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又见故乡(1 / 1)

“俺本来今儿就想求你这个事儿来着,还担心狗蛋兄弟你不同意,没想到你想俺头里去了,那俺就在这替俺兄弟谢谢你啦!”

看那架势吴佩牛想跪地上给吴蔚磕一个,吴蔚赶紧上去把他胳膊扶住,好家伙,让自个儿“大伯”给自己磕一个,还不得把自个儿折死喽哇。“快别说啥谢不谢的,都是自家兄弟,咱不兴这个,再说我这也确实缺人手,你也看见了,就我现在这瘸胳膊折腿的还一天脚不沾地的,我是真的想找个人来帮帮我啊!你说咱这么大个公社也就你这么一个能写会算的,这一两天还得带人去趟蒙区,你说你这一走,我跟前连个靠的上的人都没有了,满堂叔是年岁大了,再说公社那些鸡毛蒜皮东家长李家短的闲事儿也一天够他辛苦的,小胖子还忙着人家的终身大事,你说你那兄弟一过来,不立刻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嘛!所以说,该说谢谢的是我呀,也就我这腿脚现在不灵便,要不然我该给你磕一个。”

吴蔚给他“大伯”宽着心。“就是,佩琦那娃也是个苦命孩子,既然从他后爹那另出来了,就赶紧让娃过来吧,给他落户口的事包在满堂叔身上。”

王满堂亦拍着胸脯打着保票。听见这个名字,吴蔚却是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说“老爹这个名字咋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呢!要是早知道,就算冒着被揍的风险,也得高低喊上老爷子一声!”

“狗蛋儿娃子你笑啥?”

“呃,没事儿 听见有人来帮我我打心眼里高兴!”

吴蔚随口扯道。就在这时,“咣”一声,公社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外边踹飞进来!“吴狗蛋儿,你给老娘出来,听俺妹子说,你在城里有人儿了,不稀罕俺妹子了是不!”

声音尖锐而刺耳,并蕴含着强烈的“杀气”!没错儿,就是杀气,顿时吴蔚脸色煞白,吓得肝儿颤,浑身上下,连牙齿都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心说“自己提心吊胆了一天,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大大大大大姐!”

真不是水字数,着实是吴蔚这声大姐就是这么喊出来了。“呦,还有脸喊俺大姐啊!”

见吴蔚躲着不敢出去,人家只好进来了,往门口一站,那该死的压迫感,让吴蔚觉得那活脱儿就是一樽门神嘛。“大丫,怎么话说的这是,狗蛋儿娃子把你妹怎么了?”

虽然作为姨夫,王满堂也是壮着胆子才敢上前问道。“你让他吴狗蛋自己说!”

“我,我,我没怎么呀,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哼,没怎么,没怎么你心虚的说话哆嗦什么?”

“大丫妹子啊,我说句公道话啊,就搁你这架势,是,是,是个人他见了都得说话哆嗦!”

吴佩牛也是壮着胆子说道!“哦?是吗姨夫?”

大丫又问王满堂道。王满堂没敢说话,却是狠狠的一点头。“咦,俺就有那么可怕吗?”

吴佩牛过去把飞进来的门抄起来道,“你说呢,大丫妹子!”

看了看那飞出去的门,大丫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也感觉刚才脚劲儿确实是大了那么一丢丢,语气也有些软化的说道,“那还不是听俺妹子说,吴狗蛋现在嫌弃她了,都不让俺妹子近他的身。”

“那啥,现在狗蛋娃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你让他将养一些时日,再让二丫头近身!”

王满堂说道。“姨夫,你是什么意思?”

“咳咳,俺是说吧,你们姊妹俩都是女中豪杰,狗蛋娃子他现在身上有伤身子骨弱。”

王满堂字斟句酌的小心着表达着他的意思。“那就更应该让俺妹子贴身的伺候他嘞!”

“那啥,今年开春咱公社那头耕牛是不是让你伺候走的?”

“是,可俺看它滑倒了自个儿起不来,俺才掫了一把,谁知道就把它掫下崖头哩!”

“那年下,你家栓柱的腿是咋折的。”

“谁让他逗俺妹子,让俺妹子摔的!”

“那去年,你们生产队的那头驴是咋带着碾子跑出去二里地的?”

“嗨,那头倔驴不听话,让俺妹子锤的呗!”

“那还是去年,你们家那头老母猪从圈里跑出来,是谁把它逮住扔圈里的?”

“那头老母猪啊,可沉的哩,俺跟俺妹子俩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恁进去嘞!”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大丫口中轻巧的事,直把吴蔚听的叹为观止,暗道,“丫的,也忒生猛了!”

“那狗蛋儿娃子比你家栓柱如何?”

“他腿脚好的时候,俩人差不离儿吧!”

“那比那些牛啊,驴啊,大母猪这些大牲口如何?”

“嗨,他哪有这些大牲口有力气!”

大丫肯定道。“这不得了!前几天俺还听王小瘦说他二姐把狗蛋儿娃子锤撅过去了!那些大牲口都没你姊妹俩有力气,何况是他狗蛋儿娃子,他不让你妹子近身有错吗?人好好活着他不好吗?”

王满堂绕了好大一个圈才给大丫讲明白这个道理,把他累的呀!“瞧姨夫你把俺姊妹俩说的,俺妹子有那么吓人不?”

“俺不知道她吓人不,反正是把公社的牲口都吓得够呛,你们生产队的那头驴不现在看见她还直往后稍呢嘛!何况这么个大活人呢!”

“那他以前成天撵在俺妹子屁股后头咋不说!”

大丫不服道。“那时候狗蛋娃子腿脚还利索着哇,狗蛋娃子多尖啊,看见二丫眉眼不对,他比你们生产队的那头驴撩的还快,再看现在呢,你让他往哪跑?怎么跑?拿啥跑?所以说让狗蛋娃子好好把身体将养些时日。”

吴蔚直感动的好险泪洒当场,要么说还是这公社书记说话有水平哇,这么多年的社员调解工作硬是没有白做,多么生死攸关的场面,硬是在他深入浅出的摆事实讲道理之下,消弭于无形,吴蔚对他这满堂叔佩服的简直是球也不算一条。“那看来是俺妹子误会人家狗蛋儿兄弟了,俺回去好好说道说道她,让她自己个儿也注意些手脚轻重,那姨夫,狗蛋儿兄弟你们先忙吧,俺回了!”

说罢大丫脸带歉意的迈开大长腿出门而去。“呼,这杀神总算是走了!”

吴佩牛心有余悸的说道。“呼!”

“呼!”

王满堂和吴蔚亦是同时大呼一口气,此时的两人浑身上下俱都跟水洗了一般被冷汗浸透。“狗蛋儿娃子,你说你可得注意,好不端端的惹这个杀神干啥?”

王满堂嘴唇发白道。“那啥,狗蛋儿兄弟,待会儿忙完上俺爹娘那吃饭去啊!”

大丫去而复返,邀请吴蔚上家吃饭。“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这一出直把吴蔚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连心脏都差点蹦出了腔子。“俺先回了,你们婶子还等俺吃饭嘞!”

王满堂逃也似的离开了公社。“狗蛋儿兄弟,要不你今晚先上俺那躲躲?明儿咱起早一块儿去俺兄弟那!”

吴佩牛建议道。“好,好,快走,快走!”

架着拐蹦跶的比他“大伯”还利索。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吴佩牛便骑上自行车驮着吴蔚向他兄弟所在的卫城公社下属西庄生产队赶去……其实两地儿离着也不算太远,可走村串地曲曲绕绕的直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到,快入村时已经天光大亮,村落不大,各处房舍民居有着这个时代农村普遍的低矮破落,一面面土坯墙上,刷写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催人奋进的标语;随处都栽种着一棵棵高大笔直的杨树,房前屋后处处堆杂着柴禾草垛,既当柴烧又喂牲畜,此刻各家炊烟袅袅,满村鸡犬相闻,呼吸间湿气夹着草香,烟雾混着泥土的芬芳,远处邻里的招呼声伴着孩童的哭闹声,入目所及满是宁静幽远的静谧田园风光,这一切的一切都唤醒吴蔚那既遥远又清切的童年记忆!没错,吴蔚既在这里降生又在这里长大,直至踏上那去往他乡的陌路……行走在那一条条狭窄泥泞的小巷里,吴蔚伸手用指尖去触碰那途径过的每一面土坯墙,他凭着记忆甚至都能说出路过的每一户人家的姓氏,哪怕离他出生都还差着三年时光,奈何这个村落实在是发展缓慢,直到他长大离去,村貌变化都不是很大。走着走着,他竟走到了推车躲避一处处水坑泥汪的吴佩牛前头;走着走着,他自己就在一处不起眼的茅草屋院落前停下,不待吴佩牛抬头看他,他直接推门而入……“你找谁?”

一位浓眉大眼,皮肤白皙长相清秀的青年此刻正双手提溜着裤子,腋窝夹着草纸,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这位扮相奇特不请自入的不速之客。吴蔚来前儿路上尽管已经脑补了无数个相遇时的画面,可此刻竟然无论如何都嘴巴嗫喏着开不了口,哪怕再强忍着,已是无语凝噎,泪洒衣襟。他是多想此刻不管不顾的一头磕在地上,大声而深情的喊上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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