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
嘎吱～
养生堂大门被推开。
“钟星夯嘿乖嘎得孙吼，拽他伤命雷，彷发带丁嘿灰～”（粤语：光辉岁月）
季清歌心情大好，嘴里唱着家乡的歌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刻…刻晴？？？”
季清歌顿时被噎住，到嘴的歌又咽了回去，目光游离，“咳咳～那个，今天天气真不错呀，哈哈！”
门外等候多时的刻晴一脸怪异，满头问号，“今天天气是不错，所以你刚才唱的是……”
“是…是我自己瞎编的，呵呵！”季清歌赶忙转移了话题，“别管这个，你怎么突然来我养生堂了？最近不忙了？”
他现在很是尴尬，只希望刻晴不要深究，不要把他唱歌这件事说出去，不然他多年苦心经营的世外高人的形象就要这么崩塌了。
同时心底也在暗暗自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下次唱歌，一定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再说。
“编得好奇怪，听不懂。”
刻晴也懒得理会，双手抱胸，任由两条紫色的双马尾飞舞，直接问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昨夜你也去赴宴了吧？你们在孤云阁，凝光都说了些什么？”
见她如此问，季清歌失笑，“我当你想问什么呢，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去？”
“我才不去呢。”
刻晴哼了一声，“我和凝光虽然是同事，但性子合不来，在她的眼里，璃月港不过是生意场，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她什么都能做，这岂不是太没原则了？”
她对凝光的看法很大，凝光这个人，唯利是图，而她则是一心为民，兢兢业业，两人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凝光确实让璃月港变得更加繁荣。
可或许她并没有考虑过，她本人出自名门望族，从小就不缺钱，且她现在是玉衡星，主管土地与建设，妥妥的房地产大亨，自然不会理解凝光的想法。
“你对凝光的评价很是到位啊。”季清歌也没有争辩，反而笑了笑，“那你还问我她说了什么，你这不是心知肚明嘛。”
还能是什么，商业呗，谈判呗，赚钱呗！
刻晴怔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哦，但……以她对季清歌的了解，谁都会去，但他应该不会去吧。
想到这里，刻晴眼神忽然冷了下来，“我差点儿忘了，你也是个生意人……这么说，你也加入了凝光的队伍，你也被金钱懵逼了双眼，是吗？”
“……”
季清歌翻了个白眼，执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别忘了我是有契约在身的，我只是去卖了个茶叶而已。”
“哎哟～说话就说话，动手干嘛？”
刻晴瞪了季清歌一眼，这才轻哼道，“好吧，那我相信你了。”
“嗯，没什么事的话，那请回吧，我继续睡觉了。”
搪塞过去之后，季清歌面带微笑说着送客的话语，然后作势就要关门，一刻都不想耽搁。
老实说，季清歌并不是特别想见到刻晴，虽然欣赏其作风与性格，但若是要与之相处，还是饶了他吧，年轻那会儿还差不多。
北斗就已经够雷厉风行了，但刻晴更甚之，玉衡星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
与她在一起，你永远跟不上她的思想，就算跟得上她的思想，也跟不上她的行动。
啪！
刻晴伸手挡住了即将合上的大门，眉头微皱，道，“着什么急，我不是听说你这里换了一个新员工吗？怎么没见人？”
“我给她放假了。”
季清歌随手拿出一块今日打烊的牌子挂在门上，“这段时间也不营业，我关门了。”
说罢，作势又要关门。
啪！
刻晴再次伸手挡住，嘴角微扬，“那正好，既然你不忙，就陪我出去逛一逛。”
“……我改变主意了。”
季清歌抬手就要把牌子拿下，可刻晴先一步夺走，严肃道，“跟我走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唉。”
犹豫了一下，季清歌心中微叹，踏出门槛把门关上，夺过刻晴手中的牌子挂上，无奈道，“走吧。”
“卖包子嘞～新鲜的鱼肉包子，绝对好吃！二十摩拉一个！便宜实惠！”
“客官，要不要来几个瓜，香甜可口，保熟～”
……
两人在街上漫步着，绯云坡作为商业街，依旧繁荣，商贩叫卖，行人不绝，热闹非常。
“听家里长辈说，以前这里并没有那么繁荣。”
刻晴的目光在大街上游移，入目都是从前无法想象的盛景，她忽然开口，“直到凝光当上了天权星，家里人很是推崇她。”
“璃月全民皆商，她上任之后对其更是重视，万事都从商人的角度考虑，且在帝君决策的基础上加之利益，无怪她能成为大陆第一首富，
可这样把璃月当成自己的生意场，把所有人都当做交易对象来谈生意这种作风，我绝不苟同。”
她如此说着，都有些咬牙切齿。
季清歌却是折扇轻摇，微微一笑，“璃月七星，各司其职，你贵为玉衡星，主管土地建设，总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很少休息，如今璃月港有如此大的规模，你功不可没。”
听到季清歌忽然如此夸赞自己，刻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偏过了头，“没…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谦虚什么，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季清歌轻笑，继续道，“而凝光呢，她主管律法，象征着权力，无数次的律法修订给璃月带来了更完善、更稳定的秩序。”
“哼！”
听到季清歌夸凝光，她忽然又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但季清歌直接无视之，继续道，
“凝光出身贫寒，因此也对钱财无比上瘾，如你所说，整个璃月港就是她的生意场，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你看，百姓们是笑着的，还是哭着的？”
季清歌指向街道，刻晴也随之望去，只见人们大多数都面带笑容，显然他们过得很快乐。
“至少，凝光让他们吃饱饭了，她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不是吗？”
哪怕是与神同行，凝光也能让神的决策为己所用，在赚到更多财富的同时时，也能带领璃月前行，这就是她的手腕与远谋。
刻晴沉默片刻，反驳道，“即使如此，还是不能改变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而且，实话和你说吧，我不喜欢如今的璃月。”
“为何？”季清歌忽然感到有些意外，刻晴作为玉衡星，会不喜欢自己的国家，不喜欢自己的城市，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没让季清歌等太久，刻晴开口了，“我认为，人们虽然安居乐业，但却缺乏自我思想，没有自我决策的能力，如今所有人都靠帝君的决策而行，虽然效果很好，但人们又和提线木偶有何异？”
她说完后，季清歌久久未语。
真是大胆的发言呐！该说不愧是刻晴吗？
老实说，这千年以来，他虽然一直认为自己是凡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早已不属于凡人这一列，在无数的征战之中，他的思想也在慢慢向着神的方向改变。
若不是他还有着穿越者的身份，身上流淌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血液与强大力量，他早已认为自己是真正的仙神，与魔神无异。
神爱世人，是大爱，爱这个族群，考虑任何事都以整个族群为出发点，而人，更多的是朝着个人的角度去考虑。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凡人的一生很短暂，对于整个历史而言，凡人的生命不过须臾，如此杞人忧天，有何意义？”季清歌笑着提问。
“呵！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仙人了，真的只是得了仙缘长生的凡人？”
刻晴冷笑，立刻反驳道，“这种想法纯粹就是在否认自己的价值，否认整个人类的价值，
纵使凡人的生命不过须臾，但凡人也有思想，有自我决定命运的资格，
如果只知道一味享受帝君的溺爱，那么人类只会不思进取，永远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番话一出，季清歌彻底懂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羽翼稍稍丰满的雏鹰，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飞翔，不再需要庇护，她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破除风雨。
但，她真的能飞得起来吗？刻晴，这盛世即将如你所愿。
季清歌微微一笑，避开了这个话题，“你难得放一次假，咱就别说这些了，好好放松一下，工作也要劳逸结合嘛。”
“……也是，我才不和你计较。”刻晴哼了一声，下一刻就跑到了一家摊位前，速度之快连季清歌都有些咋舌。
“你快过来呀！”刻晴对着季清歌招手，后者也只能无奈跟上，他怕是最没面子的仙神了，是个人都能对他呼来喝去，简直无语。
刻晴在摊位上选了一会儿，拿起一个簪子给自己别上，回头笑道：“你觉得这个簪子好不好看？”
“不好看。”季清歌果断道。
“那就买了，反正我喜欢。”
刻晴嘻嘻一笑，根本不在乎季清歌的意见，对老板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笑道，“玉衡大人的眼光真不错，既然您喜欢，那这簪子就送给您了。”
“那怎么行。”刻晴皱了皱眉，“我又不是流氓，不占人便宜。”
她说完，掏出了一千摩拉放在摊位上，这才笑道，“这个簪子，我就买走了。”
说罢，刻晴又开心地蹿到了另一个摊位上，在绯云坡大肆购物，这是她最喜欢的解压方式了。
见她跑远，老板拿着一千摩拉愣了半天才喃喃道，“可……这最少也要两千摩拉啊。”
季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