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钰这会儿是真想揍人了。
奈何他现在腿又废了,完全不能动,最后只能抄起床边的枕头朝着魏朝扔了过去。
这对魏朝显然毫无威胁。
魏朝轻松地把枕头接了过来,感慨道:“将军,您现在都这样了,可就别发脾气了。丢枕头这种事都是人家小姑娘才做的,您身为大将军,使出这么一招来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穆钰攥着拳头说:“滚!”
“属下还不能滚,属下还有要紧事跟您交代了。关于您之前让属下查的二少夫人的事……”
穆钰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调查得怎么样?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魏朝遗憾地摇了摇头:“这二少夫人的身份背景干净得简直不能再干净了。在属下看来,她不但没有可疑的地方,甚至可怜得很。她在秦家就是个受气包,属下还问了住在秦家附近的人,大家都知道秦家这个可怜的四小姐。”
“除此之外呢?你确定这个秦音儿就是那个秦家的四小姐本人?”
“当然了。您还跟着夫人回了娘家,您可觉得秦家人怀疑过她的身份?”
穆钰摇头:“那倒没有。”
“这二少夫人虽然几年前被赶出秦家了,但她和她母亲所在的地方也是秦家的地盘。而且属下还打听了,这二少夫人虽然离开秦家多年,但相貌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穆钰陷入沉思。
“您说说,您怎么就非得要证明二少夫人身份有问题呢?”
“不用证明,她就是有问题。就算她的确还是秦家的四小姐,但那也不能说明问题,她一个人也可以有多重身份。所以你现在应该去调查的是她之前还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身份。”
“这一点属下也调查过了。人家以前在外面的时候每天都和她的娘亲在院子里种花种菜,这几年开始种一些草药。”
“种草药?所以她的医术是谁教的?”
“听当时就住在她们旁边的帮秦家看田地的夫妻说,少夫人平时觉得无聊就喜欢看些书,而且书都还是她们从城里帮忙买了送过去的。但是那对夫妻也不识字,好像有一次买了医书,然后人家就自己照着书上的学,就学会了。”
穆钰低头沉思了片刻。
虽然不排除秦音儿自学成才的可能性,但她如果只是照着书本学医术,那能学到的肯定也和其他大夫没什么区别。
他的病症之前甚至连宫里的御医都无能为里,包括周涵也是如此。
在御医都治不了的情况下,到了她的手里竟然成了一件小事,好像只要她稍微动动手就能解决了。
这样的医术水平绝对不可能是靠着一本或是几本医书就能学会的。
“她当真就没见过其他人?”
“没听说。人家夫妻二人也说着二少夫人成亲之前是个非常孝顺的姑娘,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在院子里陪着她的亲娘一起侍弄那片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穆钰闭上眼,把这些信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再想到更多能证明秦音儿有问题的办法,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
……
之前来还愿被偶遇的秦琅给破坏了,这次没有别人的打扰,她们三个秦家的女人终于怀着三颗虔诚的心跪在了菩萨面前,好好感谢了菩萨一番,又诚心地祈祷着。
“娘,看您刚才虔诚地在那跪了这么久,一定是在为了二弟祈福吧?想来菩萨必定也听到您的虔诚祈愿,一定会让二弟好起来的!”言诗扶着老夫人说道。
“那就最好了。”老夫人叹了口气,“这穆钰最近的身体状况好像不是很稳定?之前明明都已经能站起来了,但今天好像又站不起来了?”
秦音儿叹了口气愧疚地说道:“是啊。不过按照之前大夫的说法,大夫说相公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需要好好休息。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相公为了我家的事操心,身心疲惫,把身体给累着了。”
“如果是这样,那的确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夫人拍了拍秦音儿的手,安慰道,“他是你的丈夫,你的事就是他的事,虽然他现在身体虚弱,但也不能不管你。”
“可是相公的身体这么虚弱,我还让相公为了我操心,我真的过意不去。”秦音儿带着写哭腔地说,“母亲,您和大嫂先走吧。”
“你不走吗?”
秦音儿摇了摇头说:“我想在这多跪一会儿,为相公祈福。”
“那不然我们也在这陪着你?”老夫人说。
“不用了。您是相公的母亲,在我嫁过来之前一直都是您在为相公祈福。如今我嫁了过来,作为秦家的媳妇儿,我有责任接替您来帮相公祈福。您的年纪大了,还是让大嫂扶您回去休息吧。”
“可是留你一个人在这,我们也不放心啊。”言诗担心地说。
“没关系,不是还有胭脂陪着我么?您放心,我不会惹是生非的,我就在这帮相公祈福,晚一点就回去。”
“但是……”
老夫人打断言诗,摇了摇头说:“这是音儿的一片心意,还是不要打扰了。”
“是。”
老夫人答应让秦音儿留下来单独给穆钰祈福,言诗就先扶着老夫人先行离开。
秦音儿目送老夫人和言诗离开之后就转身回去里面跪着了。
老夫人走出去没几步就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秦音儿虔诚跪拜的模样,心里觉得十分感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过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她才刚走,秦音儿就站了起来。
她和胭脂交换了一下眼神,胭脂走出去确定老夫人和言诗都已经离开,这才回来汇报。
“人都走了。”
“那咱们也走吧。”
胭脂带着秦音儿绕到了寺庙的后身。
这寺庙建在山上,前面是修好的大路,可以让人上山来拜佛。后身也有一条路,不过是非常陡峭的小路,一般人都不能走,即便是连庙里的人都不会走,她们便是从那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