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爷子老两口和儿子余红军坐在一桌吃着晚饭,看着这个一向让自己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儿子,此刻心事重重的扒拉着一盘咸菜,余老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咋啦这是,你和那盘子破咸菜较什么劲?说罢,什么事儿?你余大市长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这冷不丁的莅临寒舍,肯定是有事所求吧?”
余红军听老爷子这么拿话挤兑他,却也是不好意思的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唉,也没啥事,就是今年冯玉明给我推荐的邻市那一家种子加工厂的玉米种子出了问题,到现在了不出穗不结种!”
“啥?你是咱察北分管农业的副市长,为啥要让他分管政法系统的副市长给你推荐种子厂?他有那个好心吗?”
余老爷子着实是纳闷了!“年初的时候他跟我提了一嘴,也就是给引荐了一下,我也没好意思驳他面子,反正觉着用哪的也是用,大家一起共事的同志,就没想别的让下头人去推广了!可谁成想就出了问题。”
余红军说道。“那你没找冯玉明去要个说法?”
余老爷子问。“去了,那孙子现在是一推六二五,说是跟那个厂也不熟,只是听下边人说那的种子不错,就给推荐一下,说他也是好心 没别的意思,说我可用可不用的,妈的,把自己可摘了个干净!”
余红军爆粗口。余老爷子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修养和性格的,要不是实在遇到了难处,也不会开口骂娘,“你呀你呀,你说你的政 治敏感性咋这么低呢,他冯玉明是什么人,在这个关键时候,那就是你的直接竞争对手,他推荐的你也敢用?”
“谁知道那孙子这么不地道,好了爸,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了,您给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的?”
余红军直接道明今来的目的。“一共推广出去多少?”
余老爷子便没再多说其他,问道。“倒是也没多少,就坝上保县和尚县两个县,今年正好试点在坝上推广种植玉米,别的县都有咱这的市农科院下属种子厂供种,只有这两县属于高原高寒地区,从来没有种植过玉米,我想着邻市的整体地理环境跟咱这两个县差不多,从他们那引种应该保险一点。”
余红军给老爷子解释道。“那还行,倒情况还不算太严重,而且这两县也不以玉米做主粮,那你非要让人家试点种植玉米干啥?”
对这两县的情况余老爷子也算了解。“保县和尚县不是跟蒙区接壤嘛,这两年也在大力发展畜牧养殖产业,但跟蒙区还不一样,人家蒙区地广人稀,牧民有大片草场,现在国家还大力在牧区推广苜蓿种植,所以冬季人家有足够的牧草储备供牲口越冬,但保县和尚县不行啊,这两县还属咱汉民聚居区,主要以耕种粮食为主,畜牧业为辅,牲口不能像人家那样到处放养,只能圈养,这其他季节还好,能割草料或者饲喂农作物秸秆,但冬天不行啊,青黄不接的,光喂秸秆没什么营养,牲口也不上膘,这不想着玉米产量大,可以种来冬天给牲口当饲料嘛。”
余红军给老爷子娓娓道来。“那现在种子出了问题,玉米很有可能绝收,人家的牲口冬天没了饲料,你找我来是能帮你什么忙?”
老爷子问他。“这不想着由矿机下头的哪个粮食加工企业出面从各地收购一批玉米,到时候供应到这两个县的玉米种植户手里,让人家好喂牲口。”
余红军说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胡闹,怎么供应?跟人家要钱还是不要?要钱,那些老百姓就得骂娘上 访告状;不要钱,那这采购玉米的钱从哪来,现在下头的粮食加工厂哪个不是半生产状态,自己生存下去都是个事,哪还有余力补你这么大的窟窿?”
余老爷子气道,本身自己就被这些半死不活的下属厂折腾的头疼,现在儿子还要来添乱。“那您说我去找谁,我又能找谁,这件事要是出了纰漏,那我这政治生命基本也到头了,您就帮帮我吧,大不了我从财政上挤一点,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余红军恳求道。“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这烂摊子一大堆,还要给你擦屁股,你平时的那股聪明劲儿都哪去了?”
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老爷子也真真的是犯难。“你这官啊,能当就当,当不下去大不了不当,可别撺掇你爸给你办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也不奢求你成龙变虎的,只求你们爷俩都能平平安安的,到时候你们两个有个什么闪失,留我这么一个孤老婆子怎么活?我不同意!”
久未出声的余奶奶发了话。“你说你掺和什么?这不是在商量怎么办吗?红军儿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还有可能在今年更进一步,眼下他有难处,我这个当爹的不能不管吧?”
老爷子说道。“管也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就算过了这一关,他这个官不也还是要当的提心吊胆的?天天担心着哪一天东窗事发?总之我不同意,你们爷俩要敢被着我胡来,我就到上头举报。”
余奶奶威胁道。“你这个老婆子,你,唉!”
老爷子急的也不知道该说啥。“妈,您不能看着我掉坑里见死不救吧,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可是您十月怀胎的亲儿子啊,妈!”
余红军给余奶奶打感情牌。余奶奶自是有她理性固执的一面,“小军儿,你也别怨妈,要是看着你去那么做,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而见死不救,现在不是才八月份吗,你去找找你那个在农科院当院长的老同学,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别的就不要再讲了,我去给小鱼儿和冰冰那俩孩子送饭,你吃完了也早点回吧!”
余奶奶狠心撵儿子。“唉,爸,你看我妈!”
余红军跟老爷子抱怨。“唉,回吧,你妈啥脾气你也清楚,她是真能说到做到,就按她说的,你先去找找你那个老同学,不行的话……”老爷子从自己儿子使眼色,余红军也只好起身离去。……“你们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在说哪个男孩子呢?我在门外边都听见动静啦,一点都不稳重!”
余奶奶给余洁,严冰俩人送来晚饭。“还能有谁,还不是您的那个孙女婿,吴狗蛋儿同志!”
严冰上来就揭余洁老底。“奶奶,你看她,就会胡说!”
余洁红着脸也告状道。“哈哈,是在说小吴吗?那人家严冰没说错啊,你不是自己都说那是你对象嘛!”
余奶奶也是开起自己孙女的玩笑。“那不是怕我爸知道,我着急那么说的嘛!”
余洁噘嘴嘴说。“那也是种缘分,人海茫茫,偏偏你就撞到了人家小吴不是!”
余奶奶接着逗孙女。“奶——奶!”
余洁拉长声音不依道。“嘿嘿,奶奶说的对,有出戏怎么唱来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这是天上掉下个狗弟弟,听你这一下午跟我说的,狗蛋儿长狗蛋短的,敢说心里没有人家?”
严冰继续逗余洁。“哈哈,好啦好啦,你们俩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早点洗漱休息,别听你爸的,人家小吴的伤还没好,你明天还是去找小吴跟在他身边继续照顾他一段时间吧。”
余奶奶嘱咐道。“不去,奶奶您这就把您亲孙女卖了,您就不怕我在他跟前吃亏?”
余洁却是唱起了反调跟余奶奶。“那你吃亏了吗?”
“没有!”
“这不得了?你奶奶我搞了一辈子教育工作,什么样的年轻人没有见过,小吴那孩子啊,不错。”
“您才见他几面啊,就这么肯定?”
“我肯定不肯定的,你肯定就成!那孩子对你做过什么逾越规矩的行为吗?”
“没有!”
“那孩子看你的眼神都跟别的年轻人不一样,别人看你眼睛里都是贪婪的占有欲,而小吴啊,那只是清澈的欣赏和保护欲,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奶奶您咋跟个神婆似的,神神叨叨的,真有您说的这么神奇?”
“这鞋合不合脚,只有你自己知道!”
余奶奶莫测高深的冲余洁一笑,扭头走了出去。“看看吧,这门亲事,奶奶算是认可喽!”
严冰又是揶揄余洁。“死冰冰,看来下午是没被挠够。”
余洁哈着手就要上前。严冰却是伸手直接拦在了余洁壮硕的小胸脯上,“唉,真是气人,又大了,老实交代,这回又是谁一手带大的?是不是那个吴狗蛋!”
“死冰冰,你怎么尽瞎说,羞不羞?”
“嘻嘻,不羞,谁长大了不找对象,没有对象哪能长这么大!”
说罢严冰还捏了捏。“死妮子,那我也给你一手带大她们。”
两个好闺蜜又是笑闹做一团。……临睡觉前,两个小姑娘一起结伴洗漱,看着余洁挤到牙刷上的牙膏,严冰眼睛都直了“这,这是什么,这难道就是你说的你那狗蛋弟弟给你亲手做的牙膏?”
余洁点点头开始刷牙。“来,我也试试你这狗蛋儿弟弟给你做的爱心牙膏!”
说罢不待余洁同意,便随手拿过应该,惊奇的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又挤到自己牙刷上,开始刷牙,“真不错吖,咕噜噜,这是什么味儿,这么好,咕噜噜……”“我也不知道,吴狗蛋儿说是一种南方的水果,好像是叫什么草莓来着。”
余洁顶着一嘴小白沫说道。“嗯,用着也舒服,感觉挺滑挺细腻的,还不刺激牙齿。”
严冰真诚的说道。“是吧,那个家伙做的牙膏还真是不赖,反正再让我换别的牙膏我是不用了,就喜欢这个。”
余洁甜甜的笑道。“行啦,别思春啦,快告告我哪里可以买到他们生产的牙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