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你怎么了?干嘛一直说承包?”
“那他能承包胜利化工,你为什么不能承包牙膏厂?”
吴蔚问道。“我?我哪行啊!我没人那样的关系,也没人家那种为了挣钱不择手段,眼黑手硬的脾性。因为想承包咱们厂被我在张厂长那否了,我们家这一个月来就没有安生过,总有些不三不四的街溜子搁我们家附近转悠,不是往院里扔砖头,就是往门口倒屎扬粪的,找了几次公安,人家也说没证据不了了之,这不前阵子又有人往我家院里扔砖头,正好我爱人在院里洗衣服,砸了头上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都不敢去伺候着,一见我就对我又掐又咬的,说怎么就嫁给我这么个窝囊废,亏了还是个厂长,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个厂长是管理人的,又不是欺负人的。”
马厂长是跟吴蔚大倒苦水。“这都什么人嘛,你也是,人家欺负到你的头上你就这么忍着啊?”
余洁也是埋怨他。“我有什么办法,王彪那小子又不跟我明着来,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都是些街头逞勇斗狠的街溜子,我打又打不过,撵又撵不跑人家。唉~”一声叹息,马厂长叹出了多少心酸。“也是,那就再忍忍吧,忍个几天,快了。”
吴蔚突然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啊?你也让他当缩头乌龟啊,你们咋都这么一个个的没骨气嘛,跟他们打跟他们干,怕什么?再说快了,什么快了?”
余洁很是江湖气的说道。“没啥,跟那些人渣动手不值当的,快有人收拾他们了,老马,你也别让那些人牵扯你太多精力,该干嘛干嘛,把我跟你说的那些都一项一项的赶紧落实一下,你先给我找个地方让我迷瞪一会儿,这会儿眼皮子直犯困,完了等我醒了再给我找几个你靠的住的工人,这件事儿我给你解决了。”
吴蔚大包大揽的说道。“啊?您给我解决?”
马厂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扮相,用担心的口气问道,“吴老师 ,你,你这行吗?”
“把吗字儿给我去掉,男人怎么可以被别人质疑行不行,再说这事儿又不用单纯的靠武力解决,多动动脑子,用点子智慧。”
吴蔚最后这句话还是用陕省方言说出。唬的马厂长那是一愣一愣的,余洁也是被他逗的噗嗤一笑,“幼稚!”
“那啥,你那个名字谁给你起的,咋听着像骂街似的!”
吴蔚又想起了这茬儿,好奇的问马厂长。听他问起,马厂长也是一脸尴尬,“我们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收复疆省的战役,在大漠戈壁认识的我妈,所以就给我起了个这名,得亏没大漠戈壁的各捡一个字儿给我起名!”
“大漠戈壁各捡一个字叫啥?马大戈?谐音马大哥,谁见你都得管你叫大哥,这不挺好的吗?”
余洁还帮人起名,充分发挥燕大文学系高材生的本色。“那要是老爷子给我起马大壁呢?我们家老爷子是个大老粗,我是真后怕他给我起这个!”
马厂长无奈道,余洁也是捂嘴偷笑。“你就知足吧,那幸亏你们家老爷子不是在川藏交界的若尔盖认识的你妈。”
吴蔚安慰马厂长道。“那里咋啦?”
余洁好奇宝宝似的问道。“那里有草地!”
吴蔚答。“那会叫马厂长马草地吗?”
“嗯!”
“马草地又怎么了?”
余洁刚问完,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捂住嘴,臊红了脸。马厂长一脑门儿黑线。马厂长也是这会儿眼皮子直打架,出了食堂门,看见窗户底下厂保卫处的几个人蹲了一溜在抽烟,随即冷着脸说道,“去孙会计那把这个月工资结了,马上都给老子滚蛋,下个月不用来了。”
头也不回的领着吴蔚余洁俩人朝员工宿舍区走去 。马厂长把俩人安顿好,自己也找了一间屋躺下,烟瘾上来想抽一颗再睡,可翻遍了衣兜愣是没找见烟,“老子烟呢?”
随后又一撩身子下边的褥子,找出半截以前抽剩下的烟屁,又上下搜摸着衣兜找火,也是翻遍了衣兜也没找见火柴,“老子火呢?”
另一间屋,吴蔚喷云吐雾的抽的正美,“咳咳,能不能别抽了,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余洁抱怨道。“我说,你就不能另找一间屋?”
吴蔚被自己吐出的烟雾熏的眼神迷离,斜睨着一旁像小媳妇儿一般铺床展被的余洁。“这几天习惯了,听着你的呼噜声才睡的踏实。”
余洁说道。“这话咋让人听着这么暧昧,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咱注意点影响,这样会传绯闻滴!”
“你想的美,谁要和你传绯闻。那啥,你前几天在医院给我讲的鬼吹灯的故事讲到哪了?再给我接着讲讲呗,”话说那几天也是在医院实在待着无聊,83年连个手机也没有,报纸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页,于是在夜深人静关了灯的时候,吴蔚恶趣味作祟的给人家小姑娘讲起了鬼吹灯系列,那是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吴蔚孤枕难眠时最喜欢拜读的网络神作,几近倒背如流的地步,就喜欢看小姑娘吓的直往自己床上跑的样子,然后听完再回她自己床上睡觉,简直是又菜又爱听。“不讲,困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求你了好不好,就讲一小段,嗯,一小段,拜托拜托嘛”吴蔚最受不了小姑娘对他这样,有些心软道,“好吧好吧,说好了啊,就讲一小段,话说在先圣墓穴里,Shirley杨正在翻看手中的羊皮古册,先前还神志不清的陈教授忽然睁开眼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道,“千万不要看后边的内容!”
墓室内本就狭窄,更显得他的声音凄厉异常,胡八一他们三人心下都是疑惑不解,教授疯了倒也罢了,怎么突然之间连声音都改变了?胡八一连连晃动陈教授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点,谁知他的喊声越来越大,挥舞着双臂:“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边喊边拼命地拉扯着胡八一的胳膊…………随着吴蔚口中鬼吹灯剧情的推进,余洁几近把身体团成一个小球,双手环抱着小腿,脑袋担在自己膝盖上,一边听一边默默地吞咽着口水,虽说外边现在青天白日,屋内也就他们两人,可是余洁越听着越感觉此刻屋里越来热闹,床上地下的,感觉哪哪都是人,吴蔚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糊糊的讲着,余洁又害怕的忍不住跑到了他的床上,缩在他的胳膊下躲着听故事……吴蔚讲着讲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熬通宵后的补觉,一般都睡的特别的死特别的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吴蔚那条完好的左臂上也传来酸疼,迷迷糊糊的抬了抬胳膊,却把上边枕着的人儿也带醒,两人迷迷糊糊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闭上眼,又都瞬间睁开,就那么四目相对无声的看了半天,吴蔚又瞅瞅下边,余洁斤乎八爪鱼似的摽在自己身上,一条腿整个骑在自己肚皮上。余洁脸一红,蹭一下子赶紧起身跳下了床。吴蔚却是起身嚷嚷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又单手紧了紧身前的衣领,活脱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不活了,你是不是趁我睡着非礼我啦?不活啦,人家好好的一个十八九岁的黄花大小伙就被你这样糟蹋啦,哎呀,没脸见人啦,不行,你得负责!”
余洁看他这副死出,都麻爪了,咽了口吐沫嗫喏着问道“怎,怎么负责?我,我好像没,没把你怎么样吧?”
“哼!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放鸟无情的负心货!”
余洁都懵住了,怎么好像感觉哪里不对劲,缓了缓神儿,一下脑袋才清醒过来,“吴狗蛋儿,要死啦你,是本姑娘吃亏了好不好。”
“哼,你们女人最会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你骑在我身上的,怎么会是你吃亏,不活啦,人家还没娶媳妇儿,清白就被你玷 污啦,我不会怀上小宝宝了吧?”
“吴狗蛋儿,你大爷的!”
气的人家小姑娘都难得的爆了粗口,然后抄起一个枕头摔到了他的脸上。“嘿嘿,好了好了不闹了。”
“你要脸不要啊?”
“一般这种情况下,你们女人不都是我刚才那副样子吗!”
“不想理你!”
余洁腮帮子鼓鼓的生着闷气,可又一想到他刚才的那份死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起劲,捂着肚子在床上打着滚的笑,还一边用手拍着床板。反倒是把吴蔚笑的莫名其妙,“那个,给看看表嘿,几点了?”
“咯咯咯,好像是下午三点了,咯咯咯~”“收一收,收一收,咱去看看老马起来没,待会就去帮他把事儿办了!”
“你行吗?”
余洁收敛笑意,又好奇的问道。“我一个人当然不行,这不还得需要你帮忙嘛!”
“我?,我怎么帮你?”
“那个医院给我瞧伤的大夫是不是和你认识?”
“嗯,他是我姥爷的学生,跟我妈是同学。”
“那,公安系统认识人儿不?”
“嗯,我小舅是东城刑警队长!”
“我……你以前咋不说?”
“以前你也没有问我呀!”
“那这就好办了,来,你过来来,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咱怎么办……”吴蔚对着余洁的耳朵大概说了一下他的计划。“啊?你这样做,不会让我王叔和我大舅他们犯错误吧?”
“那你说骚扰老马他们家人的那帮家伙是坏人不?”
“嗯,当然是坏人,而且坏的流脓。”
“那不得了,既然是坏人,就把他们送到他们该待的地方去!”
“那好,我去打电话。”
“嗯,谢谢你。”
“呦,跟我还客气!”
“嘿嘿,快去吧,我去看看老马起来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