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儿实在搞不明白宇文凰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倒也不想和宇文凰在这件事上矫情起来,于是叹了口气说:“从我们来到奉城之后,我知道你的确很照顾我们。不过我看我们大概也不能一直留在这,过几天我们就……”
“你们要走?”宇文凰反问,“可是你们能走去哪里?我是奉城城主,只要你们还在奉城,那就还在我的地盘上。不管你走去哪儿,你也一样是在我的地界,这有区别吗?”
“但是至少换一个地方能让我觉得安全一些。不然一直留在这里,我总担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我的孩子下手了。当然,如果奉城不欢迎我们,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地方。”
“不行!你们不能走!现在南阳国的太子还在这里,如果你们就这么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你还需要问我你们该怎么办吗?”秦音儿说着说着都笑了,“你甚至都想要复国了,你这么有野心的人,还需要我们的帮忙?我倒觉得之前是我们太自以为是,虽然我很欣赏你,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是我们不自量力还天真地想帮你,现在看来我们真是蠢得可笑。”
“不,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我复国的计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其实我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想跟你合作。”
宇文凰突然凑过来一把抓住了秦音儿的手。
“你留下来好不好?你抛弃那个男人,你也抛弃你的孩子。我知道你和穆钰感情好,我也知道你们两个人很恩爱,但是感情是没什么用的。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算现在看着还好,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烟消云散。”
“也许你是这么想的,但我不这么认为。”
“你应该这么认为。对男人来说,他们的身边只需要一个女人,至于那个女人是谁根本不重要。就算你们两个真的感情很好,现在你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你也算报答过对他的感情了。接下来你们分开,你跟我留在奉城。如果最后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你就是我的丞相,如何?”
“这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当然。有什么是比权利更重要的吗?如果你成为了我们奉城的女丞相,功名加身,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再来欺负你。至于男人……你也不必太在意。如果你真的想要男人,我们可以去外面给你买几个男奴。如果你再想生孩子,我们可以给你找一个相貌好、有才华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秦音儿本来就觉得有些疲惫,现在听完宇文凰说的这些话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你不舒服?”
“如果你少说两句,我想我的头疼应该能缓解很多。”
宇文凰的表情变了变。
“所以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听我的对吗?”
“你的控制欲太强了。比起你这样威胁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更喜欢有人能和我好好商量着说话。就算到时候我拒绝了,我们至少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宇文凰苦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的脾气。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相信如果我真的好言好语地劝你,不但不会答应,反而还会劝我放弃。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弃?”
“你错了,你还是不了解我。”秦音儿遗憾地说,“我之前就说过我很欣赏你,我更知道你一个女人做城主有多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在南阳国里生存得到底有多艰辛,这些我都明白。如果你和我说了,我可以帮你。甚至等将来南阳国的新皇帝登基,我也会帮你说话的。”
宇文凰不相信地说:“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能这么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你看,我以为我们两个人是朋友,但其实你就是不信任我。”
“……”
“我对你可没有任何怀疑,但是你却一二再而三地背叛我。产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在那之前给楚玦下毒的人也是你吧?”
宇文凰又不说话了。
“原本我还担心你身边出了奸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可真是多余得很。你的身边不但没有奸细,反而还都是效忠于你的人。那个给楚玦下毒的人,还有这个产婆……一旦我真的追究起来,她们就是出头鸟。我也相信这肯定都是她们自愿的,她们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这么做,对吧?”
“是。”
“宇文凰,你的运气真好,身边能有那么多可以用的人。但我还是我希望你能做个人,不要辜负了那些信任你的百姓们。大家希望奉城能复国不是什么坏事,但我也希望你至少不要做得太缺德。”
“可是怎样才算缺德呢?”宇文凰反问,“我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在你看来是缺德,但是在我们奉城的百姓看来,我做的事就是对的!我们立场不同,所以……”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看在之前的份儿上,不过我们还是会马上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事,你做的这些也不会有人调查,你自求多福,但是不要在我们身上继续动心思了。”
“秦音儿!你会后悔的!你留在这里前途必定一片光明!只要你是个聪明人,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什么比留在奉城更适合你的!”
“我自己也有另外的身份,我觉得我身上背负着的责任已经够多了。至于你说的丞相……你们奉城不是也有那么多值得信任的人吗?你还是去找她们吧。”
“可是我……”
“穆钰!我累了!”
秦音儿话音落下,穆钰就推门而入。
穆钰一进来就对宇文凰说:“抱歉,音儿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需要休息,还请城主先离开。”
宇文凰站起来,看了穆钰一眼,不甘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