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钰在这里四处看了看。
他对秦音儿以前的生活环境也很好奇。
周氏也没拦着他，就让他自己去看。
“音儿在这里住了许多年？”
“是啊。当初音儿被诬陷，之后我们就被她爹给打发到这来了。”周氏叹了口气说，“虽然秦家人都觉得我们母女住在这里过的是苦日子，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其实在这里的日子才是我们过得最幸福、最踏实的。”
这里只是一间小茅草屋。
地方看着不大，但是却很温馨。
这里面只有两个房间，两个房间都不是很大。
穆钰当然也不好进丈母娘的房间里参观，于是就只去了秦音儿的房间。
其实她的房间很简洁，里面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梳妆台，不过梳妆台上也没有太多的胭脂水粉。
秦音儿一向对胭脂水粉之类的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随意给自己打扮打扮罢了，看得出来，她以前也是如此。
旁边还有一个衣柜，不过房间的主人不在，他也不方便就这么把衣柜打开。
床头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了几本书，他看了一眼封面，都是医学相关的书籍。
他记得她之前说过，虽然老头子教了她医术，不过她还是会自己多找点书看，好学到更多老头子没教她的知识。
看得出来，她的确很勤奋。
“你还是第一次到这来呢。其实这里虽然不比都城那般条件好，但日子过得倒也清闲。你回去告诉那丫头，就说不必担心我，我在这过得挺好的。”
“好，我明白了。”
周氏打量着穆钰，笑着说：“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啊？”
“被您看出来了。”穆钰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毕竟也一大把年纪了，是个过来人了，而且你这样子看上去也太明显了吧？我要是脸这都看不出来，那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你毕竟是我女婿。”
“我是有个问题想问您，就是不知道您……”
“你先说来听听。”
“音儿当真是您所生吗？”
周氏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这是什么问题？她当然是我的女儿。”
“那您是生她的母亲，还是养她的母亲呢？”
周氏惨白着脸坐了下来。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谁说的？”
“没有人说，只是我猜的。”
“你没事怎么会猜这些？怎么？你觉得我对音儿不好，所以猜测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是你觉得我们母女长得不像？”
周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又闭了闭眼睛说：“音儿就是我的女儿，她也只能是我的女儿！”
“那您可知道宣王？”
周氏抬起头来瞪着他。
“你在说什么？”
“母亲别着急，我只是随便问问，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周氏冷哼道：“如果我这时候拒绝回答，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音儿应该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荒唐！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秦家的人，秦家人都知道我当初的确怀了孕，我也的确在十月怀胎之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您的确生了一个女儿，但是那个女儿到底是不是秦音儿，这一点恐怕不能确定吧？”
“穆钰，我看在你是音儿的丈夫的份上愿意和你说话，你有问题我也愿意回答你，但你不能这么过分。怎么？你这是不打算认我这个丈母娘？莫非你也觉得我这个丈母娘身份卑贱？既然如此，你大可以不认我，没必要这样离间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
“可是母亲……”
“够了！”
周氏重重地拍了桌子。
“你还是赶紧离开这吧，我不想见你。不过你刚才和我说的这些话最好不要和音儿说！她是个什么脾气你心里清楚，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姑且可以忍受。但你如果在她面前这么说，她就未必能忍了！”
穆钰没说话。
周氏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自己的怒气，然后又说：“音儿现在还是个有身子的，你要是跟她说了这些浑话，让他动了胎气，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你！”
周氏将脸转过去，她这是要送客了，也的确不打算再和穆钰讨论这个问题。
不过穆钰却没打算就此放弃。
“我见到了一个人。”
周氏冷笑道：“你见到的人多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之前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若你是为了什么目的装死，那你还是低调一点，免得自己的身份暴露。你出了什么事倒无所谓，可不要影响我的女儿！”
“您就不想知道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吗？”穆钰反问。
“我不想知道。你认识那么多人，我可未必认识。我就只是一个妇人，我这辈子的许多年都生活在这里，对外面的事也不甚了解，随便你见到谁都和我没关系。”
周氏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好来缓解现在紧张的情绪。
“如果我说我见到的是宣王呢？”
咚！
周氏手里的杯子直接滑落在桌子上，杯子里面的水也全都洒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见到谁了？”
“宣王。”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见到宣王？早早十几年前宣王就已经失踪了！”
“可他也只是失踪而已。”
“但是他失踪了十几年！如果他还活着，他不可能一直不回来！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周氏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了。
她又拿起杯子想重新给自己倒一杯水，可是因为手抖得实在厉害，杯子里的水就这么晃晃荡荡地，最后又撒了一桌子。
穆钰也没说话，他想等着周氏先跟他说话。
最后周氏终于绷不住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声音也变得哽咽了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都说宣王已经死了宣王府又着了大火，宣王一家应该全都没了。宣王怎么可能现在又突然活过来了？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