你是没吃饱吗?”博渊嚷着,执扇便恶狠狠地加重了力道,疼得他嘶了一声,转身指责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儿,下手没轻没重的。”
“给你脸了!”执扇怒拍水面,溅得博渊满脸都是水,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身前湿了一大片。
博渊抹了把脸上的水渍,语重心长道:“是不是本殿下平日里对你太过放纵,导致你都忘了自己的职责,看来,今后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了。”
“得,殿下,是我错了,属下这就好好伺候您。”
经他提及,执扇才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博渊的神侍若离,无奈绕到他身后,拉过他的手搭在浴桶边沿,旋即又取来一方锦帕打湿水,耐着性子为他擦拭起了身子。
细长的手指如蜻蜓点水般,温柔地触碰着后背的每一处肌肤,她的手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轻而易举就勾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博渊转身,水面氤氲的热气扑散开来,带着一丝朦胧美,笼罩在他二人之间,让人有些辨不清对方的真容。
执扇手持锦帕,继续为他擦拭胸膛上的水渍,却不料博渊突然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还不由分说吻上了她的唇。
执扇瞪着眼,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现在可是顶着若离的脸,博渊还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这是不是说明……博渊有龙阳之好?
他口中神侍应尽的职责,该不会是要若离满足他的不良嗜好吧?
本想趁机偷走无虞,却不想挖了个坑,将自己给埋了进去。执扇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被博渊搂得紧紧,死活不愿撒手。
执扇分明是抗拒的,但当他灵活的舌头卖力撬开她贝齿,贪婪地吸嗦她口中甘甜时,执扇竟生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本身就是一体,就该水乳相交,永不分离。
良久良久,博渊才依依不舍将她推离开,但执扇却像一条搁浅的鱼,极度渴望回到大海,回到他的怀抱。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博渊胸膛,闭着眼,薄唇一寸一寸凑近他唇畔。
博渊的手紧紧抓住浴桶边沿,强压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再次伸手将她推开,侧过脸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先回去吧!”
执扇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屋子。
这一夜,执扇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心里似乎有棵异样的种子在生根发芽,磨得她心痒痒的,脸上也蕴开了一抹红晕。
天将破晓时,执扇方才有了些睡意,可这时,忽又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睁眼,便见到了那副熟悉的银狼面具。
“冥夜辰,你怎么来了?”执扇面露喜色,当即便翻身下床,试图抓住那抹一晃而过的单薄身影。可一想到门外层出不穷的天兵,执扇又停下了脚步,若是因为自己弄出的动静,连累冥夜辰被博渊抓住,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冥夜辰瞬移至窗棂前,忽又回眸瞥了她一眼,最后竟攸地消失了。
“冥夜辰?”执扇压低声音追到了窗棂边,却是再也寻不见冥夜辰的身影,唯恐会惊扰到门外巡视的天兵,她又悄无声息坐回了床榻上,心里思绪万千。
按理说,她假扮若离一事,于她,于若离,都是不可外泄的秘密,不应该会有第三人知情才对!
如此,执扇就纳闷了,这冥夜辰没事,三更半夜来若离房间干嘛?莫非是为了瓦解博渊势力,暗杀若离来了?
可若是暗杀,他刚才明明有的是机会,为何迟迟没有动手呢?若不是暗杀,又会是什么呢?难不成冥夜辰与若离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脑子里乱作了一团麻,执扇用力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理得更清楚些,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越理越是闹心。
辰时。
门外已闹哄哄传来了杂七杂八的声音,左右也睡不着,执扇便打开门,顺着声音的出处,寻见了一处别院。
院中,两个衣着光鲜的小仙子,正推着秋千上娥眉粉黛,窈窕无双的美少女,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七公主—苒觅?
本以为博渊金屋藏娇之事只是谣传,却不想竟是真的。执扇蹙了蹙眉,心想:博渊可真不是个东西,左手揽着若离,右手抱着苒觅,竟是个男女通吃的下作货色。
想起昨夜那不知所起的异样情绪,执扇只觉心里堵得慌,索性掉头离开,彻底不淌这滩浑水了。
“去哪儿呀,这是?”
刚踏出霞光殿的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博渊给碰上了,执扇没好气地撞了他一下,抬腿就要走,可悬在半空中的玉指环,愣是无声地叫停了她的脚步。
她伸手去抓,博渊又故意将玉指环收了起来,逗她:“想要啊?进去再说。”
执扇是真不想回头,却又真想拿回无虞,只得放下面子,跟着博渊一同回了寝殿。左右她现在是顶着若离的脸行事,就算丢脸,丢得也是若离的脸。
“愣着干嘛?过来!”博渊坐在书案前,拿着墨锭,示意她过去研磨。
“我给你研磨,有何好处?”执扇双手环胸,并不愿被人呼来喝去。
博渊钓鱼似的,将无虞拿出来晃了晃:“你若表现的好,这玉指环便送你了。”
执扇立马扑上去抓,却一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眼瞅着自己绘了彻夜的画像被毁,博渊赶紧抓着画像弹了起来,他不停吹着画像上沾染的墨渍,眉眼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惋惜。
深知自己闯祸的执扇,赶忙站直了身子为自己狡辩:“是你捉弄我在先,这可怨不得我。再说了,一幅画而已,毁了就毁了呗,你再重新画一幅不就好了嘛。”
博渊将画像扔在书案上,提溜着悬挂玉指环的银线,冷笑:“那照你这么说,这东西不过就是块儿玉而已,天庭多的是极品好玉,我摔了它,再重新打造一枚玉指环给你,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