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了，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遵守承诺？你该带我去见宣王了吧？”
“有这么着急吗？”秦音儿歪着头说。
“你不会是在诓我吧？你根本没打算带我见宣王？”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然是真的想带你去，不然我干嘛和你说这些？”
“我看也不一定。你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吗？”顾盛衍摇头，“没有。”
“随便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不过想见宣王我还有几个问题，你先回答我这几个问题，我再带你去见他。”
“你还是在骗我？”
“我保证，我这次一定会见你。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所以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些事。”
“什么事？你说。”
“你母亲是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是。”
“所以是当初北越国皇帝把你们给带走的？”
“对。”
这倒是和秦音儿之前想的没什么两样。
“北越国皇帝为什么将你们带到北越国？那个时候你的年纪都不小了，可他竟然还封了你做沔王，你甚至还有资格争夺王位，这合理吗？”
“我没有资格争夺这些。当初封我做沔王纯粹是为了堵住大家的嘴。毕竟如果他不封我为沔王，那就证明我的确不是他的亲儿子。堂堂北越国皇帝竟然抢了别人的女人，甚至还为了讨好那个女人把孩子一起带过来，这简直太荒唐了。”
“可他当初带你们回去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些事吗？”
“显然没有。那个时候他只想得到他喜欢的女人，为此他可以什么都不管。”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顾盛衍冷笑道：“可那是别热的妻子。他这么做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他只带走了我，却让我的二弟和三妹不知所踪。而且他还放了一把火烧了宣王府……虽然我承认他的确救了我父亲，但是他害得宣王府上下那么多人都被烧死，这也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
“所以这么多年你就一直想证明自己，你想得到北越国的皇位，你想用这个方式来报复他。”
“对。不够我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报复他，我也是为了报复南阳国的皇帝。当初是他害了我的父亲，是他先诬陷我父亲叛国在先。我父亲为了南阳国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身上还受了许多伤，但是就因为皇帝的多疑，害得我父亲名声受损，还被关了这么多年！这都是他做的！”
顾盛衍在说到这些的时候表情都满是怨恨，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顾盛衍也还是满怀恨意。
其实她现在都有点理解顾盛衍了。
虽然顾盛衍做的事乍一看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做的这一切也都是有原因的。
他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给他的父亲和母亲报仇。
“你的恨意持续得太久了。”秦音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顾盛衍冷哼道：“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我二弟，这都是拜他们所赐，你觉得我能原谅他吗？”
“我当然能理解你不原谅他这件事，但我觉得……你在报仇的路上也牺牲了太多人的性命。”八壹中文網
“我牺牲了这么多人的性命，那他们呢？我们宣王府一百六十七口人的性命又该怎么算？我杀的人是人，我宣王府的那些人就不是人吗？他们也有家人，有的人一家子都在宣王府做事，他们甚至都因此而灭门，那些人又做错了什么？”
顾盛衍的脾气有点大，他说完之后就咳嗽了起来。
“你的情绪还是不要太激动，你的病还没治好呢。”
“无所谓。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后悔我做的这一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除非南阳国的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伤害我的父亲，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秦音儿叹了口气。
“好吧。你做的确实有道理，我勉强也支持你。不过你母亲宣王妃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这么多年一直郁郁寡欢，从到了北越国之后，我甚至都没见过她笑。她就那样被北越国的皇帝囚禁在后宫之中……一开始那皇帝还想用自己的一番虚情假意去感动我母亲，可我母亲抵死不从，他只能放弃。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去看过我母亲，我母亲落得一身清净，从此之后就只和青灯古佛作伴了。”
“那，那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
“那就好。”秦音儿顿了顿说，“那你说如果我去北越国把她接过来，她会答应吗？”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以为这样可以带她离开北越国，也能离开危险。而且现在皇帝也不在了。她一个人在后宫中难免会被人看不顺眼，也许会更危险。”
“我在母亲身边安排了人手，倘若谁想对母亲不利，我的人不会手软。”顾盛衍冷笑一声又说，“更何况我之前就已经把那些欺负过我母亲的人给杀了。”
“……”
“那些人也是死有余辜罢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杀人这种事分明是天大的事，可到你嘴里却能说得很平淡。好像对你来说杀一个人和杀几个人都没什么区别，你也都无所谓。”
“我的确无所谓。我刚才就说过了，我只想报仇，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要做的事。”
“一个人的生命力只是仇恨，你不觉得这样也太……”
“你懂什么？你和我不一样。你从小就在安逸的地方生活，你有疼爱你的母亲，还有父亲，对你来说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的生活就很完整。你的身上没有背负着这些深仇大恨，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在乎。可我不同，我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秦音儿抿了抿唇。
“你很幸运，当年你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你还被人收养了。也许你过得没有那么开心，但至少你的心中不必被这些仇恨压着。我也很羡慕你，只可惜，我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