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欣然道:“所以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啊!”柳小景一脸坚定道:“我就是想成为像你一样的玄师,抓鬼算命,特别厉害的那种!”
这是他十几岁时候的心愿。
现在心愿还是这个!
“你想修道可以,不一定要走抓鬼算命这条路。”白夭劝他,“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艰辛得多,而且你会面对很多生死。”
“那不正好,更可以考验我的心性,磨炼我的意志了!”柳小景坚持道:“嫂子,我知道你担心我出事,会给老柳家绝后,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不咋地,但我命硬得很!”
“我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就一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京城18号凶宅,就是我柳小景正式接触冤魂厉鬼的第一步!”
他说完,一脚踹向大铁门。
铁门锁着,他没踹开。
白夭笑了笑,补上一脚。
砰地一声巨响!
铁门被她一脚踹开,轰然倒地。
“不愧是嫂子,真牛!”柳小景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一脸惊叹道。
白夭随手塞给他一张护身符,又给他开了阴阳眼体验卡。
柳小景自从开了阴阳眼后,就跟做贼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瞟,透着一种又菜又爱玩的神情。
“嫂子,我怎么没看见鬼魂啊,是不是你刚才踢的一脚,把他们都吓跑了?”
白夭笑道:“或许吧。”
其实这个凶宅里虽有阴气,但阴气并不重,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柳小景紧紧地跟在她身边,小声地说着京城18号的传说。
“听说在一百多年前,这栋洋楼建成没多久,它的主人就离奇的死在家中,之后也搬进来很多人,但每一任主人不是死了就是伤残了,后来大家都传这里是凶宅,谁住进来谁就得死,渐渐的,18号就荒废了,也没人敢买。”
“前几年有个胆子很大的灵异探险主播,叫什么刘小旺来着,半夜直播来这里探险,我当时还看过直播呢!
他举着手机往里洋楼里走,连主厅都没走到,才来到花园这里就被吓惨了,还拿出你的照片跪在地上狂拜呢!”
白夭:“……?”
柳小景越说越兴奋,一个箭步冲到杂草堆里,一阵扒拉过后,果然,在花坛里找到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我一猜照片还在这里,果然还在呢!”
他把照片递给白夭,“刘小旺被吓得连照片都来不及捡的逃走了。”
白夭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一抽。
她好像想起来这个刘小旺是谁了。
是当初她去烂尾楼,在宋长风制造的鬼城幻境里,差点被恶鬼们吃掉的那个主播吧。
十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还在做灵异主播。
嫌命太长了么?
“他现在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柳小景如实道:“自从他来过京城18号以后,就停播了,到现在都没开播呢,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网上有人猜测,他已经吓死了,也有人说刘小旺做了好多年的灵异主播,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被折磨成精神病了。”
白夭掐指算了算,“还有生机,他还活着,帮我查一查吧。”
柳小景诧异道:“查他干嘛呢?”
“他一直在信仰在我,也许那天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但作为护身符的我,没有眷顾过他。”她道:“因果而已,找到他,还他一个明媚正常的生活吧。”
如果当初她没有在鬼城里救下刘小旺,他早就被恶鬼撕食了,也就不会有后来。
无论如何,举手之劳,就帮他一把吧。
白夭算出刘小旺现在并不好过。
柳小景点点头,当即给秘书打去电话,查刘小旺的下落。
很快,秘书发来刘小旺的最新消息。
“嫂子……他现在的生活真的不太明媚啊,不对,应该说是黑暗。”
他把手机递给白夭。
白夭看了一眼。
这是秘书让人拍下的刘小旺照片。
照片里的刘小旺披头散发,瘦骨嶙峋,几乎只剩下皮包骨了,他双眼乌青,脸颊凹陷,看着镜头的眼神呆滞之中,夹杂着一丝惊恐仓皇,整个人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霉气。
白夭看着刘小旺的面相,也许因为长期的压抑导致他面相也发生了变化。
他现在的面相给人一种很晦气的感觉,多看一眼都感觉自己要被晦气沾上了。
刘小旺蓬头垢面的,衣着很脏的蜷缩在角落。
他的背后,是他目前居住的地方。
肉眼可见的脏乱差,各种垃圾废品凌乱的散落一地,说是垃圾堆也不为过。
柳小景唏嘘道:“他自从十三年前拍摄到ufo飞行事件后人气暴涨,在线人数曾一度破了百万呢,哪怕过了好几年,人气依旧很抗打。
他来京城18号探险时,直播间里在线人数还有三十多万呢!那时候他看着多意气风发啊,这才过了短短几年,怎么就变成流浪汉了?”
“要不是今天查他的下落,我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以这么落魄的方式活着。”
白夭看了眼地址。
刘小旺也在京城,但不在市区,是在郊区外。
“嫂子,你看出他身上有鬼缠着吗?”柳小景好奇问道。
“没有。”白夭把手机还给他,正色道:“先处理完这里,再去见他吧。”
她目光如电,环顾花园。
这里荒废多年,早就变成蛇虫鼠蚁的天下了,杂草都有半人高,扑面而来的阴冷潮湿气。
“先进洋楼吧。”
柳小景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真要进去啊?”
“刘小旺在花园里被吓得半死,那里边得多吓人……”
白夭不客气地往他后背上狠狠拍了一掌,“你说你是不是欠?又怕又菜又爱跟来,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就算是怕,你也给我硬着头皮走下去!”
柳小景吃痛得龇牙咧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我能行的!”
他率先穿过半人高的杂草,走进洋楼。
白夭跟在他后面。
两人刚进屋,半人高的杂草里猛地伸出一只青白可怖的手。