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本质归根到底是与元素所不能相容的,即便是有神的元素所裹挟、扭曲,成为深邃意志的道具。
此界的深渊尚且如此,空所继承的深渊也仅仅是那深邃意志的一部分而已。
夜母是万世长存的法则,是亘古不变的根源...是虚假之天尚不敢面对的存在。
紫发的青年人漫步在至冬的街道上,此时至冬的街道冷清无比,最令人奇怪的是巡逻的士兵好像也看不见他。
异样的紫发紫瞳显示出这位青年的不同,的确与众不同,因为他美好的皮下是让提瓦特恐惧的一深渊。
他一边走着一边寻找那位大人的位置。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野猫在暗地里窥视着猛兽,哼哼。”祂看似无意中向左后方瞥了一眼,兴味地想着“罢了,现在不是时候,找到小殿下才是正事,这里好歹也是七神的牧场,还是放过这只冰神的家畜吧。”
看到那抹红色消失在墙后,祂不在意地笑了笑,加速向某个阴暗的角落走去。
墙后,在暗地里窥视的债务处理人暗松一口气。
“深渊的人怎么会出现这里,得赶快禀报给执行官大人。”
这显然超出他能处理的范围,在至冬私下接触深渊是不可饶恕的,发现的一刻必须立刻上报。
“根据我的探查,殿下应该就在这附近。”
他四下打量着这片宫殿,摆在梳妆台上的一个造型古朴的壶引起了他的注意。
“璃月仙众的小玩意,呵,有点意思。”
祂慢慢将手指搭在其上:“希望殿下能原谅我强闯的无礼。”
深渊之力徐徐侵入其中,在祂和尘歌壶之间搭建了一条通道。转眼间,祂就浸入尘歌壶中。
“你是谁?”荧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紫发青年,从祂身上感受到了相近的深渊气息,边询问边示意派蒙躲起来。
冷冽如泉的声音唤醒了青年,祂看着小殿下警惕的样子并未着急解释,而是先随手凝出深渊之力布散在室内:“原谅我的无礼,殿下。
请容许我正式向您介绍:此身为行于世间之幻身,为迷途羔羊引向漆黑乐园的引路人,深渊的仆从一深罪浸礼者。”
随着祂吐出一句句话,披在怪兽身上的羊皮徐徐滑落,深渊的行者在仙人的乐土中展现出群星深处的幽邃黑暗。
荧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紫发青年化为四臂的深渊魔物,琥珀色的眼眸里是古井无波的寒泉,看上去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受惊。
她之前已经见识过深渊的手段了,它们从哪里窜出来都不奇怪。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荧开口问道,她对于这些追寻深渊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感,自己的哥哥就是被他们欺骗。
况且,也没人会对突然闯入别人家中的家伙和颜悦色,要是祂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她也不介意教,教这个家伙什么叫礼貌。
“殿下,伟大的深渊主母指引我前来效忠你。”言语的内容与祂古老高傲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可以称得上深渊先驱的存在向世人眼中对抗深渊的勇者效忠,荒诞吗?可笑吗?
可她啊,从来就不是勇者,所谓勇者之名,不过是世人强加于其神的镣铐与枷锁,是致其兄妹自相残杀的极恶诅咒。
“你不是隶属于教团吗?那你应该向哥哥效忠吧。”
荧觉得祂在开玩笑,她已经取回自己全部的力量,了解了深渊和天理,祂是怎么觉得自己会相信祂的鬼话。
他听到殿下的顾虑有些诧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您对深渊有些误解。不过没关系,您就是被深渊选中的人,这毋庸置疑。”
“亲爱的殿下,深渊教团并不是深渊的全部。教团,呵,它们目光短浅,将此界的赝品视为真正的深渊,实在是可笑至极。您的血亲,与其说是深渊王子,倒不如说是坎瑞亚的王子。”
“而您!”谈到荧,祂的语气就狂热起来,“您是夜母的孩子,是深渊真正的化身!我的殿下!”
荧听了祂的话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在至冬的这些天她学了不少东西:“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显然荧对于祂的话虽然没有全信,但至少也信了八九分,如果祂所提到的夜母真的选中了她,那她大概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结束天理和深渊的战争,她和哥哥才能拥有自由。
“代价,代价。没错,提出要求就要支付代价,不过不必担心,殿下,伟大的深渊早已安排好一切,您只需等待即可。”
深罪浸礼者明显还沉醉在刚刚狂热的状态里,该说不愧是深渊吗?追求的就没几个正常的...荧无奈地看着自我陶醉的怪物,一时忍不住怀疑这家伙是否靠谱。
“恕我冒昧,殿下。”深罪浸礼者愉悦的心情平复下来,转而看向自己效忠的少女,“您的愿望是什么呢?”
荧不解地看了看祂,轻轻咬了下娇嫩的樱唇,似不甘,似埋怨地说出了那伴随她走遍七国的愿景:“和哥哥一同离开这个地方,回家”。
他听到自己的殿下这般回答,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与扡在外界了解的情况相差无几。
外界是如何评论这位旅行者的呢?言简意赅的说....符合人性,有人对其感激涕零,有人对其满怀恶意,未曾相见者羡慕,未曾相见者嫉妒,真是丑陋又让人恼火的真实。
当然,这与荧无关,祂也不会拿这些事来玷污这位耀眼的少女,真正需要她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殿下,我来找你之前曾研究过周围的地脉,情况与五百年前相仿。”祂淡定的说出了足以引爆整个提瓦特的消息。“你的意思是,哥哥他已经!”
“不出意外,您的血亲,统领教团之人,已准备好地下古国的复国之战了。命运的织机已经准备完毕。”
“时间不多了,殿下,您决定站那边呢?”荧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但突然收到这种消息一时有些无措,纤细白嫩的手指紧在一起。
“愚人的戏剧里没有您的位置,天空的王座配不上您,那些所谓的神明也不过在利用您完成某些目的。”
祂笑盈盈说出几个选择,但实际上只给出了一个选项。
荧抬手打断了祂:“我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
“如果和空回家也是一种罪,我会承担这份罪责,成为哥哥的共犯,哪怕世界毁灭。”
荧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她抬起头,暗金色的眼眸锐利无比,深渊的力量彻底在她身上觉醒了。
祂一时噤了声,向深渊的公主殿下俯下身躯:“谨遵您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