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夜澈爬上高高的审判台,检查了一番后得出结论,“我想张丰应该说的是实话,夭夭姐姐没有中其他毒素。”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灭灵散的毒性并没有在夭夭姐姐的身体里化开,那她为什么迟迟没有醒?”
夜渊淡淡道:“她会醒,只是不到时候。”
柳幸川听到这句肯定的答案,微微松了口气。
锋利冷酷的目光直射张丰。
张丰看出他动了杀气,连忙求饶:“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向所有人赔罪,向白夭赔罪……”
早知道白夭和黑无常关系很好,他说什么也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来报仇啊。
应该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在地牢里要了她的命。
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把黑无常和那些女鬼拖上来指证他张家啊。
完了……
张家真的要完了……
“晚了。”柳幸川话音一落。
剑光如刃瞬间淹没惊恐万状的张丰。
剑气强横得把受害者家属们逼得连连后退,只听见张丰的惨叫声充满了极度的痛苦和绝望。
惨叫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张丰是真的被剐了三千下才魂飞魄散的。
可谓受尽极刑,不得好死。
所有人看向柳幸川的眼神变了。
尤其夜大长老,他没想到柳幸川这么年轻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么一颗冷血无情的心。
他大可给张丰一个痛快,可是他没有。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张丰的魂魄剐成灰,让一线天的所有人知道,他的逆鳞是白夭。
伤害白夭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还是极尽痛苦的死。
看着众人呆若木鸡,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样子,夜大长老知道,柳幸川成功的震慑了所有人。
哪怕白夭罪孽深重,也不敢再有人质疑了。
因为敢伤害她的下场,就是张丰。
看到张丰咎由自取,连灰都不剩,女鬼们终于露出大仇得报的笑了。
夜铃为首的女鬼们,朝着亲人跪下,做最后的道别。
“爸,我走以后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女儿已经大仇得报,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夜德运老泪纵横的挽留女儿,“玲啊,你其实可以不用去地府的啊,你留在一线天好不好?爸来供奉你,让你享香火,走鬼修的路啊。”
夜铃摇头,“我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爸爸心里的骄傲,可是爸,一线天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痛苦的地方,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爸,你放心吧,冥界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那里并不落后,也有高楼大厦,手机汽车,女儿待在那里也不无聊的,而且我还见到了爷爷呢。”
夜德运心里的悲伤顿时少了一些,又惊又喜道:“你爷爷还没投胎转世吗?”
“是啊爸爸,冥界和阳间差不多的。对了我来之前爷爷让我转告你,叫你别再烧童男童女给他了,它们只知道谈恋爱,不干活还让爷爷给他们做饭吃,爷爷说他一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
夜德运破涕而笑。
听着女儿叙述这些,忽然感觉生死并不是那么遥远了。
仿佛女儿和老父亲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夜德运深吸一口气,“铃儿,爸爸尊重你的决定,你和爷爷在底下等着我,百年之后我就去找你们团圆。”
女鬼们都和家人做了最后的道别,没有一个人选择留下来。
家属们也尊重她们的选择。
看着她们一个个的走进阴阳路里消失不见,家属们泣不成声。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的时候,突然,人群之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八爷是为了白夭才踏足一线天的吧?”
众人看去,只见张家老祖走出来,面对张家一连死了三个人,他脸色反而出奇的平静。
张家老祖浑浊锐利的眼神直射夜渊,“既然冥界要插手一线天的事,是否代表冥帝当初订下的协议就此作废?”
“一线天的修士,可以自由进出冥界了?”
他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愤恨不已。
恨黑无常多管闲事,破坏规矩。
也恨张丰太蠢,没把白夭痛快处死。
更恨黑无常和柳幸川的残忍,让张丰遭受了常人所不能忍耐的极度痛苦。
他刚才没有站出来,那是因为他知道木已成舟,丰儿注定要死。
既然丰儿已经死了,那么这件事也算是得到圆满的解决。
但黑无常破坏协议,帮助生人的事,如果传到冥帝那里,他怕是也得脱层皮吧!
还有,夜大长老问天的结果,白夭罪孽深重,也注定要死!
黑无常还有脸包庇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么?
所以张家老祖站出来质疑了。
夜渊冷漠道:“数百冤魂惨死,哭声震破阴曹地府,这是你张家欠她们的,不算破坏规矩。”
张家老祖就知道他会狡辩,冷笑道:“八爷的过错,老夫作为阳间修士没资格质问,但老夫相信,倘若冥帝知道你为了一个活人破坏他老人家亲自定下的规矩,八爷以为,你下场会如何?”
夜渊不怒反笑,“哦?你有好办法?”
这个死老头一口一个老人家,他老吗?
老头看着比他还老好吧!
“白夭虽然没有杀害这些少女,但她自己也是罪孽深重的罪人,如果八爷把她带下去交给冥帝处置,想必冥帝会放你一马。”
没等夜渊开口,柳幸川左手抱着白夭,右手提剑刺来。
“老东西,你也去死吧。”
张家老祖到底是修炼几百年的老东西了,面对柳幸川这种刚踏入灵道的人,表示很不屑,一个侧身挡掉他的剑。
“少族长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夜族的死活,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张家老祖讽刺道。
夜大长老急忙喝止柳幸川,“放下剑来!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不要伤及无辜。”
“好一句伤及无辜。”柳幸川冷冷一笑,“老东西纵容子孙作恶,他才是最不无辜的那个!”
最无辜的是他的夭夭。
谁记得?
可笑!
这种黑白不分的家族,不守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