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狗蛋儿,要死啊你!”
余洁嚷道,又问,“瘸上条腿,你打算去哪呀你?”
“去找那两头甜的甘蔗去。”
吴蔚逗她。余洁白他一眼,“别一天说风就是雨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能找着什么两头甜的甘蔗,再说咱这只有稻米地,玉米地,哪有甘蔗地?”
“嘿嘿,还真让你说着了,咱就是去稻米地里去找。”
吴蔚乐道。“啊?可别一天瞎掰活啊?你是一天天的看我太闲还是咋滴,尽拿姑奶奶消遣。”
“我消遣你干嘛,再说这不还有人家马厂长嘛,人这么大个厂长我敢消遣人家吗?是这样的马厂长,我在书上看到过有人提出这么一种新的摩擦剂制备方法,其原材料成本低廉,随处可见,制备方法也简单,但书上也只是一种理论性的东西,还需要借贵厂的试验室试验验证一下,具体成不成的,实践出真知么,不是嘛,成不成的对贵厂也没有任何损失,科学不就得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精神么。”
另外随手又抄起他刚才看的那本《生物化学生产与应用》,在马厂长面前扬了扬,说道,”走吧马厂长,行不行的咱先去试试,对了您开车没,我这腿脚不方便。”
说完还冲人家马厂长龇牙一乐。“开着呢”马厂长又瞅瞅他这造型,“小兄弟你行吗?咋弄的伤这么重?”
“嘿嘿,在村里撵猪,让猪撞的。”
吴蔚信口胡诌道。“哦,能把你伤成这样,得多大的猪哇?”
马厂长也是个老实汉子。吴蔚故意没去看余洁那要杀人的眼神,还继续跟人家胡诌道,“倒也不大,百十来斤吧,猪嘛,这种货瞎的很,力气又大,撞谁谁残,而且尤其是母猪!”
“哦”马厂长还哦道,“那为啥母猪更厉害?”
吴蔚看了一眼马厂长,心道这家伙怎么还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科学”钻研精神。“因为母猪护犊子呗。”
又是随口胡扯道。“哦”马厂长还哦。“嗷~!”
却是余洁实在是忍无可忍对吴蔚施展了掐肉大法。看的马厂长是一头雾水,正想说话。吴蔚立马阻拦道,“好了马厂长,咱们赶紧走吧,要不然待会我怕我伤的更重。”
说罢也没敢让余洁扶着,架着隔壁瘸着腿率先蹦跶了出去。余洁虽然恼他嘴上没个正形,但也赶紧跟着撵上去把他扶住。马厂长紧随其后。走到四合院外,却看见一人正蹲在门口抽烟,马厂长一拍脑门,“张厂长你咋在这呢?”
“还好意思问我,哪有你这样的,让我领你来见老厂长求情,你倒好尽顾着说你那破牙膏了,人家老厂长走你送都不出来送下,还喧宾夺主的在里边跟人家亲戚说过没完,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唉,也不知道当初我为啥把你提到牙膏厂厂长这么这样的位子上来。你呀,且学着点吧。”
这位矿机化工的厂长明显为人处世方面比他的这位下属更来的油滑。“唉呀,张厂长您还不知道我嘛,就是这么个性格,一说起自己的这点专业,就啥也顾不上了,您多担待!你在这蹲多长时间了?”
“怎么着也得有半个小时了吧,尽看着人家浇地了,人家都浇完半晌地了你才出来,不过人家这稻子倒是长得挺好,穗子这么大。”
张厂长看着这门前的一片稻田感慨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众人才发现这余乐爷子家门前竟是一片广阔的稻田,这真是青砖伴瓦漆,炊烟袅袅起,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颇有那么一股世外桃源的意思,余老爷子还真是会给自个儿挑住的地方。“这不是市区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片稻田呢?”
马厂长疑惑道。“这是咱市农科院的试验田,从这往东走就是市农科院大院。”
余洁对众人解释道。“哦,我说人家那稻穗儿那么大呢,既然路过这了,先去看看老同学去。”
张厂长自说自话道,随即就上了他们来时的那辆绿色吉普车。“张厂长,这,我们还是……”马厂长还没说完,就见吴蔚一拽他胳膊,“没事走吧,一起过去看看。万一还能在那找点咱想要的东西呢!”
吴蔚一蹦一跳的也上了车。马厂长和余洁都挺疑惑,余洁还好,知道吴蔚让自己撞的脑子时常犯抽抽,没多想也跟着上了车。马厂长却是迷糊的不行,这农科院里有啥能用的上的东西。“快走哇小马,看完老同学你还得把我送回去呢。”
张厂长催促道。“来啦!”
马厂长满心迷惑走上驾驶室,载着众人向东边的农科院驶去。……这片稻田倒是挺大,开到尽头,是一所大院,院里一栋红砖小楼。“干什么的?”
门口传达室的老头出来问道。“我找你们这的赵建国。”
张厂长把脑袋探出去说道。“赵建国?我们院长啊?你是他什么人?”
老头又问。“嘿,这小子官儿当的不小哇,我是他高中同学!”
张厂长说道。老头把门打开,“进去吧,他正领着人在楼后头给稻子脱壳呢,你们直接开过去就行。”
“好嘞,谢谢大爷。”
张厂长收进来脑袋指挥马厂长往里开。“赵建国,老子来看你来啦,你说你挺大个领导咋也灰头土脸的干这活?”
“哈哈,稀客呀,你小子咋跑我这来了。”
那位赵建国赵院长看到来人,扔下手里的活,热情的上来跟张厂长打招呼。“下边企业遇到点事,带他来找我们矿机总厂的余厂长家办点事,这不顺路过来看看你。”
张厂长边说边递上一根烟。“我就说嘛,你小子咋舍单独过来看看我,原来是路过,咱们得有个五六年没见了吧?”
赵院长接过烟点上。“可不咋滴,上回还是你插队回城给你办的接风宴上见的面,我说你这老小子咋升的这么快,才五六年都当上院长了?”
张厂长好奇道。“咋?就兴你当厂长还不让老子当院长了?你这是什么逻辑。”
赵院长不忿道。“我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嘛,谁让咱有个好爹呢!我不当还不行,老爷子非把咱按在那了你说咋整。”
“你就气人吧,我这不也是推广新稻种有功,老院长非把咱按在这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娘的,你更气人,推广啥新稻种,就是外边田里那个?”
“嗯!”
“要我说你这稻子还真不赖,穗子那么大,一亩地咋也能产七百斤吧?”
“一千斤吧”“咳咳咳”张厂长被烟呛了一下,“多少?乖乖,一千斤,看把你能的,不吹牛会死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赵建国同志也学会吹牛了。”
“真的,一千斤,只多不少。”
“老子也到农村插过队好吧,你就是精耕细作的种的再好,七百斤顶天了,一千斤,你咋不上天呢?吹牛吹的也得有个哈数。”
“赵院长,这是不是湘省那边过来的杂交水稻啊?”
吴蔚左手拿着一把稻穗蹦跶过来问道。“看看,看看,有这识货的吧!”
赵院长冲张厂长得意洋洋道。“年轻人有见识啊,你咋认识这种稻子的?”
赵院长问吴蔚道。“嗨,报纸上不登过嘛,杂交水稻最高亩产600公斤,出自湘省袁老之手。”
吴蔚倒是确实前几天在医院看过余洁给她买的报纸,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了解这个时代的途径。“嗯,那是鄙人的老师。”
赵院长满脸自豪道。“600公斤,小兄弟,你确定是公斤,不是斤?1200斤,我滴个乖乖,我咋感觉小兄弟你比我这老同学还能吹。”
无论如何张厂长也不敢相信这亩产1200斤的数字,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嗯,不会错,报纸上就是这么写的,不过这是在实验田精耕细作得来的产量,普通大田粗放型种植没这么多,也就是亩产八九百斤的样子。”
吴蔚解释道。“嗯,小兄弟说的没错。”
赵院长肯定道。“那也不少了,你这老师简直就是一神人嘛!”
张厂长赞叹道。“哪是!”
提起自己的老师,赵院长也是一脸傲娇。“赵院长,想求你件事儿,您这脱下来的稻壳我可不可以带一些走。”
吴蔚请求道。“嗨,干嘛用求啊,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你要多少去装就行了,还省的我往外扔。”
对于这个给自己在老同学面前长脸的年轻人,赵院长很有好感,不假思索的答应,看他腿脚不利索,还亲自过去动手给他装了鼓鼓囊囊的三大编织袋,完了还告诉他,不够的话再来这里拉。出来的路上。“这就是你说的你想要的东西?你要这玩意干嘛?煮着吃啊?猪都不吃的东西,你弄这么多,这人都快没地方坐了。”
余洁抱怨道。“是,猪都不吃这个东西。”
吴蔚答道。吴余洁总感觉这活在骂她,却又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