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儿已经在准备出发去北越国了。
但是因为现在有个司诀要和他们一起去,所以还是有些麻烦。
“你虽然不认识司诀,但司诀之前也没少调查你们北越国的事,所以我觉得司诀一定认得你。”
“那又怎么样?”顾盛衍不在意地说,“认得就认得吧。他不是你的人吗?”
“以前是,但现在……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
“他现在都已经帮南阳国皇帝做事了,所以从身份上来说,他其实不是我的人。”
“我以为他既然曾经有一天是你们琅音阁的人,那这一辈子就都会一直效忠于你。”
“这可不一定。我又没拿刀逼着他,反倒是当时皇帝想收他入囊中,我让他自己选,他就自己走了。”
“行吧。这么看来你之前应该亏待人家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就这么放弃一个之前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我可从来没亏待过他。他这人奇怪得很,我之前一度以为他是你们的内奸,没想到后来他竟然把楚玦找回来了,而且还摆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让我都很难质疑什么。只是他现在忠心耿耿的对象不是我,所以我也拿不准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北越国了?”
“当然没有这种事。你现在可是我们去北越国的钥匙,现在没了谁都行,唯独没了你不行。”
“之前你不是不想带我去吗?怎么现在就变了?”
“那是当然。这人啊,一旦想通了,那就像是开了窍一样。我以前虽然也很聪明,但我这人比较倔,宁可走弯路也不愿意走捷径。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觉得有的捷径不走白不走。更何况捷径都摆在眼前了,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不然都不会把捷径放过。”
顾盛衍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瞧不起我啊?”
“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骨气这种东西都是唬人的。有骨气怎么样,没有骨气又怎么样?反正目的都是一样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有没有骨气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现在还是有些不放心司诀。
她可以在顾盛衍面前放下骨气,毕竟说到底也都是一家人,但司诀不是。
她也不知道司诀心里究竟有什么盘算。
哪怕因为司诀现在是皇帝的人,她也应该小心谨慎,毕竟皇帝和她并非一心。
虽然皇帝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就因为皇帝着急想得到琅音阁这一点,就已经看她很不顺眼了。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排除皇帝会为了琅音阁而对她动手。
不过现在应该还不至于……
但司诀的确是从琅音阁走出去的。
她现在有些后悔,她后悔的是如果当时她说什么都不肯让司诀留在皇帝身边,是不是相对更安全一些?
但司诀那个一直想当琅音阁阁主的人,他琅音阁阁主的梦想已经破灭了,要是她在把他的另一条出路也给堵死,往后他们两个恐怕就真成了死敌。
一个心不在此的人,放走了也就放走了,只是放走了司诀就等于给自己埋了一个隐患。
“司诀从前是你们琅音阁的副使,他平时可以接触到很多关于琅音阁的机密,他对琅音阁的了解也更多一点。我真不明白这样一个掌握着琅音阁诸多秘密的人为什么会被你放出去。”
“呵呵,别提了,我现在也很后悔。只是如果我当时不放他,让他一直埋怨我也不是个办法啊。恐怕到时候他还是一样会离开琅音阁,说什么都不肯再帮我做事了。到那时,情况应该也不比现在好到哪里去吧?”
顾盛衍摇头。
“我不这么认为。”
“怎么?莫非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算不上,但是我深谙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对于这种掌握了很多秘密的人,如果说什么都留不住了,那就弃之。”
“我弃了啊。”
顾盛衍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但你却没这么做。所以这之后造成的任何麻烦,你都只能忍着,毕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觉得在这件事上,霍勇就做得很好。”
听顾盛衍这么说,秦音儿就想起了之前被她救下来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没了舌头……霍勇为了不让这小丫头把当时密室里的情况泄露出去,就把那小丫头的舌头给割了下来。
的确,这一点还是霍勇做得更稳妥。
“我没有这么狠。”秦音儿说。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琅音阁的阁主,如果你没有这狠辣的手段,那你就很难坐好这个位置。”
“你这话我不认同。老头子也不是什么狠毒的人,虽然他也杀过人,但他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司诀就很不好办,你说他该杀吗?可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坏事,他只是觉得在我身边屈才了,想去别的地方发展发展。我就因为不想让别人出去发展就杀了他,那我成什么人了?”
“他是可以发展,但他是带着你们琅音阁的秘密去发展的。”
“没关系。虽然他知道一些琅音阁的秘密,但是他也不能随便把这些说出去。”
顾盛衍又轻笑了一声。
“我说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怎么还没完没了地嘲笑我呢?”
“我只是觉得你浪费了你现在的身份。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很聪明而且很有手段的人,现在看来,大概就是聪明有余,手段不足吧。”
“哦,那我还是得谢谢你夸奖我。你都夸我聪明了,可见我是真聪明。”
“随你自娱自乐吧。”
秦音儿翻了个白眼。
虽然她现在已经和顾盛衍相认了,但她还是觉得这人讨厌得很,也没什么兄长的样子,成天让她烦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