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儿回头瞪了宇文凰一眼。
“你别这么说，你看不出来她已经很害怕了吗？你这么说不是吓唬她吗？”
“我这可不是吓唬她，我只是好心地提醒她。”
“提醒她？你看你都快把人家给吓哭了。”
秦音儿有赶紧去哄小七。
“你别听她吓唬你，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可怕。虽然那个太后的脾气是不太好，但你又不是跟着她，你不是跟着我么？你和她见面的机会都很少，所以这种问题我觉得不存在。”
“真的吗？”小七还是有些紧张，“可我是南阳国人。而且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大人物，我担心自己见到太后之后会失态，而且皇宫那种地方规矩应该也很多，我什么都不懂。要是我也学不会那些规矩，那可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那我就更不能连累你了。”
“要我看不然就算了吧，她自己都没有信心，这样的人进宫只会更麻烦。”
“小七你别担心，我也是南阳国的人，而且我也没学过什么规矩，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但是她和你不一样，太后可以容忍你，但是不能容忍她啊，你们两个根本没有可比性！”
“咱们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现在怎么又……”
宇文凰撇嘴说：“我只是觉得她也应该知道进宫之后会发生的那些危险事。你就算现在不和她说，到时候她自己也会知道。提前告诉她，总好过到时候她发了错被惩罚的时候再知道吧？”
“好吧。反正现在利弊都告诉你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进宫就看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想进宫，我们就给你一些钱，给你安排个住处……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决定。”
小七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我愿意跟着你们。你们对我好我能感觉得到，我不想辜负你们的一番好意。如果你们刚好需要人的话，那我就和你们进宫。”
“确定了？”
小七点头：“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争取不给你们丢脸的。我一定会努力学宫里的规矩，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
宇文凰纠正道：“你是跟着她，不是我们，你和我没关系。”
“哦。”小七又被吓得低下了头。
“你对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敌意啊？”秦音儿叹气道。
“我就是怕她给你惹麻烦。”
“应该不会，我相信她。”
就这样，秦音儿到底还是带着小七一起进宫了。
她没有马上带着小七去见皇后，这也是宇文凰的意思。
“你现在也需要休息，她又是第一次进宫，这时候去见太后的确不大合适。我看我还是先去见太后，至少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再说。”
“那就麻烦你了。”
……
“什么？秦音儿竟然带人回来了？”太后一听这话一下子就震怒了，“宇文凰，是不是哀家给了你太多的权利，所以你现在甚至都可以不请示哀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秦音儿坚持要带人回来，我劝过了，但是没用。”
“什么叫没用？”
“就是拦不住。”宇文凰冷哼一声，“说到这里，她要带一个丫头回来还是您的功劳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和哀家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如果没有您安排的人，如果那些人没有要去伤害秦音儿，她当然也不至于落魄到衣衫不整地在街上走，更不会在看到一个愿意给她释放善意的丫头之后就觉得那丫头可怜，甚至非得带那丫头进宫不可！”
“你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您到底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这恐怕就只有您自己知道了。”
“你这是在和哀家阴阳怪气？”
“是。所以这就是您给我准备的机会？当时我不在，那些人竟然也没走，就硬生生地把她给……”
宇文凰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哀家的人甚至都没见到你们，你是疯了吧？”
“不可能！要真是这样，那我们遇到的是什么人？”
“哀家怎么知道？也许你们只是遇到了流氓混混，你总不能把所有做坏事的人都说成是哀家安排的吧？外面形形色色的人这么多，坏人也不少，哀家可担待不起。”
“真不是您做的？”宇文凰怀疑地问。
“哀家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哀家之前既然都和你说了，那只要是哀家做的，哀家就一定会承认。哀家身为太后，就算真做了这种事你们也不能拿哀家怎么样，哀家为什么要否认？而且是你问的，又不是秦音儿问的，要是秦音儿来问，哀家倒会考虑遮掩一下。”
“可是……”
“哀家准备的人在郊外。如果你们顺利抵达郊外，那时候你们遇到的人就是哀家安排的。只可惜你没按照哀家说的做，你们没去郊外，所以才遇到了别人的。”
宇文凰深吸一口气。
“承认吧，虽然你本意是为了她好，但你终究还是害了她。”
宇文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什么样？你是个聪明人，就算你现在嘴硬不肯承认，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见宇文凰的脸色不太好看，太后又问道：“不过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照理说哀家是要派人跟着你们的，要不是为了得到秦音儿的信任，哀家也不会一个人都没安排。倒也是哀家他信任你了，哀家要是没那么信任你，肯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宇文凰没说话。
“哀家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
“现在说有什么用？事情还不是已经发生了。”宇文凰淡淡地说，“我们从宫外带来的那个丫头叫小七，秦音儿很喜欢她，觉得自己和她同病相怜，所以就把人带回来了。我看那丫头没什么问题，只是个丫头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可真糊涂，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随便进宫。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替哀家做主了？”
“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秦音儿愿意留下来。我觉得谁做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人留在宫里，您觉得呢？而且好消息是经过这一次出宫，我和秦音儿的关系的确有了进展。我也答应她回来劝您同意把那丫头留在她身边，如果您要把那丫头赶走，我和秦音儿的关系大概就没有那么亲密了。”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我不敢威胁您，我只是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您觉得我不作为。”
“宇文凰，哀家倒是觉得你现在是想和哀家作对。”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莫非之前哀家跟你谈的条件你又不心动了？”
“您谈的条件我怎么敢不心动？只是也不是所有问题都能靠着谈条件解决的，总会有意外。”
“但是在哀家的人生里却从来都不接受意外这两个字。”
“有的时候您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就是那个小七？”太后冷笑道，“只要哀家一个命令，那丫头可就……”
“但是秦音儿已经受过太多的刺激，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七可以说说话，如果您在这个时候把小七从她身边带走，她恐怕会疯的。”
“她一个堂堂琅音阁的阁主，真要是为了一个丫头就能崩溃成这样，那哀家都瞧不起她！”
“就算她是琅音阁的阁主，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她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是个人，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宇文凰，你有什么资格和哀家说这个？当初也是你出卖的她，现在你又要装什么好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秦音儿。但是虽然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我还是想尽可能地弥补……”
太后大笑着说：“弥补？弥补什么？把她的孩子弥补给她？还是你打算把你自己弥补给她？不然你和穆钰生个孩子然后送给她，说不定她看到你们的孩子之后就清醒了？”
“还请您注意您的言辞！”
“你现在是在哀家的地盘上，你让哀家注意言辞？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另外哀家也要提醒你，现在南阳国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不过对于我们也越来越有利。你要是这个时候背叛哀家，到时候你恐怕真的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但就算我不背叛你，我恐怕也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吧？”
“哀家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这要是哀家答应你的，哀家就一定会做到。”
“但是小七不能杀！不为了别的，就只是为了能得到秦音儿的信任，这对您也很重要。”
太后没说话，似乎陷入了她自己的思考。
宇文凰又继续说道：“如果您真的还想继续利用秦音儿，那就应该把小七留在她身边，她真的很需要她。”
“宇文凰，你不觉得你做错了一件事吗？”
“在您这我又做对过什么呢？”
“但是你不应该同情我们计划中的人。你要知道你现在和秦音儿是情敌关系，你们不能和谐共处。你在和秦音儿抢同一个男人，虽然秦音儿放弃了，但是那个男人的心思还在她的身上，你应该非常谨慎才对。还是说……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决定要去争抢穆钰？”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你的目标只是想得到琅音阁的掌控权，这和穆钰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