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幸川对于这个老顽童般的爷爷，简直哭笑不得。
“事情交给你了啊，我走了。”白夭拍拍屁股也要走人。
“夭夭！”他有些急了，下意识起身跟她，“你去哪？”
她回头，理所应当道：“你家大门被我给弄坏了，我去找人给你修。”
“没关系，我让人修就行，你回房休息休息，等天黑我再陪你出去猎鬼。”柳幸川仿佛抓鬼抓上瘾了。
白夭果断拒绝他，“今晚不用抓鬼，你的任务是调查阳玉的下落。”
柳幸川俊脸一闪而过的失落。
“那什么时候再去抓？”
白夭眯起眼，有些好笑，“怎么，你抓上瘾了？”
“挺有意思的。”柳幸川笑容灿烂。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抓鬼有意思，而是和她一起抓鬼有意思。
那些厉鬼恶鬼遇到夭夭，就像是坏人遇到执法者似的，吓得抱头逃窜，特别有意思。
“行，以后有机会再喊你。”白夭拎起包就走。
“你要去哪，我先送你过去，再回来调查也不迟。”
“不用，白零在外边等着我了。”
白夭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小六子，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好像变了。”
柳幸川俊脸茫然，“我变了？”
“你失去记忆以后，不愿意和我待着，甚至连看见我都会觉得厌恶。但你看看现在，眼巴巴要跟着我走。”白夭凑上去，细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笑得恣意，“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呀？”
两人距离很近。
她唇吐清气，这话说得暧昧不明，让男人的脸顿时一红。
“我只是在做一个奴隶该做的事。”柳幸川义正言辞。
白夭捏了把他的脸颊，“最好是。小六子，我警告你在先，不要对我动心，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凡人。你也要记住，你最终会死在我的手上，对我动心，只会让你痛苦加倍哦。”
柳幸川浑身一震，感受到她指尖的凉意，仿佛穿透皮肤，直达他的心脏。
他的心，狠狠一寒。
“为什么不会爱上……普通人？”
“玄师不能动感情？”
他以为是身份职业的不同，让她不能向外敞开心扉。
“因为我没心没肺呀。”白夭哈哈一笑，“反正你记住就行了，对我来说，你现在只是我豢养的一只食物而已，你会对你养的猫猫狗狗动心嘛？”
柳幸川面露惊讶。
心中苦涩。
原来在夭夭的心中，他连正常男人都算不上，甚至连猫猫狗狗也算不上。
毕竟，谁会把自己精心养护的猫猫狗狗宰了吃呢。
夭夭对他，就是纯粹的贪婪、想吃，仅此而已。
“我明白了。”
白夭以为他摆正态度了，满意一笑。
岂料柳幸川下一句就是，“但我的心，由我自己做主。”
意思就是，你能管得了我的身体，管不了我的心。
白夭眉梢微挑，没说什么。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
她可以喜欢天地万物，可以喜欢很多东西，但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因为僵尸，本就无心。
因为无心，所以三界大道，无法桎梏于她，她方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我走了，小六子。”
白夭还真的没心没肺的走了。
柳幸川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的背影，心窝里一股苦涩渐渐蔓延开来。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欠扁的声音，“小六砸~我饿啦~”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冷若冰霜的抬头。
柳小景趴在二楼笑嘻嘻地看着他，“哥，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呢。”
向来冷酷无情，雷厉风行的大哥，竟然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简直让他大跌眼镜，刷新他的世界观啊！
柳小景现在就特别好奇，这个白夭到底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大哥行为举止都变得幼稚可爱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沉稳的他了。
“皮痒了么？”柳幸川面无表情，晦暗的眼底透着戾气。
柳小景气呼呼的叉腰控诉：“你瞅瞅！对我辣么凶，对白夭就辣么亲切！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亲弟弟了？”
“三秒钟，滚回去面壁思过。”
“啊？哥！我就出来透个气，别这么狠心嘛！”
“三。”
“哥！”
“二。”
“你……够狠！”柳小景哀嚎着滚回房间。
柳幸川努力平复住自己躁动的心绪，转身就去查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信息。
另一边。
白夭坐上白零刚买的新车，直奔京城的城隍庙。
如今信仰萧瑟，当年香火旺盛的城隍庙，历经时光洗礼和历史战乱，早已不复当初，整座城隍庙一片破败，残垣断壁，风雨剥蚀，显得格外的沉寂肃穆，凄凉落魄。
白夭站在门口，望着被蛛网和灰尘蒙盖住的庙宇，眉头微微一皱。
“没有信仰支撑，就算是神，也和孤魂野鬼没什么两样。”
她推门而入。
庙宇里更冷清，地砖破烂不说，长满杂草和青苔，一看就是好多年都没人进来过了。
“青城隍。”她唤了一声。
“白仙子！”在内殿的青蓬听到声音出来一看，见是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快快快，请坐！”
白夭和白零在他的接引下走进内殿。
两人环顾一圈，愣是没看见能坐的东西。
青蓬也有些尴尬，找来两个灰扑扑的蒲团，在院子里拍了拍灰尘，放在那尊倒塌的神像台上，让两人请坐。
白夭看着漫天飞扬的灰尘，再抬头看看漏着几个大洞的屋顶，沉默片刻，才道：“青城隍真是高风亮节，穷得两袖清风。”
“可不是！自从接任京城城隍以后，我真是一穷二白两袖清风了。”青蓬都要惨哭了，“早知道成为城隍这么困难，倒不如继续做我那潇洒的鬼仙。”
本以为成为城隍以后，他的日子会好过些。
结果呢，还不如从前呢！
看看现在住的地方，又破又穷，老鼠都住不下去搬家了。
“对了，不知仙子莅临我这破地，不知有何吩咐？”青蓬恭敬地问道。
白夭说道：“我要查一个人的生前，她户籍在京城，只能找你查。”
青蓬二话不说掏出冥牌水晶手机，“仙子你说，我马上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