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在一点点到了脑海里，容佳佳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父皇，儿臣就是胡说八道的，儿臣……”
“嘉誉公主品行不正，行为不端，即日起，送往皇陵思过，未得召唤，不得回京！”
不等她说完，头顶威严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辩驳的可能。
容佳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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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完了！
她望着那明黄的背影，张了张唇，但到了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
她感觉到无边的绝望。
她下意识想去找盈贵妃，却又忽然想到今天一天内发生的事情，意识到现在的盈贵妃根本就是自身难保。
容佳佳一直以为田盈怀着的孩子是别人的野种，她刚开始试探问过田盈，但田盈为了避免事情泄露出去，遮遮掩掩。
再加上林乔玥的有意引导，她就更加这么认为。
容昇闵在被盈贵妃下药后就已经彻底对母亲失去了信任，得知容佳佳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为了拉拢这个妹妹，他帮着坐实了容佳佳的怀疑。
所以，为了盈贵妃好，容佳佳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容昇闵除掉盈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在容佳佳看来，她是公主，皇族的血脉，容不得任何人的玷污。
她对自己的身份有着高度认同，对皇族有着天然的维护，这种维护超过她对自己母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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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盈贵妃和皇帝，她从公主这个身份上得到的好处和关怀要远远多过这对父母。
当天下午，皇帝对容佳佳的惩罚就已经被传出来。
谁也不知道在公主殿发生了什么，但谁都猜到了必定是什么让皇帝怒极的事情，否则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皇陵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里除了死人和几个服侍的奴才，再没有别的人。
林乔玥得知宫里的消息后当下就问了句，“皇陵应该也有不少刁奴吧？”
千丞允愣了愣，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有一些，你……就这么恨她？”
林乔玥笑了笑，“大人说的什么话，我才不恨她呢。”
她眉眼弯弯，目光清明，可是千丞允知道，这小家伙笑得越是灿烂就证明对荣佳佳的恨意越深。
明了过来后，他立即吩咐下面的人去着手做这件事情。
林乔玥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喝了口清茶，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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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脑袋，目光落在千丞允身上，“还是大人懂我。”
宫中有人传话过来，容佳佳想见林乔玥。
林乔玥挑了挑眉，脑海中回忆起当初荣佳佳逼着小福子投入枯井时，她那笑得猖狂的模样，眼神暗暗。
“好，我这就去。”
如今的容佳佳一身白色的长裙，脸上不施粉黛，眼神黯淡无光，目光落在林超越身上时带着十足的愤恨和幽怨。
她知道这一切的事情跟眼前的这个人肯定脱不开关系，但她如今已经是无力回天。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达，当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我知道这都是你做的。”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讽刺。
林乔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不掩饰地笑了笑，“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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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佳佳愣了愣，“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是啊。”
林乔玥轻微叹口气，想起那段在皇宫里的日子，被人护着宠着全方位照顾着的生活能不怀念吗？
小福子是她第一个想要护着的人。
却是第一个因她而失去生命的人。
这是容佳佳欠下的债，她来讨了，虽然晚了些。
“可是，他也骗了你呢？”
荣佳佳忽然笑了，笑得那么讽刺。
“什么意思？”
林乔玥抬眸，眼神中透露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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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笑得更加猖狂，“他没死。”
“不可能！”
她话音才落下，林乔玥就立即说了句。
之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又顿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佳佳脸色顿时沉下来，这件事埋藏在她心底很久了。
当年确实在那方枯井里面捞起来了一具尸体，虽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容佳佳很清楚的看到尸体的右手有六根手指，那个人不是当年的小福子。
她正要在追究的时候，发现尸体已经被烧毁。
于是，事情就这样过去。
如果不是林乔玥为了小福子的事情这样发了狠的、跟疯狗似的在她后面追咬，她也不会记起这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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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玥听了容佳佳的话，沉默了许久。
伸手下意识地抚摸锁骨上的鱼尾项链。
这是小福子最珍贵的东西，当年的她才四岁，亲眼看到对方被推入枯井后，受不住晕倒过去，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皇宫中就已经发生巨变。
她没能再去看一看。
之后的很多年里，更加没有时间再去看一看。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林乔玥问了句。
她太过平静了！
平静得让容佳佳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容佳佳探究地盯着她的脸，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太监罢了。谁又会在意？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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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有些人对你来说，可能微不足道，天生贱命一条，但是对我来说，他是所有！”
她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乔玥一路都沉默不语。
她下意识就走到了千岁府的东苑，千丞允正在书房看书。
一身白色的长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气质空兰。
听着动静，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
那张如玉的脸上绽放了笑容，仿佛盛开的兰花般雅致。
“如何了？”
林乔玥笑了笑，“还能如何？不就是说一些张牙舞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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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丞允复又低头。
林乔玥在门口沉默了会儿后兀自离开。
她找到木玄的时候，对方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狩猎做准备。
在林乔玥的强烈要求下，千丞允最终还是答应了等过些日子，陪他们一起进山打猎。
“你看你看，这把弓箭如何？”
木玄扬了扬手上的长弓，笑得意气奋发。
林乔玥依靠在门框上，懒懒道，“还不错，玄师父，现在有空吗？”
木玄察觉到林乔玥脸色有变，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放下手上的长弓，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