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激动，话音一落下就咳嗽了起来。
秦枫赶忙去给老爷子倒了一杯水。
老爷子把水杯拿在手里倒没有直接喝下去，而是当着秦枫的面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确定那水没毒这才放心地喝了下去。
秦枫看着这一幕倒也没说什么。
“你也别在意。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怀疑你，我是不放心你那几个弟弟和妹妹。他们年纪不大，但心思深沉，他们都惦记着这个家，惦记着家里的财产，却没人惦记着我！”
“父亲多虑了。虽然他们经常吵闹，但他们对父亲还是孝顺的。”
“你就不要帮他们说话了。都是我的孩子，我可比你更了解他们。”
“父亲，我始终想不通您为什么要把音儿送去霍家？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您就不怕得罪穆家吗？”
秦老爷子摇了摇头。
“穆家没有了穆钰便是日薄西山了。以前他们穆家就是靠着穆钰撑了起来，要是没有了穆钰，他们充其量也就只是个做生意的家庭，和咱们没什么区别。”
“可儿子听说霍家的三少爷准备去参加武试，若是成功，相比也能在朝廷上得到个一官半职。”
“只是一个不值钱的武夫罢了，不足为题。你不会真以为所有武夫都能像穆钰那样成为一个少年将军，成为定国公吧？”
秦枫没说话。
“而且这件事也不止你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老爷子小心翼翼地看向窗外，然后让秦枫去检查一下可有那扇窗是开着的，都要关上才行。
秦枫把房间里留着通风的一个窗户也关上，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让秦枫坐到他跟前，坐在床边。
“咱们秦家翻身的机会来了。”
“父亲此话何意？”
“怕是在过一段时间，这南烟国就要易主了啊。北越国的人对南烟国虎视眈眈，这次想来一定能成功。”
“父亲还是不要这么说了，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别人听到传出去，即便您不是这个意思，也会变成……”
秦老爷子扬起手晃了晃说：“不，我就是这个意思。”
秦枫的瞳孔微微放大，震惊又不解地反问：“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请恕儿子愚钝，儿子不大明白。”
“哦？还有你不明白的事？不过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意思是，我准备与霍家携手。”
“霍家？”
“没错。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和北越国联手。”
秦枫猛地站了起来。
“父亲您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如今正值战乱，北越国和南烟国的战事已经开始了。虽然现在北越国还什么都没动，但大战在即。以前有穆钰，这仗说不定还能赢。但现在南烟国已经没有一个可以抵挡北越国的将领，此战必败无疑。”
“那您也不能这么做！这关系到我们秦家的前途！”
“就是因为关系到秦家的前途，所以我考虑再三才决定这么做的。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咱们秦家就只能继续平平无奇下去，但如果我们做了，将来不只是你，还有你那几个弟弟一定都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您还是冷静冷静吧，您这种想法太荒唐了！”
“不荒唐。我把秦音儿嫁给霍勇就是这个打算，因为我要和霍勇更进一步地合作，在这种情况下我势必要搭进去一个女儿。也好在霍勇看上的竟然是秦音儿，那我的舍弃还是值得的。”
秦枫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亲生子女当成筹码一样利用。
虽然秦枫一直都知道他父亲的确是这种人……
“枫儿啊，你虽然不是我的嫡子，但却是我的长子。我希望将来秦家能由你来搭理，毕竟你弟弟年纪还小，也不知道他将来是否能学会这些，所以比起秦剑，我还是更信任你。”
秦枫又往后退了一步，摇头说：“如果父亲对我的信任就是想让我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那抱歉，我恐怕没资格得到您的信任。”
老爷子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怎么？你这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你父亲！”
“我知道，但我和您的理想完全不一样。北越国为了夺取咱们南燕国的土地，伤害了多少百姓？也许父亲您知道，但是您不在乎。我知道，但是我在乎！我不能看到他们得逞！绝对不能！”
“你还没去参加科举，现在就已经开始帮当朝皇帝说话了？”
“我只帮着心中的正义说话。您最近身体不大好，儿子以为您还是好好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就这么见不得秦家好？”
“我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家刚建立起不久的基业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垮掉。”
秦枫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秦老爷子虽然对秦枫寄予厚望，但是这次谈话显然不能让老爷子满意，老爷子闷哼了一声，自己又躺了回去。
而秦枫倒也没按照秦琅说的去穆家找秦青，他直接去了霍家找秦音儿。
秦枫去到的时候是霍家管家接待的他。
“请问阁下是？”
“在下秦枫，之前在霍家公子和我那三妹成亲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秦家的大公子。您这会儿来得可不是时候，我家大少爷出门巡视店面了，现在人不在府上。您要是不着急倒也可以等等，只是这一等恐怕就要等到明天了。”
“无妨，我来其实主要是为了见我家那妹妹秦音儿。”
管家听到这话一愣，紧接着说道：“少夫人自打进府之后身体就不大舒服，现在这时候应该正在休息，您来得的确也不是时候。”
“能否烦请府上的人帮忙去叫一声？不过若是她身体不好，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亲自过去看看她，也好看看她到底是怎么难受。”
管家伸手拦住秦枫，摇头道：“这毕竟是霍家，我家少爷不在，您这么闯入内院实在不大妥当。不然您还是先回去吧，等改天再来，如何？”
“您这是在有意拦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