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暗示得足够明显了，可秦雨薇就是不上道。
一心只顾着埋头干饭，那副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他脸色都黑了几分。
吃完早餐，白夭和柳幸川说要出去走走。
秦雨薇识趣的没有跟上去，坐在那吃饱喝足起身就要走。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夜澈主动开口叫住她。
“我跟夜族长没有什么好说的。”
“看到我变成这样，你难道没想起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纱布。
秦雨薇皮笑肉不笑道：“我应该想起什么？”
“不跟你废话了，十多年没来一线天，我得好好玩玩！”
“秦、雨、薇！”
夜澈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放手。”
看着她一脸冷漠，夜澈心头一横，索性继续装柔弱。
“你把我的头打成这样，拍拍屁股就要走了是吧？”他幽幽道，眼神透着一丝怨气，“这么急着出去玩，怎么，外边有小狼狗等着你啊？”
后面这句话纯粹是他在阴阳怪气她。
秦雨薇愣是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气，有些好笑道：“你头受伤了关我什么事？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就睡觉了啊，谁打你了？”
“还有，外边有没有小狼狗我不知道，但年轻帅气的弟弟倒是很多啊！”
“撒开！”
“你得对我负责！”
夜澈直接拿出手机，打开昨天晚上的园子监控录像给她看。
秦雨薇本来还不信的，结果看见画面里自己披头散发像个梅超风似的，拿着拖把张牙舞爪的满园子打夜澈。
她一下子诡异的沉默了。
“原来你醉酒后是这副德行，秦雨薇，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别人面前喝酒！”
夜澈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可是夜族堂堂族长！族中多少事务等着我去处理，你把我打伤了，我现在脑袋还混沌着呢。”
秦雨薇理直气壮道：“谁让你那么欠，就该打！”
“行，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接下来打算怎么负责我？”
“大不了我帮你处理一些事务呗，等你脑袋好了，我们就各不相干。”
夜澈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就这样顺利的把人留在身边了。
另一边。
白夭和柳幸川牵着手漫步在九幽城中。
“那十年你去了哪里？”
她终于忍不住地问道。
柳幸川温柔一笑，如实告诉她，“我去了一线天的很多秘境，那些地方人迹罕至，妖兽最多了，一颗兽核能有一万点功德力。”
白夭心疼道：“你就这样一直在穿梭在凶地中斩杀妖兽，积攒兽核，供奉天地，祈祷让我回来的吗？”
“夭夭，你离开以后，我的世界就坍塌了，如果不去做这些事，我根本无力活下去，只有靠着攒功德作为信念，我才坚持了十年……”
“万幸，当初我想死的时候，是冥帝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恐怕现在这个世界又一次重启了。”
柳幸川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夭夭，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
白夭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那你一直在秘境里杀妖兽，你饿了吃什么？”
“饮兽血，食生肉，再不济的时候，捡点蘑菇吃。”
柳幸川笑了笑，“失去你以后，吃什么都是没有味道的，进食只是让我补充体力和能量。”
白夭同情道：“你这个傻瓜！”
“其实当年就算夜渊不出手，我也决定要自我献祭了。”
“夭夭……”柳幸川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在乎的人，也有我爱的人。”
她说着，一双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仰着小脑袋瓜，笑盈盈道：“我想让大家好好活着。”
白夭突然一顿，眼睛红了，“我好像突然能明白夜川当初的选择了。”
能让一个人做出自我牺牲，成全他人的行为，那一定是那个人在他心里，比自己更重要。
她当时孤身一人去找恶元灵，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了。
那时虽然善恶分开，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另一个自己。
结果是她赌对了。
善恶合一后的她虽然恨意冲天，打破业障深渊导致冥界加速崩塌，但最终，她还是手下留情，安静的被献祭了。
夜川当年的想法会不会和她之前的一样。
用自己的一条命，就能换所爱的人好好活下去。
哪怕……自己将会万劫不复，也绝不后悔！
柳幸川搂紧了她，温柔一笑：“你和帝君都是心怀大义，善良又心软的人。”
“所以更不能让狗老天得逞了，小川，你也别认命好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那双充满希望的美眸，含笑点头，“好~”
白夭激动地抱住他。
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不少行人纷纷朝两人看过来。
“这小姑娘看着就是个未成年，老男人怎么好意思吃嫩草啊？”
“说不定人家有钱呢！”
“啧啧，真不要脸啊。”
柳幸川闻言，有些尴尬地松开白夭。
白夭非要抱紧他的腰，呲着牙朝路人吼去，“我年纪比你十八代祖宗加起来都大！”
路人：“……？”
“小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别被老男人给骗了。”路人绝不承认自己是眼红了。
因为她身边的男人，穿着朴素的长袍，脸上还长着胡子，头发也有点长，看着就不是个正经男人，漂亮小姑娘肯定是他骗来的啊！
“关你屁事，管好自己吧你。”白夭瞪了眼多嘴的路人，冲柳幸川露出甜美的笑容，“小川，别听他瞎说，你一点也不老。”
小川现在是成熟英俊的男人了，只是有点沧桑，再和她现在稚嫩的外貌一对比，才会让路人以为两人年纪相差很大。
其实，是她实际年龄比小川大多了。
真要说老牛吃嫩草的话，也是她这个万年老妖精啃他这棵小草吧。
柳幸川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但一回到夜澈的家，他立马捣鼓起自己的形象来。
胡茬剃干净，头发剪短，朴素破旧的长袍也换掉，再沐浴更衣，等他从浴室走出来，整个人清爽帅气，焕然一新，把白夭眼睛都看直了。
嗯，她好像看到了刚认识他的时候。
俊美出尘，完美的简直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