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门的声音太大了,原本在闭目养神的顾挽瓷,猛然间睁开眼睛,将警惕的目光落在门口,便看到黑沉着脸的赫霆霄。
男人身上的怒气仿佛已经实化成为黑色的火焰,大步走到顾挽瓷的身边,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顾挽瓷双手拼命拍打着赫霆霄犹如铁臂一般的手,苍白的小脸上面满是痛苦。
“赫霆霄……你干什么……放开我……咳咳……放开我。”
“你不是不怕死吗?为什么要让我放开你?”赫霆霄语气嘲讽,另外一只手蛮横掀开盖在顾挽瓷身上的被子。
她穿着一套薄薄的浴袍,又被赫霆霄毫不怜香惜玉般撕开。
顾挽瓷想要去遮挡这个伤口,赫霆霄却冷笑,“不欲擒故纵?顾挽瓷你装什么矜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不好意思赫三爷,您骂我的这些话,我都已经听腻了。”顾挽瓷有种想要掏耳朵的冲动,来来回回就骂这么几句话,她都听出老茧了。
“自甘堕落。”赫霆霄看着眼前无动于衷的顾挽瓷,只感觉身体里面那股怎么样也发泄不出的怒气,更加强烈了。
这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早就羞愤自尽了。
可她……竟然这般淡定自若。
仿佛重重的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力的很。
“自甘堕落?呵。”顾挽瓷笑了,眉眼之间尽是嘲讽,“我没有自由,要杀要剐全在你一念之间,你拿我母亲当做人质威胁我,让我赚够一千万才能够见我母亲,把我扔在监狱里面被折磨五年,哈哈。”
顾挽瓷主动拉下自己的衣服,僵直了背脊,“看到了吗?我身上这密密麻麻的疤痕,就是拜你所赐。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未来,这也是拜你所赐。你说我有什么理由积极向上?是每个月三千多的工资,还是终于出狱改过自新?赫霆霄,你也太搞笑了吗?是我脑子进水,还是你脑子进水?”
“谁让你心肠歹毒,如果你不放火烧安安,我也不会对你做出这些事情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赫霆霄微眯着眸子,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为自己犯过的错买单。
“如果当初的火不是我放的呢?”顾挽瓷仰头质问。
赫霆霄捏住顾挽瓷的下巴,脸色不善,“安安因为你在医院当了五年的植物人,你现在跟我说如果?你配吗?”
顾挽瓷愣了一下,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也对,我不应该跟你说如果,因为我们没有如果。”
他从未相信过她,哪怕当初事发之后,他一点点怀疑都没有,她又为什么会期待五年之后,他会有所怀疑呢?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赫霆霄表情变得很严肃,额头上青筋暴起,“顾挽瓷,别跟我扯东扯西,你忘记我上次给你的警告了吗?只要你勾引一个男人,我就砍掉冯惠美一根手指头,如今你在那么多男人面前搔首弄姿……”
“你敢!”顾挽瓷瞬间被逼急,冯惠美就是她不容侵犯的底线,“赫霆霄,你敢动我母亲,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劝你别一直拿我母亲来威胁我,否则我不介意再烧唐安安一次,而这一次,你就等着给她收尸。”
赫霆霄恶狠狠的看着顾挽瓷,她跟赫霆霄对视着。
“你敢,你不管冯惠美了?”
顾挽瓷闻言,目眦欲裂。
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你除了拿我妈威胁我,还会什么!”
怒急攻心,顾挽瓷只感觉喉间一片腥甜,一大口鲜血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吐了出来。
她满脑子都是赫霆霄割了她妈妈手指,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顾挽瓷抓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往赫霆霄身上刺去。
她眼神带着一股狠劲,在这一刻犹如饿了许久的狼,在见到猎物之后,哪怕同归于尽,也得给猎物致命一击。
顾挽瓷动作快准狠,谁都没有料到削瘦的她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boss——”刘杰吓得手中拿着的托盘也扔出去了,他下意识的去挡在赫霆霄面前,可他距离赫霆霄实在是太远了。
赫霆霄身体率先大脑做出反应,用手握住了刀刃。
鲜血,顺着刀刃快速滴落。
顾挽瓷眼见没有一刀刺死赫霆霄,用力把刀子拔出,赫霆霄也不管疼痛加重手上力道。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赫霆霄看着眼前的顾挽瓷,突然间就觉得陌生极了。
她双眼猩红的看着他,眼神带着滔天的恨意。
可明明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分明充满了爱意。
好像突然间变了,又好像她充满爱意看着他,是很久远的时候了。
赫霆霄将刀子从顾挽瓷手中夺走,这才扔到一边。
顾挽瓷想去捡,却被赫霆霄一把拽住头发,“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
说完,男人沉着脸离开。
一晃三天过去,顾挽瓷在这三天里面,又瘦了好几斤。
她从城堡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员工宿舍里面。
只要她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一根断指;只要她一睡着,就会梦到冯惠美站在她面前,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掉落。
身体跟心理两大压力折磨着她,顾挽瓷的身体垮了,她整天躺在床上,意识混沌,神色恍惚。
与此同时,顾挽瓷负责的那一间包房,却发生这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